“在人类的发展史的长河中,维系发展的所有因素都并非一成不变的,正所谓稳定与变数相辅相成,唯有二者纠缠不清不分彼此的时候,进化这件神圣的事情才会应运而生。因此,基因突变可以说给予是优胜劣汰以前提条件。”
“这样说来,我这种情况属于基因突变?可是为何我试图去思考关于这方面的前因后果,就像是有看不见的天堑阻拦着我的思维,让我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说到此,鸿钧突然沉默下来,原本她侃侃而谈让陆少贞深感欣喜,以为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状况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但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让人心中没谱。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少贞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鸿钧向来是不会撒谎的。
鸿钧仍然没有答话,这方充满史诗色彩的虚幻世界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中,阴冷的暗流顺着陆少贞的耳朵、鼻腔甚至每个汗毛孔渗透进他的身体,无尽的孤寂与万古岁月的长眠在此刻跃然于胸,就仿佛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扼住了赖以生存的咽喉。
某种荒古的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在陆少贞躯体的丘陵上蜿蜒汇聚,陆少贞感到自己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发生质变,虽然这种改变无法用语言去衡量其经纬之度,但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不容忽视。
他仿佛看到了异兽穷奇在翻山越岭发出如同犬吠般的声音,异兽驳那顾盼生姿的眸子里折射着星辰之光,以及种种闻所未闻的庞然大物在自己的领地中休养生息,偶尔惊天动地的大战使得树木摧折大地震裂,古老而澄澈的苍穹风云变色。
这样的景象仅仅是那些黑暗中浮现出的猩红之眼所折射的一个片面的场景,就好像是冰山一角,偶露的狰狞让陆少贞畏惧如虎。
这里到底是哪啊!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因为丧尸的冲击而摔到后脑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是凡事都有的起因,能够出现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后脑受伤所能解释的吧!
陆少贞试图呼喊,可一张嘴却被猛得呛了口水,水冰冷刺骨且带有淡淡的血腥味,这让他很不舒服。
这样以来,他发现自己根本呼喊不出声,浑身上下就好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四肢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个时候,鸿钧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声音显得讳莫如深,吐字的时候充斥着神秘的气息:“主人,我好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快说!”陆少贞立马精神起来,原本灰暗的情绪也因此变得微微亮堂,他重新焕发起了希望。
此时,陆少贞眼睁睁的看着丧尸那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可却不能提起任何命垂一线的感同身受,就像是在看场3D电影,画面尽管很逼真却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这似乎和您的身世有关。”鸿钧犹犹豫豫,努力的将回忆探向遥远的地方,“我也是隐约间有这种感觉,虽然我的程序代码已经格式化了,可不知道为何我总能产生些模糊的印象,我也知道对于严谨的人工智能来说出现这种状况很违反常理,可事实既然出现了,无论如何都得接受,可能我就是个残次品吧。”
鸿钧依旧是多愁善感的语气,情绪似乎又陷入了悲情的窠臼之中,这种现象似乎成为了它的标志,因为初遇鸿钧的时候他便对未来的自己有种莫名的眷恋。而后在仓库中她又因为这种感伤而对自己恶劣的处境置之不理,那么现在是否她又没有心思帮助自己解决困境了呢?
人工智能这么不专业,难道她真是个残次品?
陆少贞的内心有些恼火,不仅仅是因为鸿钧总是因为某些念头的纷扰而对自己置之不理,也因为自己的人工智能却被除自己之外的事物所扰乱心绪,总是有些醋意在滋生。
“你现在别关注自己,身处危险当中的是我,若是你再这样临阵开小差,我就真的殒命于此了!”陆少贞有些恼火,他扫了眼几乎咬在他脖颈上的丧尸,语气登时变得无比凌厉。“鸿钧,如果你总是沉湎于过去当中无法自拔的话,倒不如就此分别,也别让我抱有期望!否则就好好帮我解释下现在这种怪异之事!与其如此,咱们倒不如一别两宽,你也别把我当主人,我也就当没遇见过你这个人工智能的残次品!”
暴躁的声音在陆少贞的脑海中回荡,陆少贞与鸿钧的交流根本不需要张嘴,而是用思维,也可以说是脑电波在交流。
作为暴躁的情绪最直接的承受者,鸿钧默然无语,陆少贞仿佛听见了隐约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顿时,一抹悔意便弥漫在他的心头,尽管鸿钧只是个代码与程序组合起来的机器,但是不知为何,他在潜意识里有种将其当成真人的冲动,否则他又怎么为自己的冲动与乱发脾气而感到歉意?
但是陆少贞并没有将这种柔软的心情表达出来,他仍然执着于现在焦急的现状,依旧用冷言冷语道:“我想你要明白你作为人工智能的职责,我想将你创作出来的人的目的不是让你多愁善感的吧?囿于情感是人类的专利,而不是你个机器人该思考的事情!”
啜泣声愈发明显,就像是午夜的幽魂,惹得陆少贞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如此良久,鸿钧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似乎是哭过,说话的腔调有些悲伤的起承转合,她说道:“对不起主人,我有时候对自己真的很好奇,我不明白我作为残次品为何会像有种对往事的追恋,正如您所说,情感并不属于我,想必是某方面的程序漏洞才让我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吧?”
“别磨叽,快告诉我该怎么办!”陆少贞语气微微有些缓和。
“按照我的猜测,我觉地是您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碎片正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