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都给我停下!”
随着卫锦然一声令下,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将目光聚集到了角落里的祁红身上。祁红也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脸色愈发苍白,她原本不叫出声来,是担心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没想到竟然被孙锦绣那个贱人算计了!
松开了咬着下唇的贝齿,祁红佯装虚弱的抽泣,盈着泪水的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卫锦然,“老爷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卫锦然怎么会看不出来方才的情况,显然这个丫头和别的着装不同却使劲的想要掩藏自己,而其余的丫头又不敢告发她!这俨然是在府里头拉帮结伙,结党营私!
“混账,你老实说,昨个儿伺候大少爷的是不是你!”卫锦然鹰一般犀利的眸子似乎要将祁红的心剜出来看个通透一般。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做奴才的不想着怎么伺候好主子,整日里头想要坐大,欺压旁人,甚至匡瞒主子,那就是叛逆!
“老……老爷……”
祁红还想要用美人计,装出柔弱的令人怜惜的小白花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嘤嘤娇泣,显然卫锦然并不吃这一套!
“哭什么哭,问个话就这样矫情,留你何用!”
听到这话,孙锦绣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脑海中来来回回荡漾着的是前世特有名的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她忽然觉得用在此时此刻实在是太合情合景了。
“卫子凛……”
看着卫锦然这样审问起来不知道要和祁红这个人精纠缠到什么时候,孙锦绣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身旁卫子凛的衣袖,踮着脚轻声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说完之后,顺手推了卫子凛一把,一个趔趄将他推到了人前。
“祁红伺候大少爷不周,从今日起贬为末等丫鬟到伙房烧柴!卫府里头向来是有功便赏,有过便罚,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若是没有的话,来人将这些人都赶出府去!竟然还的大哥患了这样重病,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
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丫鬟都面面相觑,随即争先恐后的开口生怕说晚了,到时候不能功过相抵就要被罚出府去。
有时候,让一个人从天上到地下,只需要一瞬间。
“如今你也该招了吧?为何要陷害我!你背后还有谁在指使你!”
孙锦绣满意的看着这样的效果,因为这是卫家的家事她不便说话,更何况由卫子凛来说话更加有效。这些丫鬟们之所以不敢争对祁红并不是祁红真的有多少受爱戴,相反的,祁红平日里没有少欺负这些比自己身份低的丫鬟。
这些人之所以打死不敢开口只是因为害怕祁红的报复而已,所以只要祁红没有了现在的身份,而他们又面临了新的危难的时候这些人就回毫不留情的出卖别人。
人,天性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一样,你却能坐上卫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为什么我就是一个下贱的丫鬟!”
悄悄地望了一眼王凤仪霜冷的面色,只见她一只手搭在了发间的一只素银簪子上头,祁红咬了咬唇,她不能招出来!她若是招出来了,母亲的性命也就没有了!
抿着嘴,沉默了良久之后,祁红终于红着眼睛朝着孙锦绣嘶嚎着,那美丽的大眼之中满是嫉妒,愤怒让她的精致的面容也扭曲起来,泪水沾了脂粉留下红黑的沟壑。
“你本不下贱。”
孙锦绣自然也是看到了王凤仪手中的动作,若是这样她还猜不出来王凤仪做了些什么,她就不是孙锦绣了。可是,她同样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孙锦绣淡漠的望着眼前这个哪怕到了最后仍旧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找理由的女人,从心底里头不屑,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生出来就是下贱的人,只有自己给自己找下贱的人!
听到孙锦绣这话,祁红的脸上露出些许希冀来,虽然她讨厌孙锦绣但是按着孙锦绣如今这一声喟叹似乎对这自己产生了可怜之情,说不定她再卖卖乖能得到饶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让少爷给了她一个名分之后,到时候自然来得及找孙锦绣这个贱人算总账!
“只可惜,你自己把自己整下贱了!”
孙锦绣转身离开之前的一句话将祁红打进了深渊谷底,仿佛是被气的,祁红只觉得一口气顺不上一口腥甜翻上喉咙来紧接着就喷出一口血来。此时的祁红终于明白了,孙锦绣根本就没有想要饶恕她,对方只是想要羞辱她而已!
“有些人你让他练刀,她偏要练剑,上剑不练,练下剑,金剑不练,练银剑!”
感觉到了卫子凛跟上来的脚步,孙锦绣头也不回却忽然开口自言自语道,而身后的卫子凛却什么话也没说,然而望着孙锦绣的眸光却带着一抹粲然。
果然,她变得不一样了,这样的锦绣更让他欣喜,让他想要独占!
“你难道不想知道祁红最后会怎么样?”卫子凛见两人之间忽然无话了,只好找话开口。
“这样的人,难道你们卫府还会留下来?”
孙锦绣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望着望着卫子凛的眼中带着一丝好笑。据她所知,祁红虽然是外头买进来的丫鬟可是签的却是死契,对于这样的丫鬟主人家是有完全的处置权的,就算是打死了也告不到官府那里。
祁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将卫子戚折腾的半死不活的卫家如何还会留她,赶出去一般是签了活契的奴才,而签了死契的一般都是发卖了。至于买到那里就要看她的运气了,反正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肚子饿了请我吃饭怎么样?”见卫子凛沉默了,孙锦绣忽然开口对着他笑道。
卫子凛的心似乎要融化在了那冬日初阳一般的微笑之中,显然卫子凛不是萧君玉,也没有萧君玉那么敏感犀利的直觉,所以在那样迷惑人的笑容下点点头跟着孙锦绣去了。
“萧记五十年的酒脂膏,我早就想要尝尝了。”
看着面前碗中米白米白的酒脂膏,孙锦绣满肚子的馋虫都被调出来了,捏着勺子便飞快得往嘴里送。卫子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酒脂膏推到了孙锦绣的面前。
“你的嘴巴倒是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