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火光漫天,烟尘飞扬,天空都似血染般霞红,望着火光升腾处,曲灵的神情愈加焦急,俏脸上的担忧之色弥漫,口中呢喃似在祈祷。
两人全力疾驰,不消片刻就到了村落山脚下,站在山脚下望去,火光腾腾,宛若就在眼前,炽热的火浪席卷,四周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几度。
“不,不会的,不会的,爷爷.....”
曲灵一声嘶吼,眼泪如雨挥洒,扔下肩背上的小药篓,朝着火光升腾处跑去。
云哲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如今火光就在眼前,着火处正是曲爷爷的院落,从这里望去,火光正在渐渐减小,无数人影在火焰旁窜动,呼喊声也隐隐传来。
云哲赶至家门时,曲灵正蹲坐在燃烧成灰烬的院落门前失声哭泣,院落的火苗渐渐熄灭,炽热的地面仍然让人望而却步,道道黑色溪流顺着山道流淌,出门时的恬静小院此刻已成一片焦土,残垣四周站立着许许多多手持木桶的村民,只不过这些村民脸上皆是一片不忍,将头瞥向一旁。
云哲看着这遍地焦土,眼睛赤红如血,曲老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一位慈祥的医者,这些日子里,曲爷爷将他的医术倾囊相授,爱戴有加,云哲心底已经将这位老人当成自己的爷爷。
可如今,他和曲灵仅仅离开半日,这里就已经变成一片焦土,曲爷爷更是人影无踪,生死不过五五之数。
“谁干的?”
云哲环顾四周,眼神冰冷如剑,声音更是低沉彻骨宛若来自九幽的质问。
四周的村民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云哲对视,周围一片寂静,只问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曲灵撕心裂肺的嚎哭,这些日子里整个山村的都知道曲老头捡了个孙女婿,而且还将毕生医术相授,所以对于云哲的反应,他们心底感觉这可以理解,对于云哲的质问他们也无从回答。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闪出一条道路,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来,王傲在一旁搀扶着中年男子,在其身后三名白衣胜雪的妙龄少女和一个半老徐娘的女子飘飘然走来。
中年男子走到云哲面前站立,看了眼蹲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失声痛哭的曲灵,柔声说道:“你就是云哲吧?”
云哲打量着这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头发自然梳散在脑后,面容俊朗,那如刀削斧劈的脸颊更显英气,眼神犀利而炯炯有神,看到中年男子出现的瞬间,云哲就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能让王傲搀扶的中年男子,在整个山村除了村长王振,绝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是。”云哲沉声答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觉很遗憾,作为村长,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们想开些吧。”
云哲的瞳孔一缩,一丝怒意涌上心头,什么叫能做的都做了,这火如何发生,这人发生火灾时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曲爷爷难道就在火灾中那个任大火吞噬而无动于衷吗?
“王村长认为这件事就结束了吗?”云哲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压低嗓音沙哑道。
“噢”王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哲,道:“那你以为呢?”
“事情结束的是不是太草率了,比如纵火行凶者......”云哲紧紧盯着王振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一丝端倪,可是令他失望的是,王振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云哲开始怀疑这件事是王振策划,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确定而已,无论从前些时日王傲谢礼贵重的让人诧异外,还是曲家和王家有着解不开的仇恨,这都不得不让云哲怀疑这件事的发生的很诡异。
“哈哈。”王振大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讥讽,道:“小兄弟怀疑王某。”
“难道不是吗?”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王振紧紧盯着云哲,眼神中厉芒转瞬而逝,旋即露出一副悲伤的神色,绕过云哲,朝曲灵走去。
曲灵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蹲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燃成灰烬的院落,一行行血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洁净的衣衫也被地上灰烬染黑,看起来惹人爱怜。
“曲侄女,这件事情都是伯父的错,是伯父没能及时赶来救出曲老先生,你要是恨就恨我吧。”
王振颤颤巍巍的跪在了院落前,脑袋深深低了下来,自责的捶了捶胸膛。
曲灵神情呆滞,丝毫没有听到王振自责的话语,自顾自地看着灰烬哭泣。
云哲走上前来,替她擦净泪水,看着曲灵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很是心痛,现在曲灵的眼睛已经完全没了前些天的聪敏,杏目中只有呆滞和悲伤。
就在云哲为曲灵擦泪时,曲灵猛地一声尖叫,顿时从地上站立起来,跑向还未熄灭的余火处,
云哲当下一惊,正要出手阻拦,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曲灵的身影又回到了这里,只不过在她身旁一个素衣少女神色淡然,悄然而立,此女子正是同王傲一起前来的几名女子之一。
不待云哲上前,一直跟在王振身后的徐老半娘走了上来,身形款款,柳腰瘦臀,风情万种。
“多可爱的女孩,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
徐老半娘伸出两根手指在曲灵的脸上轻轻滑过,捏了捏曲灵残留道道泪痕的俏脸,露出一副不忍的神态,道:“小姑娘,要不要和我回山修行呢,这样还有可能救活你的爷爷。”
曲灵的眼睛猛然一动,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紧紧双手抓住徐老半娘的肩膀,道:“真的吗?我跟大姐姐修炼真的能救回爷爷。”
“当然是真的了。”徐老半娘轻笑着点头笑道,右臂抬起在天空一指,只见一道亮光激射而出,顿时,成排从天空飞过的野鸟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振翅两下,随即齐齐落了下来。
徐老半娘的这一手当真是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云哲也深深被震撼到了,良久回过神来。
“她不能和你走。”
就在徐老半娘得意于自己这一手时,站在一旁的云哲突然开口阻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火灾发生的很诡异,最有可能是王家所致,而这徐老半娘明明和王家是一路人,若曲灵落在他们手上,那岂不是任人鱼肉。
徐老半娘的眼神微微一凝,柳腰款款,走到云哲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轻笑道:“哎呀,这位就是小娘子的未婚夫啊,还蛮英俊的嘛。”
云哲一下将徐老半娘的手弹开,冷言道:“她是不可能随你走的。”
“你能替她做决定?”徐老半娘显然对云哲的无理取闹感觉不高兴,脸色也有点冷淡了,转头看向曲灵,等待她的回答。
曲灵为难的看了眼云哲,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最后,看了眼燃成灰烬的院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我和你走.”
“灵儿.....”云哲焦急的赶忙阻止道。
“云大哥,灵儿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夫,三年后,灵儿一定会下山找你,希望云大哥能理解灵儿的心。”
云哲见曲灵心意已决也没在阻止,他知道现在去阻止曲灵是多愚蠢,所以,云哲决定放弃劝阻,随她去。
“我能不能和灵儿一同入山?”云哲看向徐老半娘。
“不能,我们山门不收男弟子。”徐老半娘冷言拒绝道。
云哲深深看了一眼曲灵,眼中露出柔情,道:“三年后,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