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狰狞之色的范九幽站了起来。
袖中垂下一道鞭子。
由蛇皮所制的鞭子,上面还淬了毒。
他的左臂被葛牧斩断,而此时又以为葛牧已经身亡,进乎于变态怨气自然就迁怒到了方影身上,毕竟两人似乎已经关系不浅。
看着方影撕裂口子的衣服间,半隐半露腴美胴_体,这老太监的双目都变成了赤红色。
啪——
鞭子在空中掠过一道黑芒,摔在方影身上,玉臂霎时出血,染红色轻薄的白色衣袖。
“骚_货,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要了老子的命么?”
“告诉你,姓葛那小子救不了你,你就是一条卑贱的狗,你的命注定就是如此,想翻盘,等下辈子去吧!”
“说话啊——”
范九幽嘶吼同时,不停地抽打方影,很快便将之打得遍体鳞伤。
血,染红了纤白的衣服。
但方影始终咬牙不语,没叫喊出半声。
哀莫大于心死。
以前严仙师评价她的那句话很对,她是个可怜人,自小就被抱进七煞鬼门如蛊虫般蓄养,经历的都是冷漠、欺骗、刻毒、背叛,要谨小慎微、摇尾乞怜才能活下去。
好不容易遇上了葛牧,愿意待她好并且真心传授她术法神通,似乎让她看到希望……
可这点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她现在又落在范九幽的手里。
被欺凌、折辱。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方影心里如此想,那就认了,谁让她出生以后就跟七煞鬼门那帮人扯上了关系呢?
而这种麻木不仁的状态更触怒了范九幽。
他将鞭子一曲勒住了方影的纤白玉项,紧紧地勒着,吼道:“求老子,跪下求老子!老子就暂且饶了你这条狗命。”
然而方影的眼眸却失去了求生的光芒。
她低声呢喃:“他说我是人,不是任你们这些畜生们任意欺凌的玩物,我死了,没什么,总还有一个人什么都不图地待我好过,那时候真好,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
“骚_货,胡说八道什么?老子……”
正在这时。
一股澎湃而强大力量以太极池为圆心迅速扩散开来。
但见太极池中灵液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将,露出一道轩昂挺拔的身影。
葛牧!
他凌空而起,身上席卷而来的威压胜过之前百倍,就宛若天神降临,群山莫敢轩昂。
双目一睁,雷光缭绕。
他如从千万道雷光中走出,那抹身影一瞬千年。
“死——”
一字落定,
言出法随。
但见在旁观望的三面鬼身体猛的扭曲了一下,宛如被某种强大而神秘的空间所挤压,轰然爆裂成了一堆殷红色的血沫肉渣。
本以为完全掌控局面的费曼妖婆和范九幽登时骇然。
这是何等神威?
即便如他们、或者比他们高一层面的修道之人也绝不可能口吐一字就抹杀了三面鬼,并且还看不出是用了何等手段。
不过两人都已经感觉出来葛牧身上的灵压超越了他们,竟达到筑基后期的水准。
可哪儿有这种怪事?
不可能!
历数凡尘几千年修道史,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不足二十岁就达到筑基后期的先例,更没有在不足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从筑基初期猛蹿到筑基后期的先例。
亘古未有。
超越了范九幽和费曼妖婆对于修行的认知。
他们甚至因为过于震撼,一时之间忘掉了恐惧,只是如瞻仰天神般直愣愣地看着凭空而立葛牧。
险些就被费曼妖婆取了头颅的白冷也是同样目光。
但半晌后却苦笑起来……
他先前还以为只要有足够的修行资源,再加上勤谨修行,必然能够跟葛牧并驾齐驱,乃至超越,现在看来真得差得太远了,自己这天之骄子的荣名在对方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瓦砾比之美玉,萤虫比之日月。
赶不上。
永远都赶不上了。
纵然甲子聚灵阵能够完美提升境界,可也只是提升一阶,比如说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毕竟灵力只是一方面,两个境界之间存在的瓶颈却还自己需要突破,而葛牧却连续跨越了两层,这说明他的道心通畅并不存在丝毫瓶颈。
是此,堪称“天人”,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
一瞬间里白冷就丧失了跟他争衡的信心,挫败感浓郁,咬着头苦笑了起来。
“白某佩服……”
被鞭子勒着的方影、那双本已如死灰般的眼睛忽然恢复灵性,凝望着葛牧,脸上露出笑容。
他没死!没死!
葛牧和她对视了一眼:“别想着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不堪,这世上哪儿命运啊?如果有,那么它就在你自己的手里……范九幽,我不杀这个畜生,留给你了,这事我之前对你的承若。”
说罢目光一斜。
勒在方影脖颈的蛇鞭竟自然绞碎了飞屑。
“姓葛的……老婆子,这姓葛的小子实力暴涨,怕要你我二人连手才能勉强对付了。”范九幽紧握住钢鞭,手心里直冒汗。
费曼妖婆并未应答,只是铁杖一转压到了方影的头颅上。
还对付什么啊?
此时葛牧已是筑基后期,他俩人本来境界就低了一重,身上还都有伤,交手岂不是寻思?费曼妖婆比范九幽更加精明,看得清眼下形势。
她道:“姓葛的,放我们走,不然老婆子就杀了影煞。哼,你现在距离影煞有十五丈还远,老婆子的铁杖就在她的头颅上,料你也未必救得下了。”
葛牧冷声:“你很自信。”
“嗯?老婆子还没弱到不能杀人的程度。”
“别说杀她,你若能再动的一根汗毛,我葛牧把头颅给你!老东西,刚才你举杖之时我已经足够杀你十次,没杀你,是因为这你这老东西实在恶毒,竟比范九幽还更胜一筹,直接宰了太便宜。”
“你……”
葛牧目光笃定,在费曼妖婆说出了一个“你”字后,就迅速打断她的话道跪下。
登时之间费曼妖婆便感觉一股重若泰山的力道压在双肩上,扑通便跪了下来,膝盖将地上岩石都砸出了皲裂痕迹。
这?毫无反抗之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