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工作人员按照莫天丞的吩咐,调出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而洗手间附近的录像却变成空白。
工作人员立刻解释:“莫先生,这里的摄像头可能被人做了手脚,因此那个时间段的影像都变成空白了。”
笑笑蹙起了眉头,暗想着,这说不定视频也是他事先做过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大方的带着古枫来监控室?
而他已经捉到了那个袭击者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古枫,笑笑不太知道莫天丞究竟想做什么。
古枫叹了口气,剑眉紧拧,转眸注视着莫天丞,说:“这件事绝不会这样简单,这些人既然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在酒店里行动,一定还会找机会再对笑笑下手!”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莫总,我先带笑笑回去休息,你这边要是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听到古枫要带笑笑回去休息时,莫天丞微微眯了下眼睛,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更是死死地攥住,他下意识看了眼笑笑,后者却气恼地转开视线,仿佛讨厌他到了极点。
笑笑的眼神让他胸口疼了一下,他深吸口气,说道:“不然这几天你们就住在这里,一来我可以安排人手保护好笑笑,再有,如果这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虽说他现在还不能将所有事情说给笑笑听,但是他有义务保证好自己女人的安全,况且,他并不放心笑笑和古枫走的太近。
“不!莫先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也许这件事仅仅是一个误会!”
莫先生?
她这一句句的莫先生叫的好流利,仿佛他们两个真的是陌生人。
莫天丞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笑笑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古枫便打断她说:“笑笑,莫总说的有道理,我们都不觉得这件事情简单,咱们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可是……”
“笑笑,你是ONLY的签约代言人,于公于私都不要再推辞了。”
笑笑还欲说什么,可莫天丞的话却噎的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古枫抬手,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笑,就这么定了,莫总是你的老板,ONLY有责任保障你的人身安危,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老板?
这个词此时此刻听起来竟有点儿可笑,原来是她一直以来都把自己跟他的关系弄错了。
明明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干嘛非要想的那样复杂?
笑笑苦笑了下。
莫天丞深深地看了笑笑一眼,蓝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沉重,可见到古枫对笑笑的举动时,又不禁蹙起了秀挺的眉,脸上的异样转瞬即逝:“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安排房间。”
“不用了!”
笑笑毅然拒绝,她害怕自己再见到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去拥抱他。
心中复杂的心绪几乎令她窒息,她想要逃离,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要再见到那个曾信誓旦旦说爱她,要她足够信任,给他足够时间去摆平一切的男人。
她该恨他,可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她发现自己即便如此恨他却根本无法不去爱他。
她并不是个可以放下尊严,去纠缠一个有了未婚妻的男人的女人。
从他订婚的那一刻起,她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就让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美好,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最好是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位置。
可是古枫一再要求她留在赌场酒店,笑笑根本没办法拒绝,以免再被他怀疑她和莫天丞之间的事情。
在一起的时候都在竭尽全力的隐瞒,已经结束了,更加没有必要再让任何人知道。
笑笑终是听了古枫的话。
走出监控室的笑笑有意躲避那道炽热的目光,始终跟在古枫身边。
莫天丞为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相距不是很近,并以酒店入住宾客过于尊贵无法调换为由,拒绝古枫想与笑笑住隔壁的要求。
当笑笑与古枫进了房后,莫天丞才离开,在他离开之后,走廊另一端的拐角处出现了一抹高挑的身影。
卢卡斯饶有兴味地看着笑笑的房间以及莫天丞离开的地方,方才在洗手间里的笑笑被人袭击的一幕他有看到,只是他当时非常好奇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便没有主动上前。
后来当他正欲上前时,莫天丞便跑去了洗手间,他只好在角落里观察着他们,然后得知了莫天丞将袭击者关押的地方。
只是他不免好奇,笑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没有任何背景,那些人为什么一再对她下手,不惜追到澳门?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她的确是个非常有趣的女人。
……
笑笑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最近发生的事情犹如幻灯片一样不停的在脑海里播映着。
她甚至不去想究竟那个神秘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她,满脑子都是莫天丞和莫妮卡在一起的情景。
“沈笑笑,忘了他吧,忘了那段本来就不该开始的感情。”
她以为她够坚强,可软弱的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这才明白,人永远也无法选择自己会爱上一个怎样的人,可一旦爱了,才发现,这种感觉就像是沾染了毒|瘾,根本无法将它从身心里剔除,越陷越深,无力自拔。
手机响起简讯提示音,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莫天丞的名字,泪水决堤般从眼眶里涌出来,事到如今,他凭什么还来招惹她?
看着她伤心难过真的那么乐此不疲么?
即便笑笑真的很想去看看他究竟还想对她说什么,可她终是把心一横,删掉了简讯,不再让自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深陷其中。
……
走出电梯的莫天丞迟迟没有得到笑笑的回应,眉头越皱越紧,正准备再编辑一条简讯时,莫妮卡突然跑了过来。
“乔治!”
她的语气里充斥着一丝欣喜,似乎在庆幸莫天丞还留在酒店里,她又说:“乔治,安娜和我爸爸,还有众位贵宾都在等着我们。”
莫天丞将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当莫妮卡正欲抓住他的手臂时,他突然将手收回,让她扑了空,尔后,径自朝宴会大厅走去。
莫妮卡哀怨的看着莫天丞的背影,松开紧咬的嘴唇跟上去。
只要乔治能顾全大局而留下,她就还有胜算!
她一定会有办法让乔治爱上她的!
莫妮卡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但她还是漏掉了一点,那就是,莫天丞之所有肯留下,绝不是因为她的威胁,而是太担忧笑笑的安危,他害怕安娜会做出比五年前更加过分的事情!
婚宴结束,莫妮卡与莫天丞送走宾客后,莫天丞便与她保持了距离,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厌恶。
不理会莫妮卡,径自朝电梯间走去。
莫妮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很快追上去,在电梯关闭的前一秒钟挤进去:“乔治,事到如今,你还准备把我拒之千里吗?”
莫天丞轻嗤了一声,深谙的蓝眸注视着莫妮卡的眼睛,充满厌恶的说道:“你该知道,即便我给了你婚姻,你也不会得到幸福!”
“乔治,你太不了解我,或许你根本就没有打算了解我,所以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更加不知道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包括,不惜去伤害别人!
莫天丞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嗤笑:“你爱我?嘁!正因如此,所以你五年前才会串通安娜,做出那样恶劣的事情!”
莫妮卡一怔:“乔治,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五年前的事情莫天丞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他只记得当时安吉拉离他而去后,使他一跌不振,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他整天借酒消愁,把自己搞的浑浑噩噩。
有一天早上,当他醒来时,莫妮卡正未着寸缕的躺在他怀里。
当时他惊呆了!
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即便是醉了,也不会对醉了以后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他当时很疑惑,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任他再疑惑也不得不相信他与莫妮卡做了什么……
莫天丞深深的冷凝着莫妮卡,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虚极了,正因如此,莫天丞更加可以肯定当时他和莫妮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也正因如此,他越发讨厌面前这个虚伪又阴险的女人,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看清了她。
对她的厌恶已经驱使他,一个字都懒得对她说。
电梯适时开启,他冷哼一声后走出了电梯。
……
莫妮卡追出来,却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长吁了一口气,狠狠抿紧了嘴唇,她知道此时此刻再追上去说什么都会无济于事,即便她费尽心思,成功与他订婚,却无法真正赢得他的心。
站在电梯间里,莫妮卡看着莫天丞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心里的感觉就像即将陷入沼泽的人,好像再没有生的希望。
在这段漫长的暗恋中,她想要尽可能抓住更多,可到头来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断的在爱情的沼泽里下坠,再下坠。
而当她即将被泥泞的沼泽淹没时,却见到远方,莫天丞挽着笑笑的手渐行渐远。
她想要喊,想要叫,最终仍是无力回天。
不,她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是堂堂的皮特森家族独女,从小到大顶着无数光环与羡慕,怎么可以在那只土麻雀面前认输!
素白柔软的手越收越紧,细长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莫妮卡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电梯间里,棕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愤怒的火焰,想着如何才能将笑笑连根拔除!
“好的莫先生,我一定办妥!”
负责人走后,莫天丞目光里充斥着一抹阴霾,清俊的眉宇轻蹙,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等他找到这个人一切都会揭晓。
古枫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莫总,你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还没有。”淡淡的话语里不掺有任何情绪,现在,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免节外生枝。
……
经过笑笑遇袭事件后,再没有了类似的事情,更没有再出现跟踪事件。
笑笑无缘无故参加了一场莫天丞与莫妮卡的订婚宴,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是最具杀伤力的,比任何的跟踪与袭击都要来的凶猛。
她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下来了,空气里充斥着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她曾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忘掉莫天丞,忘掉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可她为什么在撞见他始乱终弃的一刻还会心痛难忍?
酒店餐厅里,笑笑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食物,只见她将嘴巴塞得满满的,却不见咀嚼几下。
“笑笑,注意吃相。”
古枫见了这样的笑笑实在心疼,他觉得可能是笑笑被之前的事情吓坏了才会这样,便主动逗她开心,可笑笑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他的任何举动都毫无反应。
又一次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一颗泪珠儿却伴随着牛排入口的动作低落下来。
紧跟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笑笑?”
古枫蹙起了眉头,他静静地看着笑笑,她依旧在慢慢的吃着东西,可眼中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他抽出纸巾替她擦拭,笑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而就在这个时候,口中的牛排仿佛随着她的回神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味道,这个味道却突然让她感到恶心。
她捂着嘴巴在古枫诧异的目光护送下冲进洗手间,迅速趴伏在水池边缘,开始剧烈干呕。
大脑一阵眩晕,胃部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仿佛连身体都在做对。
还嫌她不够难受么?
她浑身冒着虚汗,额头的汗珠更是一颗颗滚落下来,她虚弱地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静静地喘息。
待稍稍舒服了一些,她才支撑起虚软的身体,立在水池边缘,对着硕大的镜子看着自己。
那脸色苍白的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