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完了,袁芳看到我光着屁股肯定会告我那啥。我正准备等着一声尖叫,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再看袁芳,她可能是陶醉在和头骨亲热的缠绵中难以自拔,并没有听到这声音。
我趁机将衣服捡起来,我轻手轻脚地先穿上裤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容易穿完了,我正准备套衣服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额?是……那个头骨!
这会儿,袁芳正用头骨的侧面摩擦着她的脖子,她的脸背着我,可那头骨却面朝着我,那一对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虽然没了眼珠子,可我分明感觉到被它死死地盯着!
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一口气儿都不敢喘了。突然,我在那头骨的眼窝里隐约看到了两团幽绿色的光,慢慢地由浅变深,那光体一面晃动着一面注视着我。与此同时,我耳朵根后面,那久违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尼玛来了!
是高大雨的头颅和他的魂魄在共鸣!
范大同说过,鬼附身通常就在人的耳朵后面,我本以为高大雨的魂儿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和他自己的头骨重逢以后发生了连锁反应!那低频音也窜了出来,在我耳边不断地回荡,想堵都堵不住。
我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股寒气从耳朵根后面向我的整个身子扩散,我的鼻尖发凉,我的手指有被冻僵的感觉,我的脚心像踩在了霜冻之地上,鸡皮疙瘩不约而同地钻了出来。
这时候,袁芳把头扭过来,发现了头骨的变化,她一下子把视线甩到我这一边,挡着我的挂帘“唰”地一声,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拉开了!我彻底暴露在袁芳面前。
让我绝对没想到的是,袁芳发现我以后竟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她依旧赤身裸体地站着,只是手部换了个动作——她把骷髅头捧在手心,像耍照妖镜那样用它眼窝里射出的绿光射着我。
我浑身上下像被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能感觉耳朵根上的神经在不住跳着,最要命的是,我的脑袋开始一阵阵地眩晕,就像……那天在公园里被婴灵袭击一样!
这是什么法术?
袁芳是个危险的女人,我绝对不能再被她控制,于是我拼命地睁着眼睛,和体内深处传来的眩晕顽强地抗争着,有那么几秒钟,我都感觉自己要睡死过去了,我使劲咬了舌头一下,痛感神经又让我清醒过来。
终于,那头骨放出的绿光变弱了,我耳朵根后面的低频音也渐渐消失了,这可怕的魂骨共鸣结束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就像刚刚床战了八百回合。
袁芳把头骨放到一边,蹲下身子看着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有造化的人,能从厉鬼那儿逃出来,啧啧,我真是小看了你了。”说完,她抓过一条大浴巾披在自己身上,把我从地上搀起来。
她搀着我走出卫生间,来到了卧室,我一看到床,身子更虚的不行,想也没想就躺在了上面。袁芳拽过一条被子盖在我身上,我这才感觉暖和了点儿。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家了吗?”袁芳坐在我身边问,我看着她,盘算着只要我体力恢复了就把这女人放倒……抢走那个头骨!
“刚才林总吐了我一身血,估计是他的宝贝闺女又出来作祟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出去了。”袁芳边说边摸着我的脑袋,我尽量躲着她,嘴里说:“你早就知道这是个送命的活儿,你特么还让我去?!”
袁芳摇摇头:“这你可误会了,给林慕霞配阴婚是个破解的招儿,但是没想到失败了,肯定是有哪儿不对劲儿,再说我现在怎么舍得把你搭出去呢?”
我不想跟这娘们儿废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把她压在了床上。
“你要干嘛?”袁芳愣了。
我从床上摸过来一条连裤袜,七缠八绕绑住了袁芳的手,怕她跑了,我又找来一条裙带捆住了她的脚,最后抓过枕巾塞进她的嘴里,然后两腿打晃儿地跑向了卫生间。
在那个浴筐里我找到了高大雨的头骨,拿了个塑料袋装好,转身正要下楼,就在这时,一双怨怒的眼睛盯住了我——是高琳琳。
她还是抱着那本大书,不过这会儿看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友好了。
我一把拉过她:“跟叔叔走,你妈妈太坏了虐待你。”
我以为这话能收买她,谁知这丫头使劲推了我一下,嘴里叫着:“你是坏人!”
我擦,看来这孩子一点儿不恨她妈啊?
我不敢耽误时间,把高琳琳拽到一边准备闪人,谁知她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把怀里的书举起来摊开,接着用力一拍书背,一团黑雾就从书里窜了出来。
我以为是什么化学喷剂之类的东西,就捂着鼻子想强行冲出去,结果我俩腿刚迈开一步,就发现那团黑雾化成了锁链一样的东西,在我的头顶上来回地盘旋!
尼玛这孩子果真惹不起!我推开高琳琳窜向了楼梯,刚下了两级台阶,另一只脚就被那黑雾锁链缠住了,我在楼梯上当场来了个一字马,骨头差点被拽断。
我疼得都叫不出声了,手里的塑料袋一下子顺着楼梯滚了下去,高大雨的头颅也从袋子里骨碌出去好远。我强忍着疼想要站起来,可那锁链还在向后拖着我的脚,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这时候,袁芳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见我这样子就笑了:“哈哈,你以为我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琳琳,绑住他。”
高琳琳的瞳孔不知啥时候变成了血红色,直勾勾地射在我的视网膜上,好像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满腔的暴怒。我忽然感觉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丝毫喘不上气,再这样下去我就得被活活憋死。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走廊的窗户被打碎了,一个人跳了进来,我扭头一看,是虚木!
这家伙脸上还缠着布条,衣服破烂得像个叫花子,赤手空拳地站在了高琳琳的对面。他这一挡,我的呼吸马上回复了正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道长,你可算来了,高大雨的脑袋我找到了。”
虚木推了我一把:“快走!”我犹豫了一下,这时候高琳琳又把那本大书举起来,用力一拍,一团黄棕色的烟雾窜了出来,随后就听到“嗡嗡”的声音,尼玛是几百只振翅高飞的马蜂!它们团团将虚木围住,我也不磨叽,几乎是跳下了楼梯,从地上抱起高大雨的头就往外跑。
我这一路绝对是速度与激情,连头都没回,眼睛直视着前方,虽然这个虚木对我算不上推心置腹,不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也真是够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斗得过高琳琳。
我跑出了别墅,沿着一条车道向公路窜去,这时候我的两条腿已经有点抽筋了,可是我不敢停下来,一旦让那母子俩抓住我肯定没好。
就这么拼了老命地跑了二十多分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距离公路还有十几米远,已经能看到公交车了。
我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慢跑到了一个公交站点。
我靠在站牌上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还好没人追我。这时候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我看都不看就上了车,刚上去就被司机拦住了:“你抱的是啥玩意?”
我日,那头骨没塑料袋包着!
车里的乘客有不少被吓得站了起来,我赶紧笑着说:“大家别怕,这个是我买的模型,我是学美术的。”说完看了看司机:“这玩意是假的,你要不信咱俩找个地方鉴定一下。”
司机皱了皱眉,冲我努努嘴,我一看他指向了投币箱当时我就傻眼了,兜里是一分钱都没有啊!这个可没法靠嘴玩了。
“我替你投吧。”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一看,是个梳着梨花头的妹子,她刚才一直站在我后面,我的“谢谢”还没说出口,人家已经把钱投进去了。
骚动消失了,公交车开动起来,我孤零零地坐在后排,别的乘客宁可站着也不挨着我,也是,这东西无论真假,看着还是有些膈应吧。
我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梨花头妹子忽然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仔细看了下她,这妹子长得虽然标致,不过眉宇间却透着一种冷,不是高冷,是一股子强烈的理性气味儿,感觉是从事科研之类的工作。
我冲她笑了笑:“谢谢你啊,这钱我一定还你!”
妹子没搭理我,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我抱着的头骨上,看了老半天。
“呵呵,你不怕这玩意啊?”我被看毛了只好这么问她。
“不怕,我是学医的。”她还是死盯着不放。
额,学医的?尼玛这妹子不会看出这是真的了吧?
“你这个头骨……”她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该不会要拆穿我吧?
“这个头骨我认识。”她最后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