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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血事件(1 / 1)

当时的夏语墨正念六年级,对弟弟的这番遭遇大致能猜出个所以然,但因为弟弟根本没法描述清楚自己是被谁欺负了,所以她只好把气往肚子里咽。

从小她就不怕被人欺负,越是强悍不讲理的人她越是要迎着面去教训对方。

小时候的夏语墨是班中女生的“领袖”,在众多女生的拥护之下,与男生的划清了阵线,斗争了几十几百个回合。但当男生们游戏玩乐的时候,夏语墨却也忍不住要参与其中,为此,女生小团体里冒出的“夏语墨是叛徒”之说也困扰了她许久。最终,这场“战斗”随着夏语墨年龄的增长逐渐有了“战果”——她最终还是成长为了一个不甘与邋遢男生为伍的淑女。

不过,夏语墨成为淑女是后话了。她在小学阶段叱咤风云了好一段日子,加之老师给她的“班长”身份,班里几乎无人不服她。

三年级时,班里转来了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寸头、黑皮肤,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消瘦的小身板力量倒是不小,做起动作来总是大手大脚的。

这个男生叫陆飞,他一来,就打破了班级里全体同学对夏语墨俯首称臣的局面。班中唯独他不买夏语墨的账,她说往东,他却偏要带领着全班男生往西。有一阵子还莫名扬言要带领全班男生揍全班女生一顿,男生们将这个愚蠢的计划写在了纸条上相互传递,众女生得知了,立刻向班主任告了状。班主任成天被这些啼笑皆非的琐事烦扰,也就没有把它当回事。

事实上,这件事情也确实没有发生,但班主任却将陆飞的座位调到了夏语墨的身后,意要让班长多多帮助新来的同学。这下,她明显感到自己处于劣势,每天上课都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几天后,崭新的白校服就被剪了一道口子,当别的女生惊讶地告诉她背后衣服破了口时,她又羞又恼,跑去找陆飞算账,而那油滑的男孩却两手一摊拒绝承认。

面对陆飞接二连三的恶作剧,夏语墨从没有冒出向老师告状的想法,也许是觉得老师并不能在这些莫名的小事上帮到忙,又或者是觉得告状反而使对方更得意。所以,当他每天例行公事一般每一次坐下就顺势扯她的辫子时,她剪了一头像男孩一样的短发。因此,从三年级起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语墨都留着一头软贴贴的短发。

后来,老师干脆将陆飞调到了夏语墨身旁作同桌。

这般调整,致使陆飞从背后发起的恶作剧降低了频率,但他总是在课堂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影响夏语墨听课。他不是在摆弄文具就是在胡乱涂鸦,有时候,他喜欢在本子上画着她的肖像,他故意将她画得面目狰狞,总是用蓝色圆珠笔一遍遍地刻意描画她的眼睛,将她美丽的大眼睛画成两个深蓝色的大窟窿,又在眼睛下用红笔划拉几条血道道,末了要在小人身旁标注:夏语墨。面对这些无关痛痒的挑衅,夏语墨起初很生气,但渐渐也因束手无策而坦然了,只盼着早点升学,告别这个大混蛋。

有一天自修课,老师不在教室里,教室乱作一团。陆飞把玩着一把美工刀,时不时地将胳膊肘推到夏语墨的桌面上,叫她不好写字。夏语墨抬起拳头一拳砸到了他的胳膊上,他哇哇叫了起来,挥舞着美工刀说:“你你你,敢不敢和我打架?”

既然被问到“敢不敢”,那对夏语墨而言自然是没有“不敢”的道理,她一挑眉,合上书本朝陆飞握刀的双手拍去。他举手一挡,美工刀顿时将夏语墨的书面割出了一道口子,两人同时一惊,继而她更恼了,而他更得意了。陆飞仍是在半空之中不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美工刀,夏语墨气红了脸,觉得那把明晃晃的刀正是他的得意所在,于是不管不顾地伸手去夺。陆飞也知道刀片危险,见她这样蛮抢,就举高了手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是举高的那一刹那里,已将她的手心划破。

夏语墨“啊”的一声收回了手,鲜红的血已从左掌心一点点渗出来,从最初的几粒小血珠迅速蔓延成红红一片。他和她,包括前后观战的几个孩子都慌了。

夏语墨摊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陆飞丢了美工刀,惊慌失措地看看她手掌里殷红的血,又瞅瞅她的脸。

夏语墨意识到自己这一回可真是糗得不行,化疼痛为愤怒,狠狠瞪了陆飞一眼。她仍是摊着左手,右手费力地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了手帕,轻轻一甩,将叠成四方的手帕抖开,覆在了左掌心上。鲜血像是张开大口的猛兽,一下子吞噬了大半块手帕,薄薄的帕子根本没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时,突然出现的班主任带着怒气敲了敲敞开着的门,教室里一下子从人声鼎沸的状态切换到了听得见心跳的寂静,每个人都迅速归位,低着头佯装卖力读书写字。

班主任自然一眼就可以看穿这些伪装,但这一次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因为此刻她找夏语墨有事。老师朝着夏语墨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学生们发现老师并没有为整个教室的吵闹而盛怒,便从伪装的状态之中抽离出了一点好奇本性,一个个抬起头来看着夏语墨朝老师走去,他们看到她将两手垂在身旁,左手攥着那块被染红的手帕。他们再看看老师,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刚才这里有一场“比武”,更不知道这流血事件。

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暗自笃定:不管老师现在有没有察觉,总之,陆飞这下完蛋了。

班主任叫夏语墨去是因为有一场作文比赛,她想让夏语墨去参加,所以将她带去了图书馆给她单独辅导。

昏暗的图书馆里,班主任将褐黄色的工作手册摊开,神采飞扬地边写边讲。夏语墨将右手搁在桌面上,左手攥紧了手帕藏在桌底下。

她不知道自己将这块手帕攥了多久,只能暗暗猜测:这样捏着,血不至于会流出来。

果然,掌心并没有流更多血,班主任也没有发现此事。

当夏语墨回到教室时,只见陆飞坐在座位上,乖乖地读着书,她走过去一看,他竟连书本都放倒了。

陆飞察觉到夏语墨回来了,立刻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她的脸,又看看她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夏语墨第一次见到陆飞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好笑,但又想到他刚才将自己的手划破了,就觉得可气,一赌气坐了下来,伸腿朝他如柴的腿肚子踹了一脚。平时犹如刺猬的他,这一回变成了沙袋。

那天放学前,夏语墨学着武侠剧里粗糙解决伤口的方法,凭借右手和嘴巴,将手帕扎在了左手上,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负伤的侠士。

回到家,她偷偷洗了手帕,又忍痛用清水擦拭了染血的手背、手掌外缘,但不敢去处理刺眼的伤口。

对十岁孩子而言,“伤口”像是个神秘的无底洞,她不了解血液,不了解皮肤,不了解肌肉,只隐隐觉得它太不光彩。

吃饭时,她始终蜷着左手,谁都没有发现她受伤了。

等到伤口结痂,等到血痂脱落,她都没有告诉爷爷奶奶。受伤之后的几天里,班主任发现了她掌心刚结的血痂,问她怎么回事,她思考了片刻,说是被课桌外围的铁皮划伤的。

就这样,这件事中没有什么人被责怪、惩罚。

而夏语墨掌心的生命线上就此留下了一道三厘米长的疤,侧过手掌看,就像一张啼笑皆非的嘴。

陆飞度过了几天惶惶不安的日子,发现谁都没有找他麻烦,就放下了心。也许是因为这件事,他基本不再对夏语墨做过分的恶作剧了。

像这样,夏语墨忍得了自己遭受的委屈,却要为弟弟受欺负而憋屈好几天。

好在自夏子实挨打那天之后,他没有再遇到那群打他的人,可以看出,他只是运气不佳被小痞子们随机挑中了来打劫的。

夏语墨借机告诫弟弟:“跟你说了吧,走路别把头垂得那么那么低,一看就好欺负。”一边说,她还一边模仿着他的样子。

夏子实嬉皮笑脸地辩驳着,但心里还是采纳了姐姐的建议。

他从小是在和姐姐在斗嘴以及玩各式各样的游戏之中长大的。小时候,一遇到下雨天,他们就躲在屋里玩积木,她跪在椅子上,他则是在太师椅上又放一个小板凳,两人伴着雨声用积木搭建好学校,然后将升旗仪式演了一遍又一遍。夜里,就握着电筒在黑夜里扮鬼吓唬对方。天好的时候,他们会跑到田埂上玩耍,要么跨水沟,要么“煮”烂泥咖啡,有时,刚挖好一口“锅”,姐弟两四下去找些“食材”,回到“锅子”旁,见到早已有蚯蚓自告奋勇地要求被“烹”。夏天,就跑到屋外黑漆漆的公共场地上去铺席看星星;冬天,就挤在灶台后借着烧柴的名义玩火……总之,夏语墨玩什么,夏子实便拖着鼻涕跟着玩什么,不管是哪种类型的游戏,夏子实都觉得好玩。

有时,两人将斗嘴也当作是件乐事,但是夏语墨嘴快又伶俐,常常将笨嘴拙舌的夏子实呛得涨红了脸。有时,斗嘴斗得不过瘾,他们还会在大床之上打一架,两人的嘴里都喊着莫名其妙的招数,夏语墨喊的大抵都是从武侠小说里学来的那几招,虽然全然是空架势,但至少是有意匹配了口诀和动作。夏子实就不同了,叽里呱啦乱喊一气,不是鹦鹉学舌,就是自创一些旁人听不懂的招数,至于拳脚,也是一顿乱抓乱踢。打斗之中,夏语墨总是仗着年纪大、动作机灵,以各种不同姿势将夏子实摔个四仰八叉或是俯首贴地。但小小的夏子实从不甘示弱,也不耍性子,只要不觉痛,就会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继续有板有眼地过招。

长大一点后,他们就很少这样斗了。起初,是夏语墨开始不爱玩这类游戏了,夏子实挑衅了几阵子,发现姐姐已“退出江湖”,便也渐渐没有了“斗志”。

而姐姐“重出江湖”,是在一次免费参加的夏令营中,那时,夏子实即将从三年级升上四年级,夏语墨即将进入初中。

每个班级有机会去夏令营的孩子不多,班主任把名额给了夏语墨和陆飞。夏语墨觉得若是自己单独被选中,那也没什么奇怪——好学生总是会被优待的,但竟要与这个调皮鬼同去,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后,听说夏子实也得到了这个机会,她很高兴,有个小跟班同去再好不过了。

那是一次两天一晚的夏令营。姐弟两个收拾行李很快,因为他们从小就有不少机会外出过夜,大多数情况下是去叔叔家,偶尔会去爷爷的老战友家。他们各自有一个外出专用的小背包,过夜时往里扔些换洗衣服和零食玩具就行了,小一点的时候,夏语墨还一定要带上爷爷奶奶的照片,但过了三年级就不这么做了。

集合的当天,操场上站了为数不少的小学生,老师指挥他们按照年级坐大巴上的座位。作为最高年级,夏语墨和陆飞被安排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她一见到陆飞就没了好心情,看到他根根竖起的头发,再看那黑黝黝的像是没洗干净的脸,接着看他邋里邋遢的装束,她简直想要往他整个人身上套个大垃圾袋。最可恨的莫过于他的表情了,嬉皮笑脸的甚是恼人,贼溜溜的眼睛时常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仿佛一个眨眼间就会生出一个即刻可行的坏点子,令她觉得讨厌之余还有些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害怕。

一路上,陆飞坐在夏语墨身旁,一会儿扭动屁股调整坐姿,一会儿将零食从书包里翻出来又丢进去——老师嘱咐过车上不准吃东西。夏语墨觉得他举止讨厌,就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没和他讲过一句话。

下车后,老师领着全队的孩子参观了很多景点,中午吃饭时,一、二、三年级一桌,四、五、六年级一桌。直到老师给大家分宿舍时出了点小问题,两个带队老师都和宿舍管理员交涉问题去了,夏子实才跑到夏语墨身旁和她说了一会儿话。

夏子实刚得以靠近姐姐说说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就瞥见了跟在姐姐身后的陆飞。小小的脑袋中立刻擦出了电光火石,不愉快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那不是那天打劫他的人,又是谁呢?他不正是那个在路口望风的小矮子吗?

一股委屈与怒气冲上心头,夏子实气鼓鼓地嘟起了嘴,伸出手指着陆飞:“就是他,要抢我钱!”

“啊?”夏语墨也颇为惊讶,第一反应竟觉得弟弟一定是搞错了,但其实她只要细细一想,这根本就是很合理的。

陆飞也一下子懵了,惶惶不安地躲在夏语墨身后。

一等夏语墨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夏语墨推翻在了地上。虽然夏语墨这一推并没有用上多大力气,但因为陆飞个子实在瘦小,又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所以摔得尤其狼狈。

夏语墨不依不饶地跟着跪到地上,指着他的脸叫道:“原来是你!你竟敢打我弟弟!”

“没有!”陆飞一下子从被动的态势中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同时,伸出双手狠狠地朝着夏语墨的双肩推去,将她掀翻在地,局势立刻扭转了过来。

夏子实原本指望着姐姐使出什么奇招打陆飞个落花流水,却见姐姐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顿时又急又气,冲上去骑在了陆飞的身上又抓又打,见陆飞慌张地用手臂阻挡着自己的攻击,他忿忿地想:我倒要让你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厉害!于是,勾起了手指朝他麦色的臂膀扎去。

他那套“爪”是从爷爷的书架上学来的,他稀里糊涂地看了几章,加上姐姐平时也常念叨,就暗自操练起来。时而勾起十指扎黄沙,时而扎泥土,总之都能留下些或深或浅的小洞眼儿,他便自以为已经入了门道。可以说,这悄悄在心中逐渐“炉火纯青”的功夫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理盾牌,他甚至告诫自己,一般情况下不该使出来。

这一回,他可算是憋足了劲“使”了出来。

在夏子实的一抓之下,陆飞的胳膊上冒出了几条白道道,过了几秒一下子变红了——这自然不是什么“九阴白骨爪”的功劳,但也确是这爪子的功劳。

陆飞顿时感觉到了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使足了劲儿将夏子实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还不等三个人爬起来,就已经有一个学生怯怯地牵着老师来收拾残局了。

夏令营结束的当天晚上,是班主任老师送姐弟两回家的。

班主任并不怎么爱家访,这是接任这个班级以来第二次上夏语墨家。

虽说本该是来告状的,但是老师一进学生家门总会变得客气起来,尤其是在与爷爷奶奶交流的时候,她总是面含笑意。

爷爷坐在庭院里,难得从他的大躺椅里坐起身来——这绝对是他迎接贵客的一种礼节,往常不管是谁来,叔叔、婶婶、书记、村长,他都是慵懒地躺着迎客的,用他的大嗓门招呼他们随便坐。

这回,他坐起了身,将奶奶切好的西瓜推到老师面前请她吃。

爷爷说起话来声音异常洪亮,夹带着一点儿本地方言和参加战斗时四处学来的各色方言,还添了笑意,谁听了都觉得顺耳,有时还会觉得很逗。

经过老师婉转地传达,爷爷和奶奶还是知道了老师的来意。

爷爷笑着说:“这两个孩子要打屁股!”

这显然是一句说笑,老师还是接下了话茬:“这倒不必了,幸好那孩子伤得也不算重。”

爷爷收起了笑,严肃地询问:“那个孩子怎样了?”

“他胳膊上被他抓出了几道口子,不过都很浅,已经消过毒,应该也没什么事了。”老师安慰爷爷。

“麻烦老师告诉我那孩子的地址,我得去一趟。”爷爷越发严肃,身板坐得更直了。

夏语墨在旁听到,看到,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弟弟似乎真的做错了。

幸好老师又劝说、安慰了几句,爷爷才打消了这念头。

爷爷伸出食指朝姐弟两个指了指,欲言又止,虽是一脸无奈,但还是藏不住满满的慈爱。

临走前,老师竟抽出了一百块钱交给了爷爷,说这是政府给的补贴,姐弟两一人五十。

至此,夏语墨才明白,原来这免费夏令营也算是一种补贴,专门补贴给家庭情况特殊的孩子。她顿时觉得很失落,因为这两天一夜的旅程一下子从美美的“奖励”变成了可怜的“安慰”。

之后某一天的晚饭后,陆飞的爸爸携着陆飞来到了他们家,他提着一大篮子水果,是来道歉的——原来班主任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手段。

这是夏语墨第一次见到陆飞的爸爸,他身形非常魁梧,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年轻,虽然当时的夏语墨仅仅十二、三岁,但还是可以轻易辨出陆飞的爸爸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再加上他温婉的举止以及和爷爷相谈时爽朗的笑声,俨然是从名著里跑出来的绅士。

再瞧瞧躲在他身后的小陆飞,与他爸爸的身形一对比更显渺小。他穿着蓝线勾边的白色t恤,衬得他的皮肤更黑了。他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脚不停地划拉着地面上的沙粒。

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夏语墨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瞧下去。

用陆飞爸爸的话说,一定是从小没有好好管教。

陆飞爸爸一直和爷爷聊到了晚上七点多才带着陆飞走了,期间,陆飞独自默默地在庭院里玩了一两个小时。

夏语墨懒得理他,与弟弟在里屋看起了动画。

但不知是屋外两位男士的声音太过洪亮,还是动画片不够吸引人,夏语墨总能听到一句两句关于陆飞的信息,比如他以前也很爱打架,他从外地转来这里就是想要换个新环境好好改过自新,他心地不坏……

夏语墨默默盘算着,任你坏也好,好也好,过了这个暑假,升了学,我终于不用再与你抬头不见低头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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