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谢清婉眼中划过一丝戾气。
顾灵泽有些诧异,自打接触以来,顾夫人一直都是温和柔软的一个人,为何突然因为他的事就变得如此尖锐。
谢清婉自觉有些失态,赶忙岔开了话题。
“那天你说你喜欢翠竹,我便亲手缝制了一个香囊,天热了蚊虫多,你随身带着也好。”
说完便命身边的人取了过来,递到他的手上。
香囊的底色是墨绿色的,上面绣的翠竹展着细细的叶,疏疏的节,显得生机勃勃,翠色欲滴。
顾灵泽一见就十分喜欢,高兴的向谢清婉道谢。
“你若喜欢,我现在就帮你挂上吧。”
顾灵泽自然欣然接受,站起身来凑近了她。
挂好以后顾灵泽还不自觉的摸了摸上面的穗子,谢清婉看他是真的喜欢,也十分喜悦。
“之前还从未有人亲手为我缝过香囊,多谢夫人,我会天天带着的。”
“你若喜欢,我以后再帮你做。”谢清婉拼命忍住鼻酸,迅速的眨了眨眼睛。
“对了,还有这一瓶是给顾将军养身体的。”
边关苦寒,身上经常附着湿气,如果长时间存于体内,上了年纪上之后,便会疾病缠身。
“这是荣养丹,尤其是像顾将军这个年纪的武将,服下之后会有很好的效用。”
“那日我看将军手上的骨节已经有些变形,这里面加了虎骨,将军服用之后,关节会有些发热发痒,这是药效正在发挥作用,不必觉得奇怪。”
顾灵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觉得顾家人很亲切,尤其是谢清婉,他总想让她开心一些。
两人难得的单独用了午饭,谢清婉竟然记得他所有爱吃的菜,让他的内心觉得十分温暖。
晚上顾天华回府,刚推门进来,就看见谢清婉对着两个瓶子正在默默垂泪。
顾天华赶忙坐到她的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谢清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将其中一个瓶子递给了他。
“这是灵泽专门给你的,他无意间发现你骨痛难忍,于是做了药送了过来。”
“夫君,你说当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顾天华拍了拍她的肩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就说这一切都是我下的决定,要恨就恨我罢。”
谢清婉摇了摇头,“这么多年,飞睿一直怨你怪你,灵泽的事我不能再让你独自承担。”
两人互相握住彼此的手,就这样依偎了很久。
第二天,大家又齐聚在城外的庄子里。
为了掩饰黎锦的身份,顾灵泽便称她也略通玄术。
不然以大皇子现在情况,一会医治起来,怕是难以解释之前安然无恙的理由。
顾灵泽用灵气在祁君怀的体内走了一圈。
他之前以后祁君怀可能会像赵承墨和顾修逸一样,是中了蛊。
没想到这一圈走下来,体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顾灵泽找了一个借口,只留下大皇子夫妇和赵承墨在房内。
其他人走了以后,顾灵泽看向黎锦。
“把你的内丹吐出来。”
大皇子一听这话,立刻就把黎锦护到了身后,严肃的看着顾灵泽。
他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让她把内丹拿出来,只是因为她时常将内丹的灵气过给你,肯定沾染上了你体内的邪气,所以借来一观。”
祁君怀讪讪的说了声抱歉,尴尬的往旁边让了让。
黎锦将内丹吐出,浮于顾灵泽的掌心之上。
他把内丹拿到眼前细观,按道理来说,黎锦的内丹,颜色应该是莹白如玉,可现在上面却裹着一层血色。
他把内丹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黎锦面上一红,赵承墨眉头一紧。
这是……?
顾灵泽脸色微变,阴龙血?
看来这程焦为了害大皇子,可算是下了血本。
顾灵泽将内丹还给黎锦,“大皇子没有被下蛊。”
夫妇二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顾灵泽接下来的话又把他们打入谷底。
“中的是魇术。”
黎锦听后倒吸一口冷气。
“你一直用内丹护着他,所以才没有显现出来,如果没有你,大皇子恐怕……”
顾灵泽虽然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承墨,麻烦你去将黑豆和糯米一起煮了,然后再拿一瓶酒过来。”
“好。”赵承墨转身出去准备东西,顾灵泽这边也没闲着。
拿出之前做好的银针,在祁君怀的金柱脉一处丶银柱脉一处丶枕骨脉两处丶囟门脉一处、小尖脉二处、喉脉一处、舌脉二处、面颊动脉二处等十二处穴道施针。
几针过后,明明外面艳阳高照,祁君怀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时。赵承墨拿着之前顾灵泽交代的东西走了进来。
顾灵泽把煮好的黑豆和糯米放到碗里,再到入酒。
“把这个喝了。”
明明都是平常的食物,但祁君怀就是本能的排斥碗里的东西。
他久久不接,顾灵泽便把碗交给了黎锦,作势便要出去。
“道君,您去哪里?”
黎锦以为他生气了,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顾灵泽转头说道:“他喝完了我就进来,我胃浅,不能待在这里。”
祁君怀和黎锦一头雾水,但还是忍着难受把赵承墨之前端来的东西喝了。
喝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祁君怀就一个箭步冲到角落的恭桶旁,大吐特吐。
黎锦这才明白顾灵泽之前说的胃浅是什么意思,坐在外面的人听见祁君怀连绵不断的呕吐声,都有些尴尬。
“大皇子这是?”
“没事,能吐出来说明还有的救。”
顾灵泽坐着等了一会,等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顾灵泽将两人叫了出来,又换了一间房。
“程焦给你下的魇术用的是阴龙血,也就是蛇王身上的血。”
“蛇血大寒,更不用说是蛇王的血,若此魇术不破,你就会渐渐心神闭塞,然后被活活冻死。”
“求道君救救我的夫君。”黎锦流下泪来。
“要破这魇术,也并非难如登天,只是一旦破解,这下术之人必定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