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
赖床日。
秋叶白本来就是个爱睡懒觉的人,不过今天不是因为想赖床而不起床,而是因为起不了床所以赖床。
身边赖着的公主殿下,晚上折腾不说,折腾完了使劲儿往她怀里拱,秋叶白觉得胸口很闷心很塞(秋叶白的荷包蛋表示穿衣服被秋叶白勒,不穿衣服被秋叶白的男人压,伤不起,发誓以后有机会绝对要二次发育要给秋叶白添堵让她崩不住)。
秋叶白很有怨气地将落到自己脸上的,百里初乌亮柔软如黑缎的发丝吹到一边。
百里初感受着小白柔软潮湿的呼吸拂过自己耳边发和际,心中万分惬意,往秋叶白怀里又拱了拱,似又觉得不甚满意,又往上抬头嗅着秋叶白脖颈间的温暖的气息,偎到秋叶白脖颈点轻吻。吻着吻着,冲动起来,伸手扣了秋叶白纤细的腰肢又要往自己身下带,秋叶白脸一红,实在累得慌,怨气爆发,推了他一把,吼:“百里初,你想精尽人亡吗!”
百里初眼睛都不睁,自动合拢耳朵,继续拽人:“想!”
秋叶白忍无可忍,挠了百里初一把,又踹了一脚:“你以后都不要上床睡了!”
门外侍候的鹤卫们听见了驸马的吼声,身子不禁抖了抖。
——
书房。
“唉~”
一声百转千回七绕八拐意犹未尽的叹息声从一堆奏折后面幽幽地飘荡而出。
奏折后的百里初拿着一把西洋菱花镜,对着自己优美修长的脖颈左照照,右照照寻找早上被秋叶白挠了一把的爪印,抬头无比幽怨地看向右边的老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甄,你有没有什么心得?降服母豹子的心得?”
老甄依旧笑眯眯笼着袖子,嘿嘿笑:“殿下,成亲前倒是有心得,可以给殿下参详参详,这个这个,成亲后的真没有,老奴没成过亲,真没心得啊。”
百里初挑眉:“哦,真没有?”
老甄信誓旦旦:“没有,老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
百里初哼了一声,继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照镜子,过会儿,看向左边:“双白,可有什么心得?”
双白略一思索,道:“花前月下?”
百里初:“好,就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
中午午膳,秋叶白没有出现。百里初知道秋叶白没出寝殿,还是眼巴巴地等得汤都凉了还没动筷子。
——
寝殿。
“宁春,司礼监那边着小七和宝宝为京畿大营之行准备一下了,后天就是开朝之日,我去兵部走一套流程事情就要出发了……”
秋叶白喝着宁春的准备的汤药,一件一件地吩咐事情。
过了一会,宁春收起药碗,迟疑地道:“四少,是药三分毒……还有,你真没为将来打算过吗?”
秋叶白抬头,轻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寝殿开了一缝的窗外,静静地伫立着一道提着食盒的玄色身影,四周的空气凝固得似乎已经停止。
百里初垂下幽暗深邃犹如深秋寒潭的眼眸,孔雀翎般的睫羽遮盖住了满池死水,整个回廊透出一种脆弱无助的气息。
许久,百里初轻轻提着食盒,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纯黑华美的衣袂静静地拖曳过回廊的转弯……然后,又折回来了,顺便有怨气地啪嗒啪嗒走回来,食盒被他一路从回廊的柱子上磕过去,里面的碗筷瓷器发出碰击的声音,稀里哗啦地走到寝殿门口,推门进屋。
秋叶白和宁春在百里初回廊折回来开始听见外面的声音,正想着是谁这么大张旗鼓地,宁春还没收好碗,百里初就进来了。
百里初进门,径自走到秋叶白面前,放下食盒(食盒已经开始渗菜汁了),然后看着秋叶白,以眼神示意:给你送饭。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早上把我踹下床了!
秋叶白一阵心虚,看着一脸面瘫的公主殿下,夸奖:“我没吃午饭呢正饿着呢,阿初你来得正好,你真贴心,你太好了,你……”
百里初挑眉瞥了眼桌子上的空碗:这个是什么?
秋叶白看着百里初,目光闪烁:“月经不调,调理的药!殿下您也是女人,要不要也来一碗?”
百里初眼角抽了抽,满头冒出阴沉的黑气,瞥了秋叶白一眼,又继续保持沉默。
宁春看着气氛不对的两人,赶紧把食盒打开,布好菜,然后溜出去。
秋叶白对着板着脸的百里初呵呵笑了笑,乖乖吃饭,恩,确实饿了。
过了一会,百里初幽幽地似焦尾桐琴尾音的声音响起:“小白……”
秋叶白抬头:“恩,阿初。今天这么快就跟我说话了啊,我以为你今天又要到晚上睡觉才肯跟我说话呢。”
百里初:“……”沉默了会,继续道:“晚上陪我散步。”
秋叶白含着饭菜:“呃……好。”
百里初专注地看着秋夜白,嘴角微勾,微笑,微笑,微笑。
秋叶白看着他温柔的笑容,觉得心头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