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玉珩如此问,子书长离只是眉眼一弯,带着几分浅笑的继续应道:“公子多虑了,我不过就是应了邀请过来送一幅画,并没有其它意思。我一个画师素来喜欢清静,本来只是想来这人少的地方歇上一会,没想到正好碰到位姑娘,若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
子书长离说的极其肯切,白玉珩因为眉眼一直在跳,所以一时也分不出真假来。心下转了转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东边一阵高高的尖叫声,一时也顾不得子书长离便急急的向东边走去。
只是离开前却是深深的看了子书长离一眼,那眸底透着隐隐的阴暗之意。
留在原地的子书长离心下微微紧了紧,一时也弄不太明白,刚才这位公子他是认得的。白府嫡长公子白玉珩,本来在子书长离看来,嫡庶有别这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只是看刚才白玉珩对于白玉瑄的维护。连子书长离也弄不太明白了,是这个白玉珩过于坦护自家人,还是其它什么?
看着白玉珩急急离开的身形,子书长离却是侧了侧头看了看刚才白玉瑄离开的方向,之后这才顺着旁边的小树林悄悄隐了进去。
不过他刚一进小树林,一直在树上看热闹的落松便跳了下来,带着几分探询的轻声问道:“刚才那个应该是白府唯一的公子,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听落松如此问,子书长离只是浅声应了一句,之后微微顿了顿,见落松等的急了,子书长离这才缓缓的继续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去问一问白公子,我想他应该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子书长离的话音刚落下,落松就险些栽了个跟头,本来他也没指望能从自家公子嘴里套出话来。不过就是想着,自家公子刚才终于如愿的跟自己喜欢的女子说上话了,想来心情应该是不错的。谁知道自己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见落松吃瘪的模样。子书长离难得好心情的笑了笑,只是他的笑还没落下,落松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带着几分低低的小声问道:“公子跟她报了身份,会不会危险了一点?”
听落松如此说,子书长离难得顿了顿脚步。侧过头深深的瞥了落松一眼,惊得落松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而子书长离在做完这一个动作之后。这才又迈着优雅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在落松耳边淡淡飘过:“你不觉得,既然她是本公子命定的女子,那么我就该坦诚相待吗?”
听到子书长离这句话,落松在后面不屑的努努嘴,心下却是暗暗腹诽道:“坦诚相待?我怎么突然就理解不了你这个坦诚相待的意思了呢?”
落松也就是心下想了想。并不敢真的说出来,不过子书长离似是看破他的心思一般。在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头带着几分高深的轻声说道:“我觉得坦诚相待这种事情。你暂时应该还不懂的,不过你得了空的时候,可以问问落雪。我想她应该是很明白的。”
听子书长离这样一说,落松老实的停止了心中的腹诽。去问落雪?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来的痛快。
看落松耷拉着脑袋不再多问,子书长离的目光却是向白玉瑄离开的方向飘了飘,之后这才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而白玉瑄的告别了子书长离后,便急急的向西边走去。仔细看去,其实西院的人也不算太多,只是来往的婢女却是不少,而且还都是白府上的婢女。
对此白玉瑄心下紧了紧之后,脚下的速度不减,面上却像是极自在观看着周围的风景。
刘姨娘与白玉琬都是谨慎之人,也就是说这些婢女走过的地方,都不可能是几个人她们停留的地方。
白玉瑄凭着前世的记忆缓缓的走到西院的某一个角落里,这才看到带着几分惬意的白玉琬此时正倚在角落里的亭子边坐着,目光有意无意的向外时不时的扫一下。
看到这一幕,白玉瑄稳了稳气息,这才缓缓的走了过去。而白玉琬自然也是看到了此时向她走过去的白玉瑄,眸底一沉,远远的白玉瑄也看不清楚。
“我寻了半天呢,刚才看着二姐姐似乎不太舒服,便想着过来看看,这会功夫二姐姐可是好了一点?”走近了,看着白玉琬丝毫不见慌乱的表情,白玉瑄开口的语气也是软软的,透着淡淡的关切。
听白玉瑄如此说,白玉琬忙站了起来,一脸浅笑的应道:“劳五妹妹记挂着了,这会已经好多了。我最近这些日子总是觉得乏的厉害,而且一到人多的地方头就胀的狠,这会寻了个清静的地方,已经好多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见白玉瑄已经越过了自己向她身后的方向走了过去,白玉琬的右手轻轻的向左袖口中伸了伸,眸底一恍而过的杀意,惊的白玉瑄本能的转过来身。
见白玉瑄转过身,白玉琬本身带着几分僵硬的表情瞬间又恢复如常,冲着白玉瑄莞尔一笑道:“五妹妹在寻什么呢?“
听了白玉琬的话,再加上刚才身边传来的杀气,白玉瑄此时心中也是紧了紧。而且她想看到的场景也已经看到了,这便足够了。
因为在白玉琬身后不远处,刘姨娘正与一个男人小声的说着什么,只是两个人刻意的保持着距离,所以在外人看来也不会怀疑刘姨娘怎么样了。
可是白玉瑄前世撞到过这一幕,如今一看便明白了。特别是那个男人,她还带着几分印象的。
如今听白玉琬如此问,白玉瑄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二姐姐在努力的隐藏着什么,那么瑄儿便努力的想看到些什么。“
“你。“听到白玉瑄如此说,向来淡定从容的白玉琬神色一凛,眸底暗了几分之后,这才向前一步靠近白玉瑄,同时将手中的小匕首抵在白玉瑄小腹,这才冷声说了一个字。
而白玉瑄却是带着几分浅笑的贴进了白玉琬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有办法让刘姨娘保住这个孩子,而且还是顺利的生下来,不知道我这样说二姐姐有什么想法呢?“
听到白玉瑄的话,白玉瑄双眼微眯了一下,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道:“你现在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要如何去保全别人呢?五妹妹莫不是为了保命才说出如此的话来?早知道如此,五妹妹便不应该怀着这样的好奇心过来寻我。”
白玉琬面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白玉瑄也不恼,只是极为平静的继续说道:“保全自己跟保全别人是不一样的,二姐姐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这些。我今天既然敢过来,打的便是与二姐姐合作的主意,而不是来送死的主意。”
白玉瑄从容的神色还是让白玉琬绷紧了神经,面前的这个小妹从上次去长生观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白玉琬向来对府里的人跟事物看的明白,这一点她自然还是记在心上了。
如今见自己将匕首抵在她腰间,却还是未见到她神情的变化,白玉琬一时也没了什么主意。
自从白玉琬撞破母亲跟这个男人的私情之后,白玉琬便暗暗的护着自己的娘亲。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白鸿礼的心并不在自己的娘亲身上,与其如此还不如便让自己的娘亲随着自己的心去生活。
可是白玉琬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去,如今却被白玉瑄撞破了,白玉琬对白玉瑄可没什么信心。
而且她今天打着寻自己的由头过来,想来也是心中有了几分猜忌,所以才过来的。
心下快速的转着,白玉琬在半晌之后,这才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轻声问道:“你要如何保全?”
听白玉琬如此说,白玉瑄便知道白玉琬心动了。面前的这个女人过于聪明,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对手便一件可怕的事情,虽然与之成为朋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可是合作伙伴倒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想到这里,白玉瑄不顾抵在自己腰间的匕首又向前靠近了一点之后,淡淡说了句:“明天你便知道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让让姨娘假装委屈的照做就好,刘姨娘只要记得一时的委屈也是为了她与孩子的未来就可以了。”
“明天?这么快?”白玉琬并不知道白玉瑄为何说的如此自信,而且连时间都定了下来。所以在白玉瑄话说出口之后的一瞬间,便带着几分急切的问道。
“二姐若是相信我,那么便拿开刀子,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东院那边估计一会也不能安宁了,我的时间可不是很多。”白玉瑄在心里暗暗估算了一下时间,想着这会银杏那边的事情也应该快解决了。想到这里白玉瑄便明白自己不能再与白玉琬互相试探的绕下去了。
“那五妹妹可是准备用什么方法让我相信呢?我娘的事情我想过很多办法,都没有一个是万全的,如今五妹妹轻松一句明天就可以解决就想从我的刀下逃过吗?五妹妹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见白玉瑄的目光似乎冲着东院的方向瞥了一眼,白玉琬冷冷一笑,带着几分怀疑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