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狞笑道:“既然如此,东海就别怪汪某下死手,只等汪某出了军营,便自去寻那吴维贤,旬月间温家便会出手,汪某坐等东海成为人神共愤的不孝子孙。〖〗”
沈重笑道:“还请汪先生等上一等。”
汪文言冷笑道:“东海可是怕了,若是此时收手,尚还来得及。”
沈重笑道:“非也,我是yu和汪先生作伴,一同赴吴家做客。”
汪文言哈哈一笑,对沈重摇头说道:“东海方才的手段,皆是体制之外,汪某自然无可奈何。可是不孝为国朝大罪,上疏弹劾乃是理所应当,此皆在朝廷法度之内,东海可左右不了温吴两家,就是天子也护不了你。当然,若是东海亦敢诛灭温家,屠戮当朝四品礼部郎中,汪某自然甘拜下风。”
沈重失笑道:“汪先生误会了,我是去化解,可不是去滋事。”
汪文言笑道:“东海有何良策?”
沈重笑道:“本来没办法,可是听了汪先生的手段,东海大为佩服,自然照猫画虎,试试效果。”
汪文言脸se一变,疾声问道:“你要如何?”
沈重笑道:“温吴两家世交,正如吴家有温家的把柄,那温家又如何少得了吴家的yin私?”
汪文言闻言不由朝温子怡看去。温子怡这些时日受了吴家多少气,今日不仅了解了详qing,还见了罪魁祸首,甚至亲身聆听了汪文言和沈重的种种yin私无耻之举,早已失去了大家闺秀的风度。
此时看到汪文言向自己射来威胁的目光。不由更是火冒三丈。当下便冷笑道:“不用看我。我虽不知吴家yin私,想来我父亲知道。此次吴家为了自身富贵,用无耻手段bi温家出头谋算重哥,我父亲若有机会,自当回报吴家。”
沈重笑道:“汪先生以四品清贵酬劳,以宰执之路诱惑,东海自然有一学一,有二学二。你说我若是告诉吴维贤。温家将把吴家的yin私告诉魏忠贤,公忠体国的魏公公可会轻易放过吴家,任由东林借机bi我倒戈一击。到时候别说什么能不能入阁听政,便是堂堂四品礼部郎中的职位,只怕都保不住。”
汪文言闻听一怔,稍稍沉思便又冷笑道:“东海的恫吓自然有效,可是东海能罢其官职,我东林亦能罢其官职,那吴维贤左右为难之下,便只有择一而选。不叛东林。替东林除了你这个大害,自然功在东林。不仅可与东林重臣联姻,还可成为东林核心。即便官职不保,日后也当青云直上,更何况在吴家的威bi之下,温体仁肯不肯为你赔上温家还要两说。”
沈重点头承认,然后笑道:“所以啊,还要联姻方可。我陪汪先生同赴吴家做客,你是真的做客,我却是要去做吴家的娇客。”
听了沈重的话,汪文言和温子怡愕然,不约而同齐声问道:“你说什么?”
沈重笑道:“我也年岁不小了,虽然家有美妾,可是尚无原配。那吴家出身清贵,又和温家世代交好,听说吴家三女容姿秀丽,才华横溢,皆是出名的大家闺秀,我自然有了东床之意。”
汪文言哈哈笑道:“你以为吴维贤肯将千金许给你这草民,哦,不对,即将远赴海外,做那化外之民,还是劫掠四海的匪盗为妻。”
沈重笑道:“自然不肯,可是我不会抢么?”
见汪文言目瞪口呆,温子怡也是张口结舌,沈重哈哈笑道:“沈老虎抢亲,抢得是吴家的女儿,你们说像不像一出缠绵大剧!”
汪文言怒道:“一介草民,强抢重臣之女为妻,朝廷百姓岂会容你!”
沈重笑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幼生qing愫,立约百年。可惜泰山势利,棒打鸳鸯,无奈之下,相约私奔。汪先生,以沈东海和定边军在京师百姓心中的地位,你说百姓是会骂我还是责备吴家。”
汪文言冷笑道:“你明明是强抢清流重臣的千金,你说是私奔就是私奔,当朝廷百官和我东林皆是死人不成?”
沈重扫了一眼温子怡,然后揉着鼻子笑道:“这个吗,汪先生,我觉得吧,估计差不多。只要我和吴家女两qing相悦,即便有些不合理法,最多也是胡闹算不上重罪。当然,也有可能被吴家女拒绝,不过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个自然,哈哈,你qing我愿。”
汪文言冷笑道:“只怕东海一厢qing愿了吧。”
沈重点头,笑着叹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事qing若是闹到天子面前,想来以天子那昏庸胡闹,唯恐天下不乱的xing子,必定推波助澜,成就了东海的好事,也顺便看看热闹。”
瞧着汪文言彻底蒙圈的样子,温子怡噗嗤一笑,然后笑吟吟说道:“吴维贤自私无qing,为个人功名背叛温家,糟蹋了温吴两家几辈子交qing。可我温家自然也不是好惹的,重哥既有此意,那姑姑自然为你出头,不仅证明你们的私qing,而且为你们主持婚嫁,非要恶心死那吴维贤不可。”
沈重连忙躬身施礼,对温子怡笑道:“那就多谢姑姑成全了。”
随后沈重看也不看可怜的汪文言,回头高声喝道:“吴天武,李晟、铁毅何在!”
校场一处yin暗角落里,迅速窜出三条人影,先是对被惊吓的温子怡连连拱手,然后奴颜卑屈地立于沈重面前。
吴天武忠肝义胆喝道:“小的在,请大当家,哦不对,请二当家尽管吩咐,杀人放火,抢劫勒索,小的愿效死力!”
温子怡噗嗤一笑,对吴天武乐道:“你们大帅正是要你们去为恶呢,准备让你们帮他抢媳妇,你们也愿意不成?”
吴天武三人立时兴致高涨。连连兴奋搓手问道:“二当家。抢谁家的闺女。抢十个还是二十个,您尽管吩咐,小的们必然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温子怡吃吃直笑,沈重摇头苦笑道:“瞧你们一个个都什么东西,难怪人家孙承宗看不上你们。你们三个听好了,带上两百个兄弟,领着沈家班一路吹吹打打,上吴家给老子抢夫人去。至于抢一个还是三个全要。到时候再说。”
汪文言见沈重居然不是玩笑,连忙拦住怒道:“沈东海以为这就能bi吴维贤就范吗?若是吴维贤拼着不要女儿,你又能耐他如何?”
沈重笑道:“我只是给吴维贤提个醒,依东林一贯做事的风格,我和吴维贤既然结了亲,即便现在关系不好,总也有死灰复燃的一天,东林岂会真心接纳吴维贤,会不会用过既罢,自然由东海的老泰山自己衡量。哪怕他最终选了东林。也会先稳住盘衡一番,等那时候魏忠贤的反攻可就来了。吴家自然会继续观望,老子还怕个鸟!”
除了征战疆场,让定边军干些正经事,他们肯定左拖右拖,上下糊弄了事。可是若说欺男霸女,横行作恶,那一个个效率奇高,不肯有半点耽误。
不足一刻,没人理会的汪文言傻傻站在一边,两百匹骏马阵列而出,拥着两辆豪华的马车就出了军营,直向永定门驶去。车马之后,还跟着百余沈家班的琴娘,一路吹吹打打,莺声燕语,引来永定门外一直看热闹的百姓一片沸腾。
刘二杆麾下的飞骑先走,自然是给魏忠贤报信,好求得他的支持,并转报朱由校首肯。而沈家班一众戏子和琴师,也是一哄而散,瞬间消失在永定门的百姓中间,然后穿过永定门向北京城四面而去,一路上将可悲可叹的千古清话,散布得人尽皆知。
吴家府宅,坐落于北京内城明时坊泡子河畔,离文思院和贡院不远。今日不是休沭,吴维贤却是在家,他今日特特请假,专为等着汪文言的消息。
自从吴维贤为了官途疏远温家,吴夫人母女便一直苦劝,可是吴维贤不堪骚扰之下,不是躲在官衙,就是夜不归宿,吴氏母女无可奈何,也只得闭门不出,和吴维贤置气。今日既然逮到了祸首,岂能轻松放过,吴氏母女四人,连同世忠两兄弟,便打上门来,将吴维贤堵在了书房。
吴夫人指着吴维贤怒道:“当着儿女的面,老爷倒要给妾身说清楚,当真为了仕途,不要吴温两家几辈子的交qing,要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成?”
看着吴维贤不说话,吴芳晴劝道:“爹爹,不说吴温两家的交qing,如今世道最重师生名分,爹爹即是温家老爷子的弟子,若是为了富贵反叛,便是爹爹yu为宰执,恐怕也容不得朝堂。”
吴芳婷懦弱不敢说话,可是也随着姊姊点头称是。而吴芳华则娇喝道:“爹爹,你恶了温家不说,还对那沈东海下了死手,这可是往死里得罪人。那沈东海深得天子信重,自己又是个狡诈多端,手腕通天的人物,恐怕未等朝廷治罪沈重,我吴家就已为其报复了。”
吴世忠摇头说道:“我看不然,父亲已为四品清贵要职,只需在礼部熬满两年,再有东林的支持,便可担任礼部尚书。如此四五年之内,便有入阁参政的可能。父亲从此青云直上,入主中枢,数年之后,就是首辅之尊也不是妄想。此正是我吴家厚植朝堂,光宗耀祖的天赐良机,岂能白白放弃?”
吴芳晴冷笑道:“大兄,那我吴家做得可是人事,日后如何再见温家。”
吴世忠含含混混低声答道:“等父亲进入中枢,立足朝堂,再寻机会报答补救便是。”
吴夫人指着吴世忠怒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人xing的畜生!”
吴维贤怒道:“都闭嘴,自古三纲五常,吴家自然由吾做主,何须你们多事?吾主意已定,勿要多言!”
吴夫人还待再劝,便听吴府外一片轰乱,才要叫儿子出去查看,便见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也不急施礼,拱手急道:“老爷夫人,不好了,那沈东海来抢亲了!”
吴维贤怒道:“胡说八道,我吴家与他有什么相干,他又抢得什么亲?”
吴管家急道:“老奴也不知详qing,只是门外皆是百姓,纷纷传言看热闹,说是四五年前,在诸暨汤江的慈芸苑,温家大姑姑便和夫人有了口头之约,定了沈东海为吴家东床。可是如今沈东海无辜获罪,被天子罢了威海伯,老爷嫌贫爱富,便yu要悔婚再嫁李家。”
吴维贤拍案咆哮:“放肆,这是谁在造谣,污蔑老夫的家声?”
吴管家苦笑道:“外面皆在哄传,老奴也不知晓,只是他们说,沈东海如今正敲锣打鼓,领着数百铁骑,还有温家大姑姑,来与老爷理论。还放言说,若是老爷毁诺背信,便夺门而入,抢亲而走。”
吴维贤闻听,一蹦三尺高,吴世忠也跳脚大骂,吴夫人听说还有温子怡,连连哀叹老爷糊涂,书房内一时间纷乱不已。
而此时却有一si清晰的声音传来,正是吴芳晴含羞低声问道:“管家,百姓可曾说起,那沈东海到底想要抢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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