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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一人我饮酒醉(1 / 1)

正文

“你有什么凭证”

“小人家中有族谱一本,当年为了方便日后辨认,特意把玉佩的纹样,拓印在族谱上,侯爷若不信,请让小人把儿子叫过来,他带在身上。”

李牧立刻吩咐“把这位老人家的儿子叫来,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不一会儿,李思文带来一个中年人,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本已经卷边泛黄的族谱,打开族谱最后一页,拓印着一个玉佩的纹样,将张勋身上的玉佩解下来,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分毫不差

“世间还有如此巧的事情”李牧震惊道“老人家,你是如何发现的呢”

老头憨厚一笑,道“小老儿不才,蒙祖上积攒了些钱财,靠着这些做本钱,来往大唐与西域,获利也是不少。张家集是大唐指定的互市,打交道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小老儿不常走动,偶有一次看见王上,便一眼认出了。只是当时不敢相认,知道侯爷诛杀了不得人心的鞠氏,小老儿以为时机已到,这才冒死说出真相啊。”

老人又道“侯爷不知,其实鞠氏一直不得人心,只是他们经营多年,百姓没有办法。如今高昌的疆域,大多都是当年张氏打下来的,不少人家的族谱之中,都感念张氏的好,加上王上经营张家集,与高昌二十二城的商人都有过交道,王上行事公允,深得人心,故此小老儿游说时才能够如此顺畅”老头拉着儿子跪下,高呼道“求侯爷为高昌百姓计,允许我们迎立新王。高昌百姓感恩戴德,生生世世,不敢忘怀”

台下不少人一起高呼了起来,情状令人动容。泥孰趁机说道“侯爷,有道是民心不可违,大唐向来以德服人,又不是攻掠高昌之地,高昌百姓既有此愿,还是应当满足的。至于你说的担忧,本汗与西域诸国使节,自然会为你作证的。”

李牧犹豫了半晌,终于点了头,道“天意如此,我也不能违抗,那就请可汗写下陈情奏疏,各国使节具名,连同万民伞,请愿书一道,八百里快马送至长安,但愿陛下看过之后,不会迁怒于我吧。”

当下,泥孰写了陈情奏疏,三十二国使节连同高昌二十二位城主都具名画押,按了手印。李牧叫来信使,让他星夜兼程送往长安,随后道“请陛下定夺之后,再谈。”

高昌二十二位城主长跪不起,都请即日便立新王。李牧不允,场面一度僵持。直到日头渐西,众人也都饿了一天,李牧实在是没有办法,说了一声罢了,我不管了,便下了高台。高昌二十二位城主一拥而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高昌王服饰,七手八脚地扒了张勋的衣服,给他穿在了身上。

黄袍加身,山呼千岁。张勋稀里糊涂地便做了高昌王,城主们兴高采烈地簇拥着张勋出了定襄城,披星戴月地赶往高昌,王宫已经烧毁,如何安置就不知道了,李牧也没有过问,自顾招呼泥孰与诸使节宴饮。定襄城内外灯火通明,仿佛回到了上元节的光景,战争的阴霾散去,每个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家吃好喝好啊,本侯醉了,先走”李牧含糊一声,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肉干,迷迷糊糊地走出了衙门,抬头看了眼,城门很高,他便走了过去,坐在隘口,靠着城墙,看着城外头,一口肉干,一口酒,长长呼出一口气。

张勋莫名其妙地做了高昌王,张天爱自然成了公主,跟随张勋去了高昌准备仪式。李牧也就得多等她几天,正好这几天,他可以安排一些事情。

如今已经是早春时节了,草原上已经冒了绿意,看着就有生气。李牧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土豆,他在穿越之前,就听说沙土地种出的土豆个头大,定襄附近多的是沙土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回想此次衣锦还乡之行,李牧也是稀里糊涂,他来的时候,本以为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但实际却什么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这让他非常的难受,作为一个游戏策划出身的人,他习惯并且喜欢把一切都设计好,让后续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设计发生。若出了意外,那便是bug,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但他现在也逐渐的明白了,生活不是游戏,注定就是bug累积出来的。只能被动的接受,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次回到长安,又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情况,他之前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而不必担忧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仗着李世民的庇护,如果李世民决心要杀他,其他人再落井下石,他焉有命在

虽然他现在身怀高深武功,自个儿逃命,或许能够办得到,可是白巧巧和李知恩,还有家里的老娘,她们怎么办如果李世民把她们扣押起来,李牧即便自己能跑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回来他怎么可能舍了妻妾老娘,还有没出生的孩子一走了之

越想心里越憋闷,这种命运全维系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十分的难受。酒入愁肠愁更愁,李牧本已经喝了不少了,又喝了这一壶,渐渐的便醉了。

李重义在宴席开始之后,便独自在角落霸占了一席,所有有意坐在他旁边的人,都被他用眼神劝退了,一张桌的酒菜全都进了他的肚子,多日一来,总算吃了一顿饱饭。吃完了饭,打了个嗝儿,拍了拍肚子,李重义下意识地去寻找李牧的踪迹,抬头一瞧,没有看到李牧,只看到了正与诸国使节相谈甚欢的李思文。李重义不喜欢李思文这副样子,哼了一声,便走出府衙,门口站岗的亲兵告诉他李牧去了城墙,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刚到城墙根儿,李重义刚要迈步上台阶,忽然看到台阶上下来一个女子,他站得高,看得也清楚,这个女子他认得,正是李牧的三夫人,王鸥。

李重义从真腊回到大唐,脚步不停来到了西域,见到李牧之后,又忙着跟突厥的这些事情,李牧和王鸥之间的种种,他全然都不知道,看到王鸥,李重义愣了一下,出声道“嫂子。”

王鸥低着头,听到这声嫂子,抬头看到李重义,她站在五层台阶上头,跟李重义正好平视。王鸥有些慌乱,但见李重义眼神清澈,猜到他或许不知细情,便也定住神,挤出一个笑,道“你来了,好久不见了。”

“嫂子什么时候来的,见过大哥了么门口的亲兵说,大哥在城墙上。”

“我来了有几日了,你大哥忙着正事儿,我也不便打扰。”王鸥的笑容更加勉强了,道“刚见过了,他说自己要安静一会儿,你在下面守着吧,先别上去了。”

“哦。”李重义不疑有他,侧过身站着,王鸥下来台阶,李重义低头看了看她,见她眼角似有泪光,问道“嫂子为何哭了”

“没、”王鸥抬手擦了一下,急忙掩饰,道“你还不知道你大哥么,就会说那些感动人的话,让人出丑唉,我先回住处了,你在这儿等他吧。先别上去啊,他说要静一静。”

“哦。”

李重义木讷地应了一声,站的笔直。王鸥抬头往城墙上瞧了一眼,便转身走了,泪珠儿止不住地掉。

李重义看着王鸥走远了,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只是反应有点慢,脑子并不笨,王鸥的举动有些反常,他还是能够察觉的。李重义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在这儿傻等,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亲自去看个明白。

李重义上了城墙,抬眼看过去,只见二十余米外,李牧背靠着城墙,似乎已经醉了。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是,除了李牧之外,竟还有一个人在李牧旁边,像是在偷东西,看到李重义过来了,急忙起身脚步踉跄地从另一头跑下了城墙。

李重义不会轻功,离着这么远,自然是追不上。他担心李牧的安全,也顾不上这个贼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牧跟前查看他的情况,只见李牧一身酒气,睡的正香,似乎没有什么外伤。低头再一看,吓了一跳,他竟然衣衫不整李重义往贼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恨得牙痒痒,该死的贼人,竟敢趁人之危,见我大哥酒醉,想要偷他的衣服别让老子抓到你,抓着了,非得撕了你不可

李重义赶忙脱下大氅,把李牧裹了起,扛在肩上搬回了衙门的后宅。让人搬来火盆为李牧取暖,他担心贼人去而复返,亲自守在李牧身旁,一夜没有合眼。

李牧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喝醉了,躺在地上睡着了。冷风嗖嗖的刮,他冷得没地方躲,只好蜷缩身体。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她说了一堆的话,但他没听清楚是什么,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女子,呜呜的哭,再然后他就有点记不清了

忽然,女子变成了络腮胡子的大汉,李牧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

“哎呦”

李牧起得太猛,正正好好地撞到了李重义的脑门上,李重义自是无所谓,可把李牧磕了个够呛,他捂着脑门儿,瞪着李重义,骂道“大个儿,你有毛病啊,大清早来我房间干什么”

“大哥,我保护你”

“我用得着你保”李牧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衣衫不整,再看李重义一眼,登时大惊失色,双手捂住胸口,颤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重义茫然道“大哥昨天醉倒在城墙,是我把大哥带回来的。”

“啊、”李牧愣了下神,似乎是想起了点什么,但很快又道“那也不对,你把我带回来,脱我衣服干什么”

“大哥的衣服不是我脱得,是有个贼人要偷你的衣服,被我吓跑了。只可惜离得远,我也没带斧子,否则定能斩下贼人的狗头”李重义愤愤不平,眼睛又要变红,李牧赶紧安抚,道“算了,不是没偷成么”他看了眼外头,阳光明媚,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这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

“哦”李牧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左肩有点疼,抬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丝血迹,侧过肩膀一瞧,竟有一个牙印儿,李牧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又看向李重义,道“大个儿,我肩膀怎么有个牙印儿啊”

“不知道。”李重义茫然摇头,忽然又是大怒“定是那贼人咬的,大哥,我这就带人去抓他”

“行了”李牧拉住李重义,道“贼人脑子进水了啊,偷衣服也就罢了,还能咬我我问你,昨天你找我的时候,还看到了什么人”

“啊我想起来了”李重义一副恍然的样子,道“我看到嫂子了”

“你放屁”李牧没好气道“你嫂子怀着孕呢,在山谷养胎哦,忘了,你不知道这事儿。不对呀,就算你不知道,你嫂子也不可能来呀。”李牧心道,白巧巧若是真的来了,老子立刻带着妻妾跑路,长安都不回了,岂不妙哉

“不是大嫂,是三嫂。”李重义说完自己懵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急道“就是,就是那个卖布的嫂子”

“鸥”李牧拧起眉头,问道“王鸥你昨天见到她了”

李重义猛点头,道“在城墙根见到的,她还跟我说,你要自己静一静,不让我打扰你。我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就上去寻你了。啊,对了,我看见嫂子哭了”

“哭”

李牧摸了摸肩膀的牙印儿,再联想自己衣衫不整,顿时想到这牙印儿可能是王鸥给的。但李重义又说,他等了一会儿就上了城墙,发现有个贼人,这便又不对了。若是王鸥咬的牙印,怎会有别人

再回想,王鸥说让李重义等着别上城墙,还哭了这样说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当时必然有另一个女子在,牙印儿是她咬的,王鸥恰好去找自己,让她瞧见了

大唐技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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