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狂人拜师
“你,怎么知道?是上先老儿告诉你的?”秦北怒道。
若千寒语气缥缈淡然之极,“不,是我猜的。”
秦北的惊诧更甚,言不由衷道:“你小子挺聪明的嘛。”看到若千寒虚弱的身躯,略微苍白的脸色,又冷嗤道:“可惜也活不过今天了。”
若千寒倾城一笑,他望着狂人,这丫头素来喜欢和他打赌,而他逢赌必输,屡屡受她钳制。再望一眼秦北,他也要让她成为一个屡屡受他钳制的人,心甘情愿被他钳制的人。“打个赌,如何?”
秦北来了兴致,“你小子诡计多端,可是我不怕你,说吧,赌什么?今儿我就陪你玩玩?”
“赌我的命。今天,我死不了。而且,我还可以再加一个赌注,我不会死在你的手里,因为……”若千寒顿了顿,笑道,“你舍不得杀我。”
秦北一眸子嘲讽,“你太狂妄自大了。”语毕已经伸出利抓。若千寒却气定神闲的温柔的拿下她的手,然后将她上下打量个遍,努了努嘴,嫌弃道:“听说你以前是个绝色佳人?你怎么会找这副皮囊附身……”摇摇头,嫌恶道:“找花花草草重塑肉身不好么?”
“哼,我没有可以取悦的人,刚好魂碑里有一副凡人的身体,我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人,所以我就用它了。”秦北道。
若千寒还要说点什么,秦北已经不耐烦了,大喝道:“别浪费时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若千寒却道:“赌注,我若赢了,你从此不得再伤害这个女孩。”
秦北轻蔑道:“你没有赢的机会。”
若千寒却坚持道,“我若输了,任你处置。但是我若赢了,不许你再伤害她。你可答应?”
秦北瞥了眼赛狂人,再凝视着若千寒,“你自己都要死不活的只剩半条命了,真是不知道你凭什么那么自信你会赢?好,我就答应你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输的一败涂地。”
若千寒虚了口气,凝重的表情粲然一笑,“你可得说话算话。”
秦北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后辈耍赖。可是,你得小心接招了。”语毕一个摧心掌狠历的劈过去。若千寒敏捷一躲,秦北诧异道:“为何不出剑?”
若千寒道:“我的剑,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秦北的脸色浮起一抹疑云,很快却又被戾气掩盖,又接连劈出混元掌,一道道黑烟掌形毒辣的劈下若千寒,若千寒只躲不攻,秦北更为诧异,“你为什么不还手?”
若千寒一边忙不迭躲避混元掌,一边气踹嘘嘘道:“我若还手,便是不孝。”
秦北在疑惑,惊诧与愤怒中一拨一拨的发出掌力,不甘心道:“你们神族的人,都喜欢自视清高,其实都是伪君子,真小人。我劈了你,看你不还手。”
若千寒道:“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你连我都不能认识。你若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哈哈哈……后悔?这个世界上,除了杀戮能让我不后悔外,善心,信任都会让我后悔。”秦北在一番急攻之后,忽然停手,诧异的瞪着若千寒,“你是谁?”
若千寒此时更为骄踹,踹息不停道:“若千寒,神号玄冥。”
秦北瞳子收缩,厉声呵斥道:“我凭什么该认识你?”
若千寒怔怔的望着她,“你答应过我,倘若你今天不杀我,就得放过狂人。你对天神发誓,你会遵守诺言。”
秦北望了眼狂人,道:“你口口声声要我放过这女孩,你好像知道我有多么仇恨她似的。你说,你到底是谁?”
“你先发誓,我再告诉你。”若千寒咄咄逼人道。
秦北无奈,敷衍了事道:“好,我对天神发誓,我不杀赛狂人了。若失信于她,愿五雷轰顶。”
若千寒却咄咄逼人道:“不行,我要你……”一字一顿道,“用你的亲人来发誓。”
秦北气急败坏,最后不知为何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道:“我没有亲人,他们都不在了。”
若千寒却道:“用你的儿子发誓,你若违背誓言,就让天神惩罚你的儿子,就算是死,也永生得不到超生,永堕地狱。”
秦北的脸上惊起千层浪,“你……怎么知道我的儿子?”
若千寒道:“想知道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秦北十分愤怒,“你……混账,我绝对不会拿我的儿子来做赌注。”
若千寒轻松的笑了,“只要你遵守诺言你的儿子便不会真的有那样的下场。”
秦北斟酌良久,最后似乎是很下了一番决心,才缓缓举起手,道:“好,便宜这丫头了。我答应你,从此不再追杀她。以我死去的儿子的灵魂做担保。”
若千寒却漫不经意的纠正道:“不,以你活着的儿子的性命做担保。”
秦北已经惊的……嘴巴微张,最后却忽然凄楚的冷笑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怜的儿子,还在襁褓中便死了。好,我答应你以我活着的儿子的性命做担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若千寒十分欣慰,嫣然一笑,从宽袖里取出脱胎换骨草。那秦北一见,急了,立即出招阻止若千寒救狂人。秦北怒吼道:“不许救她。”
若千寒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你的誓言了吧?”
秦北冷笑道:“让誓言见鬼去吧,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我一定要替他报仇雪恨。”
若千寒百般无奈,终于放弃抵抗,闭目横在秦北眼下,“既然如此,母亲,动手吧!”
秦北十指宝剑,眼看要划下来,却在空中殊地凝住。
那一刻,空气都是静止的。秦北看到若千寒的脸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心,隐隐生疼。为这个孩子的绝望,无奈生疼。
“你,叫我什么?”她无限惊奇,难以置信。
若千寒睁开惑世美眸,怔怔的望着秦北,“母亲!”
秦北的十指利剑蓦地收回,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大步。然后,眼泪,惊喜……一起涌上脸庞。
“这是真的吗?你没死?”
若千寒点点头,“我跟你一样,有一颗不死原婴。”转头望着狂人,“恰好,是这个女子救了我。”
秦北依然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儿子?”
若千寒道:“如果你是魔祖,我便是你的儿子。”
“那你的父亲是?”
“善初神帝。父亲并没有死,他只是坐化了,如果他知道你还存在,我想他一定能复苏。”
秦北忽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感谢天神,保佑了我的孩子。”
若千寒走过去,温柔的搀扶起她来,“母亲,快快起来吧。”
秦北颤巍巍站起来,然后望着地上的狂人,再看着若千寒,忽然恍悟,“你给我设了这么大的套,就是不想我诛杀她?你可知她是谁?”
若千寒道:“我一直好奇,她是陆洲公主,我却看不透她的原婴。想必,她的真实身份也不是什么陆洲公主了?”
魔祖笑道,“孩子,你果然聪明。可是你必须杀了她,因为是她的父亲,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若千寒焦灼道:“母亲,你答应过我不再追杀她的。”
魔祖见儿子使性,不再强逼,“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若千寒温柔的看着狂人,魔祖看到儿子眼眸里全是爱恋便什么都明了。道:“为了一个女子你连母亲也暗算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想救她,便救吧!”
若千寒笑道,“多谢母亲?”随即从旁边采了一朵小菊花,然后对魔祖道:“母亲,你身上这副皮囊可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凡人的,儿子实在不喜欢。还请母亲重塑真身吧!”
魔祖望着小菊花,又望了望儿子,最后双手合十,化成一缕黑烟进了花蕊中。然后若千寒将小菊花放在地上,施展一道紫光过去,小菊花忽然摇晃着变成一小人,渐渐变大,竟然是一绝色佳人。粉绿的纱衣,出水芙蓉的脸庞,给人端庄典雅高贵的感觉。
“这下你可满意了?”魔祖问儿子。
若千寒淘气一笑,“难怪父王那么痴情。”
魔祖却瞥了眼地上的赛狂人,“那你呢?”
若千寒淡淡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魔祖道:“我在这里不合适。你救她,我回避一下吧。”
若千寒点点头,魔祖便化成一缕黑烟消失无踪。
若千寒怔怔的望着狂人,手里的脱胎换骨草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重起来。脱胎换骨后,狂人便不再是凡躯,她能修炼仙术,甚至有可能修得神算指。倘若狂人天资聪慧,那她会不会测算出杀害死亡之魂的仇人是魔祖的事实?
若千寒虚了口气,再多顾虑,在看到狂人苍白憔悴的面孔时都荡然无存。不论怎么样,得先保住狂人的性命,至于其它,只能见机行事。若千寒蹲在地上,手执脱胎换骨草,催一口仙气,那脱胎换骨草即刻化为金粉,漂移进狂人的嘴里。不一会,狂人苍白的肌肤开始变得更加具有光泽度,亮度,本就无暇的肌肤仿佛回到婴儿时期的吹弹可破的透明剔透,睫毛变得更长更卷,头发变得更黑更亮更长,仿佛做了一个微小的不动刀具的整容手术一般,让狂人的绝色更加魅力四射,无人可挡。
若千寒能透视到,狂人的五脏六腑如被最洁净的泉水洗涤,一切有害物质尽数除去,他粲然一笑,至少她以后,不会再生奇奇怪怪的病了。而且,他惊奇的看到,狂人骨骼清奇,有着非同寻常的韧性,那可是修炼仙术的好手。在天洲,除却他可以相提并论外,只怕再无人能有这样的天资。若千寒高兴之余,却也藏着隐隐的担忧,他轻柔的抚摸着狂人的头发,那快长到膝盖的头发,是多少神族人梦寐以求的天资。那代表着狂人具有凤毛麟角的修炼天资,如果狂人刻苦修炼,只怕他日定能与他一搏。
“狂儿,不论怎样,我都不希望我们会有拔剑相向的一天。”若千寒呢喃道。
当狂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时,身体消失的重量,那轻盈无比的感觉即刻令她震惊,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若千寒,狂人一骨碌爬起来,她敢肯定,她比以往任何时候的速度都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轻松。
“我……”狂人好奇的打量自己的上下,“怎么会这样?”
若千寒笑道:“你已经脱胎换骨,凡躯换为神躯,从今以后,你可以修炼仙术了。”
狂人震惊不已,蓦地想到脱胎换骨草,从袖子里取出来,一脸疑惑,“我不是还没有用脱胎换骨草吗?我怎么就脱胎换骨了。”
若千寒看到狂人手中的脱胎换骨草不禁脸色一暗,有些心虚起来。那可是他给她的伪劣产品,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没舍得用。
看到若千寒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脸上第一次闪过的惊慌,狂人顿悟,“原来你给我的是假的?”刚要发飙,却立马想到自己已经完成脱胎换骨了,还欠着他的人情。所以遏止了怒火,更为关心的问:“对了,那秦北呢?”
若千寒一愣,他能告诉她秦北是魔祖的原婴吗?该让她知道她信誓旦旦要寻找的凶手其实就是他的母亲吗?该把他们的关系弄到刀口浪尖上么?
狂人不是陌雪了,不是那个可以无话不谈,一起患难与共的陌雪了。她有太多的东西,不属于他能左右的。若千寒在反复斟酌的时候,狂人虚眯起了凤目。她那双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睛彻底刺痛了他的心。他觉得谎言可以维持他们的风平浪静,但是是否利用谎言去欺骗她,他却犹豫不决。最后,他还是诚实道:“他走了。”然后又遗憾的转过头。多年以后,当若千寒再回首他和狂人的关系时,他可能后悔极了这个决定。因为他完全可以欺骗她,秦北已死,那么魔祖的秘密也许也能瞒天过海。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觉得他们之间最不能拥有的就是谎言。
狂人气急败坏,眼眸里怒火燃烧,若千寒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激动的赛狂人。他忽然有些后怕,特别在听见了狂人那一句宣誓后,他的心,就忐忑不安起来。
“他杀了死亡之魂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狂人的眼睛充血,当她愤愤然说这句话时。
若千寒苦笑不已,一肚子苦水无处伸诉。只是强做欢颜,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尽量让自己的口吻跟平常一样,玩世不恭,“就你那点本事,还想杀他,等下辈子吧。”
狂人被泼了冷水,面对残酷现实,她的啊q精神开始作祟了,狂人自信道:“如今我脱胎换骨了,就不怕衰老和死亡,只要有命在,就有希望。”
若千寒凝视着狂人,“你快乐吗?活着就只为了报仇,忘记了去爱人,也漠视被爱的幸福,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有意义吗?”
狂人一愣,她从来没有反思过这些富有哲理的问题,从顾倾城死亡赛狂人出世开始,她便只为复仇而活。她的生命里,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若不能复仇,我早该死了。”狂人定定道。
若千寒悲从中来,不知为狂人悲哀,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他想抓住狂人的手,拼命的告诉她,他和她,不该这么活着。这不是他们追逐的目标,这是他们的禁锢,会令他们痛苦不得解脱。
若千寒无力的软弱的一笑,既然复仇是她此刻最快乐的执著的追求,他就成全她吧。反正,等到她有能力与魔祖对决的那天还有些时间,他一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阻止这场决斗。
“想报仇的话,就得修炼仙术。”若千寒告诉狂人。狂人立即睁着可怜巴巴的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他,“我该怎么做?”
若千寒的心里如打翻调味瓶,明知应该阻止她的进程,可是不忍看到她失望的模样,还是心不由己的为她指印航向。“你,应该找个师父。”
狂人瞪着若千寒,双眸焕发出异彩,“你,不行吗?”
若千寒瞪着她,这丫头真会拜师父,他乃天洲第一人,他教她,那她岂不是突飞猛进?“不行。”他果断拒绝。
狂人嘟着嘴,“为什么?我会孝敬你的。”她阿谀奉承道。
若千寒轻蔑无比,“你孝敬我?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孝敬我?”谁稀罕她的孝敬?谁稀罕成为她的师父?
狂人脸色微微红,其实她性子倨傲,谈到如何讨好眼前这个男人,她还真不知道从何做起。
“大不了,我为你端茶倒水……”
“我有侍仙。不劳你大驾。”若千寒没好气的回绝道。
狂人吃了闭门羹,心里觉得既尴尬,又生气,“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现在看来,还是虚情假意。你的仙术已臻化境,却不愿教授我,小气。”
若千寒哭笑不得,他教她仙术,然后她用他教她的仙术去对付魔祖,置他于大不孝的境地?再则,他也不想当她的师父,天洲等级森严,就算她有神族的一半血统,可是她也有凡人的一半血统,原本他们要在一起都遭到世俗的反对,更何况再添加一层师徒关系,岂不是让他们更不能在一起了吗。
狂人还在赌气,若千寒望着她,对她的要求,他从来无力拒绝。可谓对她千依百顺,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是他的老毛病。
“我不想做你的师父,因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狂人睁大铜铃,难以置信的望着若千寒。她忽然觉得若千寒有些悲哀,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当作安陌雪去爱?
“我不是安陌雪。”狂人带着愠怒嘀咕道。
若千寒斩钉截铁道:“我知道。”
“你分明就把我当成安陌雪了。”狂人诡辩道。
若千寒为自己辩解,“我还不至于那么糊涂。两个长相不一样,连脾气也不一样的人,想让我当成一个人,都难。”
狂人狐疑的瞪着他,“你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你先前对我横眉竖眼的,甚至还要置我于死地。得知我是安陌雪的转世后,便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还敢否认你不是把我当作安陌雪的替身了吗?”
若千寒觉得狡辩无益,这丫头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见到他第一眼时,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便冲击到他的心底。只是,他为了父亲,不得不收回她的红雨母石,置她的生命于不顾。那是她心里头的阴影,也是他毕生的心痛。
“我不会做你的师父,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师哥。”若千寒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狂人却气呼呼道:“我师父已经虹化,你没有机会了。”
若千寒道:“我的师父,灵兽仙君,你要不要?”若千寒板着脸问。他给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东西,就怕她不识货。
果然,狂人面露疑色,将信将疑道:“他厉害吗?”
若千寒嗤笑道:“能降伏天洲神兽的人你说他厉害吗?”
狂人想了想,想到自己的幻龙心高气傲,若是能被降伏,也需要一番作为。这么一想,狂人顿时觉得那灵兽仙君应该十分不错了。可是,再不错也是一管兽的,而她的敌人却是十分的厉害……狂人犹豫不决,她不能拜错师,耽误了她的时间。
若千寒明知她心里的小算盘,故意激将道:“不想的话那就算了。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后悔。别人都说,剑林酒剑仙,灵兽仙君是世外高人,看破红尘,漠视功名。若是出世,只怕上先也是望尘莫及。不过,这些都是谣传,不知真假。”说完瞥了一眼狂人,狂人已经心动不已,却因自己先前的无知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不知如何启齿再求得机会,看她囧在那里,若千寒忍俊不禁。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若千寒拉起狂人便走,狂人心花怒放。忽然想起幻龙,道:“我的幻龙了?它受伤了?”
若千寒道:“放心吧,幻龙已经隐身调养生息了。你若需要它召唤它便是。”
狂人这才放宽了心。
碧云峰。当若千寒与赛狂人飞进其领域时,正与酒剑仙下棋的灵兽仙君感应到徒儿的到来,顿时脸色惨变,大叫一声,“不好!”
酒剑仙正得意将军,听到师兄灵兽仙君的惨绝人寰的叫声更是气焰嚣张,“师兄,你输了也没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嘛?瞧瞧你……”
灵兽仙君白他一眼,忽然站起来拂袖一挥,石桌上所有的棋子都荡然无存,灵兽仙君焦灼不已道:“你知道什么?我那混世魔王的徒儿来了,我得赶紧去收藏我的宝贝,要不然就被他抢光了。”
酒剑仙指着师兄灵兽仙君哈哈大笑起来,“看你看你,收了个不成器的徒儿,瞧把你急得……还是我明智,一个人无忧无虑,生活过得逍遥无比。”
“你知道什么,我那徒儿原本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这孩子可孝顺了。就是自从认识那女娃娃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巴不得把这碧云峰的好处全部给了她,唉……遇人不俗哦!”灵兽仙君沉痛道。
两老头飞快的跑进地窖里,灵兽仙君见一样宝贝都施法道:“隐身术……嗖……”只要他的紫光一弹过去,那东西准变成一堆废土。
酒剑仙望着地窖里稀稀拉拉的宝贝,无比沉痛道:“师哥,你的还魂丹呢?还有你的神兽幻龙牌呢?咦,你的脱胎换骨草前不久不是还在吗?”
灵兽仙君嗔怪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全部被我那混账徒儿抢走了呗!”酒剑仙半信半疑的瞪着他,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师兄,他的师兄性格刚直不阿,准能允许徒儿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的是抢走的?”
灵兽仙君无奈道:“有些是打赌输给他的,有些是耍小聪明骗走的,还有些是跟他下棋输给他的……唉……”
酒剑仙分明看到他瞳子里溢出自豪的光华,忽然酸溜溜嫉妒起来,“有个这样的徒弟,看起来你很幸福嘛。”
灵兽仙君嗤之以鼻道:“幸福个屁,他在我这儿总共加起来时间不到两年,把我该学的全学走了,该拿的全拿走了。所以我看情势不对,赶紧把他轰下界去了。原本让他去游玩增长见识,可是谁知道他一个小不点竟然情窦初开了。早知道我宁愿他把碧云峰翻过来也不要他下界去。瞧他后来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灵兽仙君眸子濡湿,让酒剑仙说不出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他。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收徒弟多好。像我,无事一身轻。”酒剑仙道。
灵兽仙君却打击他道:“你少贫了,你是没有遇到我这徒儿,你若遇到了,还不跟我抢?我就知道,你一直想收一个徒弟,可是你要求高,一直没遇着。嘿,我运气好,我遇着了,你暗自嫉妒吧?”
酒剑仙扁扁嘴,阳奉阴违道:“嫉妒,能不嫉妒吗?你晋阶的时候,你那徒儿对你形影不离的,生怕你被野狼叼了去。还有,你那徒儿对你的法力可是一直守口如瓶,天洲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我怎么就没有遇见呢?”
灵兽仙君一脸晒着幸福,“命,这是命。我的命就该比你好。”
酒剑仙被揶揄得心里酸溜溜的,却还是坚强道:“不对啊,我命里该有一个徒儿的,怎么就还没有出现呢?唉,你说他怎么能让我等那么久,真是不孝。来了我先打他一顿小屁股。”
当灵兽仙君与酒剑仙走出地窖时,若千寒携着赛狂人站在大厅里静候他们的到来。看到不速之客,灵兽仙君脸色顿时比包公脸还黑。
酒剑仙看到狂人,却十分惊喜,“丫头,怎么是你?啊……你上次酿的酒,真是难喝极了,你骗了我。”
狂人见到酒剑仙,笑嘻嘻道:“久违了,酒剑仙。”
灵兽仙君将若千寒拉到一边,质问道:“你把这丫头带来做什么?不会是又打我的宝贝吧?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若千寒一脸冤枉,道:“老头,你误会徒儿我了。这次我来,绝不带走碧云峰一草一木。”
灵兽仙君不信道:“那你要什么?”他打死都不信,这小子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他哪次来不是搜刮他的宝贝的,这次,凭他的直觉,他的野心更大,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若千寒一只手揽过仙君的肩膀,娇嗔道:“不是说了什么都不带走吗?”
酒剑仙已经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连他都为若千寒打抱不平,他扯着嗓子道:“师兄,人家孩子说了什么都不要,你还较劲做什么?”屁颠屁颠的跑到若千寒面前,挑拨离间道:“孩子,你的师父忒小气,干脆你跟我算了,我剑林的东西你随便选……”
灵兽仙君呵斥道:“酒鬼,你胡说什么呢?”瞥一眼赛狂人,又将若千寒拉到一边,道:“人都带来了,这回又想为她求什么好处?”
若千寒笑得阴阴的,“师父,你放心吧,我这次什么都不要,就是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灵兽仙君惊叫起来。狐疑的打量着若千寒,“有问题。”
若千寒将灵兽仙君推到狂人面前,道:“老头,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送你一个徒儿,怎样?高兴吧?”
灵兽仙君顿时呆若木鸡。差点就气岔气了。连酒剑仙都惊愕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回过神来的灵兽仙君愤愤的责问徒弟,“你在我这儿收这样,刮那样,都拿去讨好她了。现在你连师父也送给她,太不成体统。”
狂人一震,怔怔的望着若千寒,心里有些感动,原来他,一直对安陌雪都是这般体贴入微。安陌雪真有福气。
酒剑仙也摆摆手摇摇头,一个劲道:“不合适不合适。”
若千寒懳黠一笑,道:“老头,徒儿难得送礼给你,你若拒绝,我便下不为例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诡谲道:“唉,那我修炼的升级版还魂丹还是别送你了,看起来你对它的新属性也不是很上心……”
灵兽仙君一怔,酒剑仙也心痒痒起来,“还魂丹的新属性?还魂丹能让肉身未烂的死者复活,这已经是个奇迹了,还能有什么新属性?”
若千寒佯装漠不关心,懒懒的口吻道:“那样的还魂丹,就是一废品。”
灵兽仙君与酒剑仙面面相觑,酒剑仙迎上去,一脸殷勤的笑,“嘿嘿,千寒,你能不能提示一点点?”
若千寒傲慢道:“不能让魂飞魄散的原婴重新凝聚,那不是废品是什么?”
灵兽仙君大惊,激动非凡,“真的能让魂飞魄散的原婴重新凝聚?”
连狂人都惊愕的瞪着若千寒,这样的还魂丹,她是最渴求的,因为她所有的亲人,都魂飞魄散。
若千寒扁扁嘴,“老头又不接纳我的礼物,再说无益。”瞥了眼赛狂人,道:“狂儿,我们走吧。”
狂人会意,弱弱一笑,便跟着若千寒走了。
那酒剑仙和灵兽仙君见状,十分心痒痒,酒剑仙急得如热祸蚂蚁,一个劲催促灵兽仙君“师兄,你就收了那个女娃吧。我太想看还魂丹的新异能了。”急得爪头挠腮。
眼看若千寒和狂人要走出大厅门了,狂人也十分好奇的询问若千寒道:“真有那样的还魂丹?”
若千寒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狂人心里便丧气了。这混蛋又在捉弄那老头吧?
酒剑仙已经急不可耐,干脆自己跑上来,拉住若千寒哀求道:“好贤侄,他不收徒,我收,好不好?但是你得把还魂丹送给我?”
若千寒顿足,回头望着酒剑仙,面露难色。灵兽仙君这时跑上来,跟酒剑仙着急起来,“你这个人就是容易上当受骗,他说什么你就信?这小子为了这女娃,什么鬼点子都出的来,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酒剑仙被一语点醒,也谨慎起来。若千寒望着狂人,征求她意见,“你可愿意拜这老头为师?”
狂人一时半会竟没有回过神来,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瞧那灵兽仙君嫌弃她的样子,这酒剑仙是他的师弟,想必不会比他师兄弱多少。她只要能拜个师父,便是她的造化。
灵兽仙君对徒儿的行为十分不满意,絮絮叨叨道:“哼,还想挑人呢?她就是一个凡女,轮得到她挑师父的吗?”
然后气呼呼的将若千寒拉到一边,责怪道:“你为她找师父,你就不怕他日她变强了,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你么?”
若千寒知道灵兽仙君一定是知道了魔祖的事,若千寒淡定自然道:“我无法看到她活在报仇的*里却无能为力,我不想她这么痛苦。师父,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灵兽仙君看到若千寒眼眶湿润,顿时心软,“你从来不求我,为了她求我,罢了,横竖这是你的情劫,我不度你谁度你。”
“谢谢你啊,老头。”若千寒眉开眼笑。
灵兽仙君走到狂人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个遍,又隔着衣袖捏了捏她的臂膀,道:“骨骼倒是出奇的清奇。是个好材料。”又白了若千寒一眼,这小子简直是铤而走险,他的脸色开始阴霾起来。
酒剑仙看着忽然变化的师兄,狐疑道:“师哥,你准备收徒啦?”
灵兽仙君道:“我也想看看那还魂丹的魅力。”
酒剑仙眼珠骨碌的转,忽然讪讪一笑,走到狂人身边道:“丫头,你拜她为师不如拜我啦我的法术比我师兄厉害着呢?”
狂人一脸惊异,自己从地摊甩货一下子变成抢手货?瞥一眼若千寒,真不知他用了什么能耐。
狂人只想静观其变,这时灵兽仙君白了眼酒剑仙道:“你要收徒,也得看她跟你有没有师徒之缘?”
酒剑仙伸手入怀,摸了一阵才摸出一个收徒器,然后摆在狂人眼前,道:“丫头,这是收徒器,你把手放在上面,如果我们有师徒之缘,收徒器就会发光。来,试试。”
酒剑仙自作主张的将狂人的手拉起来放在椭圆收徒器上,刹那间,收徒器射出一道艳红的光芒,冲向屋顶。酒剑仙十足喜悦,灵兽仙君也嫉妒不已,道:“艳红光芒,这可是最优质的种子。”
酒剑仙得瑟道:“师兄,不好意思,遭你嫉妒了。”
灵兽仙君冷哼一声,耷拉着脸庞。可是当狂人抽离手后,酒剑仙的笑容渐渐凝结,“怎么会这样?”
灵兽仙君定睛一看,也觉诧异。只见那收徒器只射出半边的光芒,另一半依然沉寂。
“难道是收徒器坏了?”酒剑仙摇晃着收徒器,可是那收徒器就是一半亮一半暗。
若千寒走上前,道:“让我试试。”将手掌覆盖上,顷刻间,一道艳红光芒射出。可是抽离手后,酒剑仙却发现,另一半亮了,狂人的那一半又暗了。
灵兽仙君陷入了疑惑中,酒剑仙凝思半刻,忽然咧嘴一笑,“算了算了,看来我没有收徒的缘分。”将收徒器收起来,对灵兽仙君道:“师兄,这是天意,我和这丫头无缘成为师徒,我记得你收这小子时,收徒器上衍射出一道子光,也许那时候就注定了,这小子还会给你带来一个徒弟,你啊,认命吧。”
灵兽仙君有些认命的望着狂人,“你,愿意做我的徒儿吗?”
狂人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拜新师父,对她而言真的不是心甘情愿的事情。她的师父,心底深处只认一个,那便是她的亚父。如今拜师,乃形势所逼,姑且先点头吧。
若千寒笑得璨然,忙不迭替狂人应道:“愿意愿意。”
灵兽仙君白了一眼他,“没问你。”冷声呵斥道。
狂人走上前,对灵兽仙君毕恭毕敬的鞠躬,“徒儿拜见师父。”
若千寒这才送了口气。灵兽仙君没有喜悦,只是凝重,吩咐狂人道:“先别拜师,你进来,我有些话得先跟你交待清楚,你若允了,再拜不迟。”语毕朝屋内走去。
第09章被迫收徒
狂人跟着灵兽仙君慢吞吞的走进左侧的小屋里,若千寒怕生变故,怕狂人应付不来惹得师父反悔,赶紧启步,却被酒剑仙一把抓住,道:“你别去添乱了,你放心吧,你这个师妹,你要定了。”若千寒这才止了步伐,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进了另一个小屋,灵兽仙君定定的望着狂人,目光冷峻,瞪得狂人心里发毛。审视了好长时间,仙君才开口道:“我可以收你做徒,但是你的诺我一件事情。”
狂人暗忖道,他对徒儿的要求也不算多,说起来倒算不上及其严厉的老师。狂人便道:“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仙君雅笑,这丫头不是一个糊涂人,“我若收你为徒,膝下便有两个徒儿。我平生没有大志向,只渴求平静淡薄的度过一生。你得答应我,无论何种境遇,不可与你师哥拔剑相向。你能做到吗?”
狂人微微错愕,她本意也不愿意与若千寒为敌,况且若千寒对她多次有救命之恩,就算他先前曾经伤害她,她也一笑泯恩仇了。可是,她比生毕竟身负使命,注定她是一个刽子手,而若千寒是不是她该手刃的人,她尚且不知,怎敢轻易做保?
“听他说,你老人家闲云野鹤,实则世外高人。那么你能告诉我,他是我的仇人吗?”狂人睁着一双渴求的大眼睛,灵兽仙君从她的瞳子里,看到了她的心声。她也不希望,与千寒反目成仇。
“我用我的名誉保证,千寒绝对没有伤害你的亲人,朋友。这下,你可放心了?”灵兽仙君道。
狂人舒了口气,舒展眉头,忽然扑通一声下跪,对灵兽仙君磕头三个,郑重其事的喊了声:“师父。”
灵兽仙君终于舒展眉头,难得一笑,搀扶起狂人,道:“起来吧。”
当灵兽仙君与狂人一前一后走出侧屋后,若千寒急不可待的迎上来,关切的询问道:“怎样?狂儿?师父可答应收你为徒了?”
狂人定定的瞪着若千寒,在他的机智安排下,她如愿以偿了。一种感动悄然而生,狂人有些泪盁于睫。这时灵兽仙君笑道:“还不叫师哥?”
狂人平日跟若千寒大眼瞪小眼,本就打闹习惯了,如今改口,显得有些拗口,迟迟才叫了声:“师哥。”
酒剑仙跺足,一脸嫉妒恨道:“同样是神尊,为什么命运就那么捉弄人?师兄收了两个鬼灵精怪的好徒儿,我一个都没有,天神不公,不公啊。”怨天尤人的抱怨了一阵,抬脚要走,却被灵兽仙君留下来,“今儿是我收徒的大好日子,你就别去了,留下来一起庆祝吧。”
酒剑仙只得憋着满腹心酸泪留下来受刺激。
狂人十分纳闷,她来这儿老半天了,也没有见到一个半个丫头什么的,这美酒佳肴谁去准备呢?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动手酿制美酒敬献师父,却被若千寒推了推,原来师父和酒剑仙已经哈哈大笑着走出去了。若千寒瞪着她,疑惑的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狂人小声的问若千寒,“若千寒,这里没有侍仙,师父平日的生活起居都由谁照顾?”
若千寒背着手,一脸不满道:“你叫我什么?”
狂人愠怒,她拜师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休想她认他这个师哥。“若千寒。”狂人没好气道。
若千寒黑着脸提醒她,“不是该叫我师哥吗?”
狂人道:“无缺才是我的师哥,你靠边站。”
若千寒倒吸一口凉气,威胁道:“你说要是师父知道的小心思,还教你仙术吗?”
狂人立即回头张望,幸亏仙君不见了身影。狂人愤愤道:“你想干嘛?”
若千寒厚颜无耻道:“叫我师哥?”
狂人气的脸儿一阵红一阵白,若千寒见她毫无诚意,背着手向外走去,一边心不在焉道:“我去让师父评评理。”
狂人彻底缴械投降,轻轻的叫了声,“师哥。”
若千寒回头,一张魅惑倾城的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璨笑。“这就对了。”
狂人气的推开他就往外走。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就知道占她便宜。
庭院里,一株贴梗海棠,花儿灿烂,灵兽仙君与酒剑仙正闭目养神,打坐,每个人跟前放着一个青花瓷的空酒瓶。狂人站在门口,被眼前一幕的绚烂景象惊呆了。只见天空中气流旋转,然后分为若干层次,最顶上的一层如轻烟寥寥,大气层中间开了口子,那最顶上的一层轻烟下涌,纷纷钻进酒瓶。然后海棠花瓣离开树枝,在空中飞舞着,在若干气流层中被层层洗涤,然后钻进酒瓶里,酒瓶开始抖动起来,不多时,白色的花瓣飞出酒瓶,回到树枝上,又慢慢的变成浅红色,而酒瓶里的水,被一股真力震颤出来,鲜红的酒如绽放的海棠花,美的香的叫人垂涎欲滴。灵兽仙君与酒剑仙停止了酿酒,站起来,回头看到狂人,酒剑仙玩笑道:“丫头,学着点,这才是酿酒。”
狂人灿灿一笑,站在后面的若千寒嗤之以鼻道:“小把戏,班门弄斧。”灵兽仙君和酒剑仙纷纷脸上挂不住了,酒剑仙大言不惭道:“你说这些是小把戏,你能酿制一壶美酒出来么?”
若千寒瞥了眼狂人,道:“这两老头弄了美酒来,狂儿,不妨我们去准备准备今日的菜肴吧?”
狂人欣然同意,“好啊。”若千寒便笑着和狂人离开了仙君的宫殿。
碧云峰。到处是珍禽野兽,有的是石头雕塑,有的是岩石化石,还有的鲜红的奔跑在陆地上。另外空中飞得,水中游的,样样都叫人大开眼界。
若千寒替狂人介绍道:“那些鲜活的神兽,你都不必理睬他们,因为他们都是低级兽,真正的顶级兽,会把自己藏的死死的,没有个火眼晶晶,是寻不到它们的。”
狂人赞同似的点点头,可是她对神兽毫无占有欲,她从来都不是贪心的人,有了幻龙后,她感到知足。倒是若千寒,他乃天洲神帝,却从来不曾见过他的兽,难免好奇心起,问道:“你的兽呢?”
若千寒一愣,随即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无缺,绡梦和星宿虽然贵为神帝,但是天神却下召要我们历经劫难后方可召唤自己的神兽。”
“劫难?”狂人觉得无缺劫难重重,可是若千寒却过得活色生香的,他能有什么劫难?
若千寒又道:“无缺乃心劫,绡梦乃父劫,星宿乃晋劫,而我的劫难……”若千寒顿了顿,盯着狂人道:“那便是你。”
狂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缺的是心劫?什么意思?”
若千寒脸色暗了下去,死丫头就只知道关心无缺,其他人的死活她全然不管。亏他还对她死心塌地,为她鞍前马后?为她肝脑涂地?“就是他的心,一直在挣扎,在犹豫,说简单一点,无缺做的一切,都可能是违心的,至少绝对不是义无反顾的去做?”
狂人听到他说无缺的坏话,顿时恼羞成怒,“无缺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有担当,睿智深沉……”说到这儿,实在听不下去的若千寒打断了她,“好好好,无缺,在你心中永远都没有缺点。那么现在,我们能不争论这个了吗?我的得去寻找菜肴食材,否则会让那两个老头瞧不起我们。”
狂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咀嚼着若千寒刚才说过的话。无缺,若真是没有缺点的意思,那么怀壁,又是什么意思?是白壁有暇的意思吗?师哥的心劫,倒地是怎么回事?
“快走啦。”若千寒走到前头,半天发现狂人没有跟上来,嚷了一句,狂人无精打采的跟了上去。路上,狂人又无精打采的问:“你说的四劫,是真的还是你杜撰的?”
若千寒看着狂人无精打采的脸,心生怜悯,忽然璨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羁道:“骗你的话你也信?”
狂人差点就气岔气了,可是若千寒却一阵风似的跑了。狂人双手叉腰气急败坏道:“若千寒,你给我站住,我绕不了你。”
山谷中传来两个人银铃般天籁的笑声。惊起一群飞鹤,一些静寂几千年的岩石化石也被这美妙的声音吸引,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更有甚者,有些石兽复苏,一跃冲天。
狂人被山谷里奇妙的变化惊呆了,看到那些兽纷纷涌向若千寒,而若千寒避之唯恐不及,拉起狂人就跑。那些神兽仿佛都争先恐后的追逐自己钟意的主人,于是奔跑在若千寒身后的神兽如滚雪球一般愈来愈大。好不容易丢掉那些疯狂的神兽后,狂人已经气踹嘘嘘,“你为什么不从它们中选一个神兽?”
若千寒道:“它们都不属于我,我还没有遇到让我怦然心动的神兽,所以不会贸然选择。”然后一脸鬼祟的看着狂人,话里含着弦外之音道:“遇见了,我就永远不会抛弃它。就像你一样。”
狂人白了他一眼,这混蛋最近老是调戏她,她该怎样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让他死了这条心?思量半天,最后懳黠一笑,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一脚踩两船的话,我可以委屈点,娶了你。”
若千寒瞠目结舌,这是身为女人的她该说的话吗?板着脸,声音顿时冷得结冰,“滥情,博爱,而且还妄图在爱情城堡里称王称霸,赛狂人,你这女人当得是不是太委屈了?”
狂人嘴巴动了动,她的男人心总是偶尔冒出来一下,令她自己都懊恼不已。若千寒生气的瞪着她,“一脚踩两船,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把另一只船放到我面前,我一定拆了它,让它用沉大海。”
狂人觉得全身阴森森的,这个混蛋太*了,没有想到他一个王者,还能如此专情。狂人不得不对她油然起敬。这样的男人在现代社会都快绝种了。
若千寒看着狂人一脸心虚,这才稍微放松了表情。望着正前方那些沉寂尚未苏醒的化石兽,道:“你知道吗?传说,离恨天里藏着一只神兽,连天神都降伏不了它。,这只兽,兽谱里面都没有记载,连师父也不曾见过它。”若千寒说到这儿,忽然噤了声,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的山洞。
狂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在这山洞里吗?”
若千寒兀自望出了神,狂人的目光却忽然转移到山洞前那一谭清水,水里面一只鱼儿孤独的游着,狂人一道指光过去,将那鱼儿打出了水面,然后她一跃而上,顺势的接住了空中落下的鱼。
若千寒不解的望着狂人,一只鲜活的鱼,一眨眼的功夫便死翘翘了,狂人的杀生欲如此强,真令他震惊不已。“为什么杀了它?”若千寒不解的问。
狂人摊开手,鱼儿在手心里硬挺挺的躺着,失去了呼吸。狂人一脸的冰冷,冷声道:“你不觉得,失去亲朋好友,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我只是帮它解脱而已。”
若千寒的俊脸即刻笼罩了一层郁郁,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狂人,想她宠辱不惊,静观风云,不露心里情绪。原来,她比任何人都脆弱,都伤感。若千寒想到魔祖的事情,忽然有一种无能能力的惶恐感。狂人,他只想带给她开心。快乐,会不会,事与愿违?
若千寒内心激烈的挣扎,为防狂人觉察出他的不安,若千寒忽然一指光弹向天空,射下一只孤独哀鸣的始祖鸟。狂人惊了她杀的不过是一条鱼,他杀的可是巨大的一只飞禽。若千寒却不着痕迹的云淡风轻道:“这个便是我们今天的菜肴。走吧,回去了。”
若千寒转身便走,狂人觉得他情绪忽然莫名其妙的变得低落起来她想原因可能出在那个山洞里面,狂人最后好奇的凝望了一眼那山洞,心里暗暗琢磨着,能让若千寒这种一向云淡风轻的人一下子落入情绪的低谷时期,她得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回到灵兽仙君的宫殿。当酒剑仙和灵兽仙君看到若千寒和赛狂人找到的食材时,不禁瞠目结舌。同时表露出失望和不满,酒剑仙更是嘀咕道:“这个,不会就是给我们找的食材吧?”
灵兽仙君更是痛心疾首,“你们两个,竟然杀了我的神兽?”一种回天无力的痛楚让他捶胸顿足。
酒剑仙赶紧为二人圆场,对灵兽仙君的痛心疾首表现出一种嗤之以鼻的不屑。“师兄,别那么小气,不就是两个低级兽吗?死了就死了,关键是这两食材血淋淋的带回来,谁会做成佳肴啊?”
狂人道:“若师叔不嫌弃,就让我小试牛刀吧。”
“那快快快……”酒剑仙摸着饿扁的肚子,道。
狂人小心翼翼的蔑了一师父一眼,灵兽仙君气过头了,只得面对现实,“做吧做吧,做好吃一点,可别辜负了我这两兽。”
狂人和若千寒便将鱼和飞禽放在石桌的托盘里,狂人伸出药手,一道指光集中鱼,但见那鱼鳞顷刻间化为白菊花,花团锦簇,那鱼身被指光划开均匀的口子,然后就来滋滋冒油,不多时,金黄色的糖醋鱼就出来了。青香的味道飘然开去,令酒剑仙垂涎欲滴。
然后就是那始祖鸟,狂人用金黄的指光,射过去时指光在空中幻化成热气腾腾的开水,然后撒在鸟身上,又一道指光,便拔去了鸟毛,当指光变成熊熊大火,烧烤始祖鸟时,那别样的香味飘进每个人鼻子里,众人对狂人都露出一抹激赏之色。酒剑仙更是竖起大拇指又是嫉妒又是醋味十足的对灵兽仙君道:“你就是好命,收了一个天资聪慧的徒儿,如今又收了一个会做饭的好徒儿,令人嫉妒。”
狂人收了指光,只笑不语。若千寒的目光落在那糖醋鱼身上,那鱼儿周围全是白菊花,她分明就是在帮它办丧事,怎么还叫人吃得下?
酒剑仙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下来,灵兽仙君挨着他坐下,若千寒却瞪着狂人,别有深意的问:“这两道菜肴,可有名字?”
狂人指着飞禽介绍道:“这,叫失火的天堂,”然后又指着鱼介绍道:“这个叫菊花鱼。”
若千寒闷闷的坐了下去,食欲荡然无存。这么悲剧的两道菜,他吃得下吗?
酒剑仙个灵兽仙君吃得津津有味,狂人与若千寒却闷着头喝酒……一顿饭吃得古怪异常。
酒足饭饱后,酒剑仙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意犹未尽道:“师兄,我干脆住在你碧云峰,好不好?”
灵兽仙君毫不客气的撵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要留下来,可以,不过得教授我这徒儿一两招?”
酒剑仙吓得一溜烟就飘走了,只听到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道:“丫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他日一定报你今日的宴请之情。”
若千寒虽然不舍离去,可是心里也惦记着重逢的母亲,所以不舍拜别道:“师父,狂儿,我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先就告别了。”
灵兽仙君盯了眼狂人,对于这才徒儿的离开,他一点没有舍不得的感觉。只要这丫头在,他敢打赌不出三两天,他准回来。所以当即朝若千寒挥挥手,“走吧走吧,别误了你的事。”
倒是狂人,欲言又止。若千寒笑容可掬的望着她,玩世不恭道:“怎么,小师妹,舍不得我离去了?”
狂人气结,“谁舍不得你了,我是巴不得你在我眼前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千寒佯装要走,“既然这样,那就告辞了。”对狂人作揖告辞。动作破有敷衍的意味。
“唉……”狂人又赶紧叫住他,终于按捺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无缺的情况?”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叫若千寒心里有气也撒不出来。倒是灵兽仙君,怔了半天,为徒儿感到悲凉,都不忍再看到若千寒眉间那抹郁郁转身便进了屋。
若千寒走进狂人,一脸笃定道:“我会的。”狂人欣然一笑,“多谢。”
若千寒笑得苦涩,“别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师哥。”
狂人点点头,第一次承认他的地位。
若千寒离开后,狂人随即进了屋,却发现师父站在大厅里正等着她,他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听到狂人进来的脚步声,他连看也没有看狂人一眼,只是冷声命令道:“跟我来。”
狂人尾随其后,灵兽仙君将狂人带到一间四面镜子的房间,狂人走进去时纳闷非凡,这又不是健身房,要那么多镜子做什么?学仙术不至于和健身一样吧?
灵兽仙君大手一挥,四面镜子忽然变得异常明亮起来,狂人乍一看见镜子里的师父,身体呈现透视之态,竟有些愕然。再看看自己,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她的身体里,四肢百骸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烟,而心脏处,还飘浮着一朵大大的王莲。“这……”狂人忽然感到惶恐,这可是他的两重魔障,虽然阻碍着她回忆过去,可也是她的护身符。
灵兽仙君看出了狂人的紧张,安抚道:“你不用紧张,为师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体内有两重魔障。狂儿,这两重魔障固然给了你安全感,可是也阻碍了你修炼仙术。若不除去她们,你始终难以晋阶。”
狂人陷入了挣扎为难,王莲应该是亚父留给她的宝物,亚父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她怎能说扔就扔了?现在看来,亚父乃王莲之身,他便是寂老上先无疑。狂人更加深信自己先前的推测没错了。
“师父,狂儿这一生,对我好的人都没有落得好归属。我从来不曾为他们做点什么,他给我这份礼物,便是我唯一的怀念。能给我一点时间吗?”狂人真诚的哀求着师父。
灵兽仙君被狂人这份真情感动,这丫头重情重义,若不是造化弄人,凭着她的本性,怕是不会让千寒伤心难过吧?
“王莲你先留着,你体内的*散应该除去。狂儿,要除去你体内的两重魔障,非得用到你师哥的慈冥悲掌不可。如今你不愿去除王莲,单是*散,为师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除去它。”
狂人欣喜若狂,“真的?这么说我就可以恢复我前世的记忆了?”
仙君却道:“能不能全部恢复倒不是一件能确定的事情,但是会让你想起一部分来。你体内的王莲法力太强了,它阻止着你恢复记忆。”
狂人道:“那我怎样才能去除体内的*散?”
仙君道:“碧云峰有一种忘忧藤,若能找到它,食其果叶,不出三十天,便可。”
“忘忧藤?”狂人脸上布满难色,她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若是要让她食用果叶,倘若味道甜美倒无妨,若是其苦无比,想到漫长的三十天,岂不是要她肠子都要苦出酸水来?她最怕喝药。
灵兽仙君压根就没把狂人的忧虑看在眼里,兀自命令道:“你现在就去外面找忘忧藤,记得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来,否则你有性命之忧。”
狂人嘴巴动了动,她本来想再跟师父请教一下有关忘忧藤的模样,可是老仙君似乎无意再和她多说。狂人只好悻悻然闭嘴。揣着不安走出门外。
诺大的碧云峰,要到哪儿去寻找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忘忧藤呢。狂人一路慵懒的慢吞吞的走着,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周遭的植物,看到乔木灌木地被植物全然没有半点兴趣,她只关注藤本植物。只要见到藤本植物,管它是不是忘忧藤,狂人都会采下来再说。
可是,离开宫殿一段路后,狂人忽觉山峰格外的阴森恐怖,而且她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原因,她的身后总有黑影闪烁。狂人佯装漫不经心的走着,然后一个猛子转过身,速度飞快,总算让她循着殿苗头,原来是山中的神兽在捣蛋。
狂人不知它们有无恶意,联想到师父的叮嘱,她意识到这些神兽可能也会有攻击性。所以开始提防起来。不过,狂人的跳跃思维,让她很快忘记了自己的本质工作是寻找忘忧藤,她想起了那个山洞,决意孤身探访一下。她总是对若千寒的神兽感兴趣。
一路开始狂奔起来,凭着记忆,狂人本来以为很快便能到达目的地。然而当她找起来,半天都迷路在山谷中,她才开始妥协。若千寒跟她说过,顶级神兽一般不轻易示人,以她凡女身份,看来要见它是有些奢望。心里不觉开始嫉妒若千寒起来,更是心有不甘道:“总有一天,我一定逮着你。”
就在狂人灰心丧气时,背后一头猛犸攻击而来,狂人不备,被摔出老远,一身骨骼疼痛不已。呻吟着爬起来,看到猛犸双目冒着挑衅的精光,狂人就来气了。左右环顾,确信无人,十分不羁的将裙摆抄在襟带里,然后露出纤细修长的绣花靴,英气逼人。狂人左手背在背后,右手摊掌伸出,动作优雅飘逸,只待猛犸进攻,她便要大展拳脚。
猛犸果然再次急速冲来,狂人敏捷一闪,猛犸落空,狂人再顺势一跃,翻身上猛犸的背上,猛犸的背上忽然燃起一团蓝色火焰,狂人惊的跳起来,双脚踩在猛犸背上,踩歇了火焰,然后又气定神闲的坐下来。
正当狂人和猛犸玩得正欢畅时,灵兽仙君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狂儿,不得和这里的神兽动手,你若赢了它们,它们便会赖上你了。”
狂人惊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赶紧飞身下来,对猛犸道歉不停:“我不给你玩了,你找别人吧,我已经有神兽了。再见。”语毕飞快的跑了。
可是纠缠她的神兽愈来愈多,以至于狂人根本应付不来,到最后,狂人只好拼命的跑,不停的跑,幸运的是她速度如电,加上她脱胎换骨后,身体轻盈无重量,跑起来就更加利索。这样才丢掉了大部分神兽,跑了很久很久后,狂人才觉身后没了被追逐的影子,才歇息了下来。已经是气踹嘘嘘。
然而,当她再次环顾四周环境时,却觉生疏。面前是悬崖峭壁,石壁上披着绿色,点点红花冒出绿色,竟然十分美丽。狂人揣着着这铺满岩石的藤蔓是否就是忘忧藤,草壁里却忽然钻出一只金黄巨蟒,朝着狂人俯冲而下,吐着骇人的蛇信子。
狂人想着躲避来不及了,只得与它搏斗起来。那巨蟒缠绕在狂人的身上,然后不断的缩紧,让狂人的身体紧的快要窒息了。狂人双手按住那巨蟒的血盆大口,以防她上下利齿回合伤害到自己。狂人看到巨蟒的头上有王字形图案,料定它便是剧毒无比的毒蛇。所以一刻不敢大意。
就在狂人与巨蟒僵持不下时,忽然天空中飞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两只翅膀拍打着,巨大的翼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狂人和巨蟒。狂人抬头一望,喜出望外,玄幻飞龙扑腾扑腾的落地了。“幻龙?”狂人惊喜的喊起来。
幻龙刚刚落地,便速度如电的朝那巨蟒猛攻过去,它的脸上盛怒不已,两翼掠过巨蟒,巨蟒顾不得狂人,松开狂人朝幻龙攻击而去。
狂人担心幻龙,她不知道这巨蟒是何方神兽,不知道幻龙能否胜任,她屏着呼吸静静的看着幻龙和巨蟒。随时准备出手援助飞龙。
那巨蟒忽然吐出一条火龙,紫色的火焰,狂人顿时大惊,紫色可是高阶的象征,这巨蟒应该是顶级神兽。狂人的幻龙,好像还从来没有显露出紫阶的迹象,会不会不敌?狂人已经做出加入战斗的准备,可是幻龙忽然展开巨大的飞翼,然后右翼在空中潇洒的一扇,那巨蟒的紫焰火龙即刻熄灭。
那巨蟒见势,连连后退,幻龙步步紧逼,狂人制止幻龙,“幻龙,放他离去。”
幻龙才停止了脚步,那巨蟒转眼的功夫便钻进了草地里。狂人见到幻龙,免不了热情拥抱一个,温柔的抚摸着幻龙的头,竟然撒娇起来,“幻龙,我想死你了。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这碧云峰的神兽们都追着我跑,我又不能召唤它们,我有你了,它们就不会缠着我了。”
幻龙一个劲点头,非常赞同狂人的说法。狂人与幻龙寒暄过后,目光开始重新搜寻悬崖峭壁上的藤蔓,然而,那巨蟒一走,藤蔓忽然干枯了,叶片红花都顷刻间化为乌有,狂人好生失望,拍了拍幻龙的后背道:“走吧,我们去其它地方找找。”
然而幻龙雷打不动的站在哪儿,双瞳死死的瞪着悬崖峭壁。狂人见幻龙不走,非常好奇的凝视了一眼幻龙视野所在,忽然整个人就惊了。那藤蔓枯萎了,没了叶子没了红花,不正是亚父庭院里长得枯藤吗。
“难道这就是无忧藤?”狂人自言自语道。很快却被现实打击,“哎呀,师父要我吃的是果叶,如今花没了,叶也没了,果实哪里去找?”
狂人摘了藤蔓的一截带回灵兽仙君的闲云宫。十分沮丧的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了师父,灵兽仙君接过狂人的藤蔓一看,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无忧藤。只可惜看护无忧藤的巨蟒被幻龙击败吓跑了,这无忧藤便枯萎了,若是再等它开花结果,恐怕又是一千年以后了。”
狂人听罢顿时沮丧万分,“这么说,我要恢复记忆,只能求助师哥的慈冥悲掌了?”
灵兽仙君看着狂人,虽然不忍她失望,却还是点点头,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狂人却开始疑惑起来,亚父种植无忧藤,莫非就是为她体内的*散?怔怔的望着师父,呐呐道:“或许其他地方也能找得到无忧藤。”
灵兽仙君道:“巨蟒乃离恨天顶级神兽,它日日夜夜看护着无忧藤,我想没有人能够采栽到具有果叶的无忧藤。”
狂人倒是非常赞同师父的说法,因为亚父岛上的无忧藤,最初也是一片枯藤。不过她走之前那枯藤却也开始抽苞发叶,现在也不知是何光景,有无结果。看来得寻个时间回到人界去走一遭。抬起头,狂人椐实以告道:“不瞒师父,徒儿曾经在人界见到过发芽的无忧藤,请师父特许徒儿去一趟人界。”
灵兽仙君一怔,脸色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真?”
狂人笃定道:“我曾去过一座岛屿,上面载着大片大片的无忧藤,虽然没有果叶,却已经有抽芽的趋势。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我想它们已经开花结果了。再则,我父母尚且健在,我出来已久,有些惦念他们。还请师父体谅。”
灵兽仙君欣慰笑道:“你有孝心,师父自然不该阻止。可是狂儿,你什么仙术都没有学会便出山,出去以后我可脸上无光。既然这样,今天为师就传授你仙术里最实用的召唤术。学成后,你可以去师叔的剑林里召唤自己的剑。如何?”
狂人喜出望外,同时又感动非凡。灵兽仙君收她为徒,原本是被若千寒所骗,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能真心对自己?
灵兽仙君似乎看出了狂人的疑惑,一脸堆笑,感慨万千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狂儿,我收你为徒,是很久以前就注定的事情。”
狂人就更加困惑了,不过看到灵兽仙君璨然的脸转向忧伤,狂人便不敢再言。只是哽咽道:“多谢师父厚爱。”
仙君道:“跟我来吧。”
灵兽仙君将狂人带到碧云峰最高处,俯视向下,所有的景象都化为轮廓,山里的神兽都变成小点。狂人慨然道:“没有想到这山峰这么高啊?”
仙君白衣白发白胡子,一派仙风道骨。狂人盯着师父,琢磨着学习召唤术干嘛飞来这个地方?她觉得自己仿佛有点恐高呢。
“狂儿,召唤术依赖的是人的意念,你们凡人称其为思想,但是你们的思想没有杀伤力,因为你们的思想没有念力。”仙君说到这儿,发现狂人脸上的表情非常神奇……此刻狂人比任何人都震惊,心里正惊愕不已,原来亚父早已将召唤术教授给她了,却美其名曰:意念术。
“狂儿,意念是通过强大的情绪催动的,倘若你性子淡然,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就是你不喜不嗔不怒不恨,便是修炼召唤术的大忌。”
狂人仔细凝听着师父的话,忽而陷入了沉思:难怪她的意念很难启动,因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怒都在顾倾城的时候宣泄过。身为狂人,她一直埋藏着内心的情绪,表现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这便是她从没有成功施展过召唤术的关键。
仙君道:“你师哥一出生便遭遇巨大变故,他心里一直有冲天的愠怒,在天洲人人都道他天资聪慧,所以少年年纪便有大成。可是他们不知道,他的遭遇也是成就他的助力,如今他的意念强大到无人能及,所以离恨天的万物都能被他召唤出来,为他所用。你的幻龙,也是他帮你召唤的。”
狂人不解的问:“师父,我曾经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是我把它藏在了心底深处。天洲的王裔们都会召唤术,可是他们却不喜不忧,七情六欲淡然。这,又该如何理解?”
仙君道:“你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却没有在修炼召唤术的时候利用它们催动的念力,所以徒劳无功。天洲的王裔们,不喜不忧是因为他们把最强烈的喜怒哀乐都用在催动念力上了,没有一点剩余给其他地方,所以你误以为他们没有七情六欲。”
狂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灵兽仙君指着山下,道:“狂儿,这下面有神兽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划分为九个等级,分别是骑兽,攻击兽,火焰兽,金刚兽,剑兽,翼兽,读心兽,霸王兽,幻化兽。现在你启动你的念力,看看你能召唤出那个等级的神兽?”
狂人对兽的级别感到好奇,免不了多问了一句,“师父,玄幻飞龙属于哪个层次?”
此刻的玄冥宫。神后安天
仙君道:“玄幻飞龙乃霸王龙,当属霸王兽。霸王兽拥有低级兽所有的攻击属性。乃天洲第一神兽。至于幻化兽,听说它可以幻化成各种生灵,所以我们谁都不曾见过,就算见过了也不认识它。所以至今为止,幻化兽还无人能够召唤得出来。”
狂人了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语毕闭目。试图集中注意力催动念力……狂人谨遵教诲,启动情绪,那一刻,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师哥们离去时,他无奈无助的痛楚。灵兽仙君在狂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禁摇摇头,这丫头情绪外露,只怕念力便会不足……
不消一会,山下忽然地动山摇,万兽哀鸿。狂人霍地睁开眼,欣喜的望着那振奋人心的画面。“我成功了?”连狂人都难以相信。
灵兽仙君却不雀跃,反而有些失望,道:“狂儿,你的召唤术,和你师哥的比起来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你看看你都召唤出了些什么兽?连蚂蚁都出洞了,为师清点了一下,你召唤出了五千六百只,最高级兽也止于剑兽,你看天空,安静的很,一只翼兽都没有出来。”
狂人听罢也十分沮丧,灵兽仙君便又安慰她:“算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有师哥罩着你,我也安心。”
狂人撅嘴,不满道:,“只要我勤加修炼,一定会进步的。”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自己还是师父。
灵兽仙君却道:“你以为仙术是你们凡人的花拳绣腿吗。仙术啊,乃人的天赋决定。一旦注定了,是很难再次超越的。”
“没有例外吗?”狂人不信邪的问。
仙君白了她一眼,无力道:“我说徒儿,你就认命吧。天洲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打破这个禁忌。”
狂人却偏执道:“我就是这第一人。”
仙君瞠目结舌,这女娃娃的心气怎么就这么高啊?也懒得跟她较真了,道:“狂儿,如今你习得召唤术,虽然有些见不得人,但是好歹可以帮助你召唤剑林的宝剑了。你下界之前去一趟师叔的剑林,召唤一件自己的宝剑,便下界去寻找无忧藤去。”
狂人拜别师父,“是,师父。”
“去吧。千万要保重自己。”
“是,师父。”就这样,狂人便又离开了碧云峰。
玄冥宫。安天心这几日头痛不已。宫里来了一个绝代芳华的女子,美的令她嫉妒,她来了便不走了。宫里的侍卫仙轰她出去,奈何这个美貌芳华的女子法力惊人,宫里无人能奈何得了她。不过幸运的是,她来了便来了,自从住进偏殿惊华殿后倒也安分守己,不曾闹过事端,只是安天心,身为玄冥宫的神后,却不能置之不理。
这日午睡起来,安天心便有造访惊华殿。一路上,红妆给她添油加醋道:“神后,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会不会是玄冥帝在外面招惹的女人?你看她长得多讨男人喜欢啊?”
安天心狠历的瞪了红妆一眼,呵斥道:“除了赛狂人,不就不相信公子还会爱上其他女人。”
红妆怯怯道:“可是……公子不是也娶了你吗?”
安天心的脸色瞬间灰暗。直勾勾的瞪着不远处的惊华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恨道:“我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来挑战我的权威。”
惊华殿的内庭院里,一张铺着貂皮的贵妃椅上,躺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她双目微闭,神态安详,穿着加绒的紫色的套裙,衣袖领子边缘都袖着白绒绒的狐狸毛。看上去高贵典雅,气势迫人。
安天心站在门口,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竟有些羡慕。一个人只有处于幸福的状态下才能有这样的安静的面孔。“你又来了?”贵妃椅上的女人并没有睁开眼,却听见安天心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很是不悦。
安天心很是不悦,红妆气呼呼上前,谩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你到底是谁啊,耐着玄冥宫不走?你别仗着自己法力高强欺负人,我可提醒你,我家公子厉害着呢?”
提到公子的时候,贵妃椅上的女人忽然来了兴致,霍地睁开眼,双眸含笑柔声问道:“你家公子怎么个厉害法?”
红妆也没仔细思考,冲口而出,“我家公子是天洲最厉害的人,连上先都要敬畏他几分。公子也是一个清高倨傲之人,不是什么女人他都能看上眼的。”语毕不屑得白了女人一眼。
话说回来,此风华绝代的女子不是别人,本就是玄冥得母亲魔祖。魔祖听了红妆的话,定定的望着安天心,心里十分纳闷,儿子既然是一个专情的人,他怎会娶了眼前这个女子?他喜欢的,不是赛狂人么?
“你是怎么当上神后的?”魔祖温柔的问着安天心。
安天心面色立即挂不住了,冷声道:“我的事,你少管。”红妆也为主子圆场,“自然是公子爱我家主子,才会把众星捧月的神后位置赐给她。”
魔祖淡笑,见到安天心眼里的痛色,多少心里明了几分。安天心终于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女王的气场即刻弥散开来。安天心语声平静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得到爱情,但是起码我幸运的得到了跟他相守一生的机会,我很满足,而你,却未必有这么幸运。”
魔祖眼神一凝,被安天心的话颇有几分感动。心里更加确信,儿子娶她,是因为她爱他,就像他苦苦的爱着赛狂人一样。
可能每个母亲都藏着一分私心希望儿子娶回家的女人是爱他,宠他,照顾他的好女子。而不是他去爱去受苦的那个女子。魔祖对于安天心,是相当满意的。只不过,安天心对她的戒心却很大。“你不请自来,我玄冥宫可不是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安天心眼神伶俐,“就怕你来得去不得。”
魔祖轻轻一笑,“你拦得了我吗?”挑衅的望着安天心。安天心讨厌这个女人自信的面孔,那和赛狂人一样倨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令她十分讨厌。安天心忽然邪恶一笑,冷冷道:“那就试试。”
绝世锋芒,蓄势待发。魔祖即刻感受到身边一股强大的气流正在酝酿。魔祖道:“不愧是玄冥神后,有两下子嘛。”然后双臂在空中一划,五彩斑斓的气流如球体一般在胸前翻滚。
安天心毫无俱色,只是一把推开红妆,然后忽然撕扯开胸部肌肤,魔祖惊愕的瞪着她,安天心的武器,竟然藏在她的心口中,那是一把全身通黄的剑,剑身盘踞着一条金刚王毒舌,取出剑,她的肌肤恢复如初。
魔祖倒退一步,惊骇未去,以至于安天心挥剑砍来时,她竟来不及躲避,那剑径直朝下,眼看要伤到魔祖,却被一把幽绿宝剑架在空中,魔祖和安天心都惊呆不已,那幽绿宝剑,隐隐的飞出一只火凤凰,还有一条呈现透明色的玉娇龙。即刻弹走了那一把黄色宝剑,盘踞在它身上的巨蟒顿时钻进剑刃里,不敢出来。
“千寒?”安天心心里既紧张又惶恐。
若千寒望着她手里的剑,也觉诧异。她区区凡女,怎么会有一把剑尊剑?
魔祖见到若千寒,十分欢喜,“寒儿?”柔声道。
若千寒握着魔祖的手,笑道:“母亲,我回来晚了,让母亲受委屈了。”
安天心方才顿悟,原来这风华绝代的女子便是若千寒的母亲?她的婆婆?不觉十分懊恼,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所以红着脸,窘迫的杵在哪儿。
魔祖觑她一眼,这时若千寒面无表情的望着安天心,道:“神后,这是我母亲,以后便住下了。”
安天心施礼道:“是。”然后一脸歉意的望着魔祖,请求宽恕,“对不起,儿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母后,还请惩罚儿媳。”
魔祖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我不怨你,你对公子也算上心。”
安天心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想到他二人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安天心不便打扰,便告辞道:“那,儿媳先行告退,母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儿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