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眸底,还有那撒了脚丫子奔跑的样子,叶连暮忍不住低骂一声,真是个绝无仅有的笨蛋,出门也不知道挑时辰,不是追人,就是被人追。
眼看着锦云就要被追上了,叶连暮一个纵身而下,拎起锦云和谷竹就上了醉香楼二楼。
叶连暮是拎了锦云腰带的,结果锦云一吓,怕掉下去,双手一揽,把叶连暮给抱住了,眼睛紧闭,即便是安全了也不敢睁开。
被一个男人抱住腰,脑袋还凑到他胸前了,叶连暮那个恶心啊,上了楼就把锦云推开,然后拍衣裳,仿佛锦云是晦气一般。
锦云被推开,后背撞在了护栏上,疼的她直呲牙,抬眸望过去,见是叶连暮,还有那嫌弃的动作,毫不犹豫的感激之情就变成了大瞪眼,也跟着拍衣服,一脸倒了八辈子霉的样子,“还以为救我的是个美人,原来是你。”
叶连暮气的脸更青了,二话不说,拎起锦云的胳膊就一提,将锦云悬空在了护栏外,“你再说一句试试!”
真是活见鬼了,扔鸡蛋的仇都还没报,看着他被人追,他竟然还出手救他,不谢也就算了,竟然还嫌弃他不是个美人,也就是说方才被抱是被误认为是个姑娘了?奇耻大辱!
锦云说那话,一半是不愿意被仇人所救,欠他人情,一半是因为自己害羞,方才情急之下抱住人,真是羞死了,这会儿被悬在半空,再看他那黑乎乎的脸色,这要是一松手,命大的可能没事,倒霉的不是没命就是断胳膊断腿的事了。
事关性命,锦云不敢马虎,但是让她求饶,她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抓着某男的手,找点安全感。
谷竹在一旁急眼了,“我家公子不是故意的,求你饶了我家公子吧……。”
赵琤走过来,看着脸色刷白的锦云,对叶连暮道,“也不知道被灾民追了多久了,他也是被吓坏了,你就别吓唬他了。”
锦云眸底有恐惧之色,但是脖子却是昂着,还握紧他的手,叶连暮心里的气哪里能消,摆明了若是松手,他就拉着坐人家垫背的,叶连暮想笑,真是半点武功都不懂,他以为抓着手就安全了?
叶连暮嘴角一抹邪肆的笑,估计松了下手,立马就觉得自己的胳膊有酥麻的感觉,叶连暮嘴角的笑僵硬了,就听锦云道,“你要是敢松手,我们就同归于尽。”
赵琤站在一旁,抚额,真是两个有闲情逸致的人,好好的救人竟然成互相残杀了,不管了,他还是进屋吧。
叶连暮听着锦云说那话,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那日锦云在药铺救人的事,对人体穴位自然是了如指掌,他相信锦云不是开玩笑的,可是被人威胁,他心里还真不舒坦,叶连暮瞪向锦云,结果锦云却是挑眉微笑,一副生死与共,与有荣焉的感觉,活活想气死某男,只是锦云没注意,那一刹那,顾盼生辉,仿佛初绽的花蕾,娇艳欲滴,叶连暮身子一怔,眉头一皱,“一个男人笑成这样,也不嫌恶心!”
锦云脸上的笑立时化成冰,把脸瞥过去,叶连暮胳膊一提,然后松了抓着锦云的手,迈步进屋,坐下喝酒,锦云气的恶狠狠的瞪着他,竟然说她笑的恶心,你才恶心!
赵琤暗自摇头,“他心情很差,你别惹他。”
锦云忍不住嘀咕,“他有好心情的时候吗?”
赵琤哑口失笑,好心情的时候,你还真没撞上过,不过,似乎每回碰到他,他心情也不怎么好。
锦云坐下,刻意离叶连暮远远的,清冽的眼睛冒着小火苗,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旧仇未消,又添新怨。
信口雌黄毁她清誉,再加上方才差点吓死她,锦云看叶连暮的眼睛都带着冰刀。
赵琤看着锦云,嘴角弧起一抹笑意,带着疑惑,亲自倒了杯茶给锦云压惊,“这两日街上乱的很,苏兄怎么这个时候出来逛街?”
叶连暮扫了一眼过来,那眼神明显在说锦云嫌命太长,找死。
锦云毫不犹豫的扫了回去,憋屈的回赵琤道,“出门之前,我不知道街上有这么多难民。”要是知道有这么多,打死她也不出来!
赵琤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嘴角不自主的轻抽了下,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难民这么大事,他竟然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了事,还真是……不冤。
“你不会武功,也不会骑马,带着个小厮回去怕不安全,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府上是?”
谷竹立马感激道,“我家少爷就住在……。”
锦云重重一咳打断谷竹,这不长心眼的,怕是还不知道这就是叶连暮呢,要是一说,她们两个一准会被拎着扔下去了,横尸大街,锦云又咳嗽了两声,摇头道,“不敢劳烦,一会儿我们再回去。”
锦云这么刻意的隐瞒,赵琤岂会听不出来,心里疑窦更深了,为何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住所,难道是怕被连暮兄寻仇?
叶连暮坐在一旁哼道,“来人,将这主仆两个绑了挂在城门上,我看有没有来救你们两个。”
锦云气冲脑门,一双清冽的眸子里盛满了恼怒,谁跟他说话了!
外面叩门声响起来,随后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进来两个官兵,锦云脸色一变,立马站了起来,手里一把做手术用的镊子,直接对准叶连暮,气咻咻的瞪着他,“你敢绑我,我就跟你拼了。”
两个官兵愣住,眼睛瞅着锦云,腰间的刀抽了出来,锦云立马又向叶连暮靠近两步,叶连暮瞥了眼锦云的武器,忍不住抚额,本该生气的他,此刻嘴角却弧起,怎么也弯不下去。
赵琤也笑了,这小兄弟胆子小的真是……可爱。
赵琤看叶连暮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咳一声,火上浇油揶揄道,“连暮兄,你可别不当回事,鸡蛋都能差点砸晕你了,这……真不是玩笑,要慎重。”
叶连暮扫向锦云的眼神,立马冷了三五十度,想起那鸡蛋他就想活刮了他!
锦云把镊子又靠近他脖子三分,抵着他白皙的脖子,一脸怒意,不过锦云有自知之明,她要是真扎下去,她肯定只有与他陪葬的下场,可她要是被挂在城门上,下场十有八九比陪葬还要凄凉,她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锦云瞪着叶连暮的后脑勺,见他悠然自得的呷茶,锦云怒气更甚,丫的,竟然没将她的镊子放在眼里!
赤果果的蔑视她!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官兵也不敢妄动,这是真刺杀还是闹着玩的?
敞开的门进来一个官员,长的白胖喜气,显然没察觉屋子里有异,直接上前行礼道,“见过叶大公子,下官钱正奉右相之名给公子送令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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