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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珂晨初时其实对雨族显得不以为然,若非有雨师的存在,他根本不会正视这个在十万大山里随处可见的小村落。除了在水下这一点显得神奇以外,雨族并没有展露出什么实力,更何况之所以在水下,也是雨师撑起来的。
然而当雨师号召全族精锐集合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曾经的十大族即便是没落了,也不可小觑。
三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排在一起,军容整齐,神情肃杀,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他们的身上佩戴着月牙般的弯刀,袖口各自缝了一道蛇形纹案,注视着前方。
雨师一脸严肃的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此刻他的表情不复先前的温和,而显得杀气四溢。
“今天……”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水下,“我们要前去风族。”
“或许他们曾经是我们最好的盟友,兄弟,然而在上届族长死于他们之手后,我们便不在是兄弟!我们大荒的人知恩图报,也有仇必报!”雨师漠然道:“族长之死,乃是奇耻大辱,亦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们想报仇么?!”
雨师的声音加大,直接吼了出来,顿时三百名雨族立刻神情一震,大声道:“想!”
雨师看了看周围看呆了的雷珂晨,又朝蚩尤点了点头,随口道:“那便出发罢。”
他的手指微动,顿时巨大的透明天幕通体发出蓝色荧光,从地上喷出水柱,化作内空外直的斜状通道。
雷珂晨尚在奇怪那是啥玩意,雨族人已经继而连三沿着通道口跑了上去。
雷珂晨:“……”
雷珂晨往左看了看,发现蚩尤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
雨师爽朗的笑了笑,道:“走吧。”
雷珂晨摆了摆手,说:“先把那个叫公孙昌意的男孩一起带上,他会派上大用处。”
雨师露出疑惑表情,雷珂晨却道:“按照我说的做,绝对不会错的。”
雨师犹豫了一下,知道西王母掌管昆仑镜,族人们都有些特异之处,雷珂晨应该所言非虚,遂点了点头,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过了一会,姬昌意的双手被绑着,不停挣扎着被人提了过来,雷珂晨顿时幸灾乐祸的说:“亲,你可真惨。”
姬昌意:“……”
姬昌意毕竟只是个孩子,顿时眼角一红,就要哭出来。
雨师却朝雷珂晨眨了下眼睛,故意阴沉着脸,一副认真的样子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的裤子脱了当柴烧。“
姬昌意:“……”
泪水在他的眼中那个打转……
他幼小的身影在风中飘零……
真心甚是……
雷珂晨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一个年幼的孩子呢!?这真是太没有道德了!于是他看了看满脸期待渴望求救的姬昌意,面无表情的走了。
姬昌意:“……”
雨师一脸笑意,伸手把姬昌意夹在腋下,跟上了众人。他最后一个离开这里,他所走过的地方,凝固的水化作蒸汽飘开,犹如干冰形成的舞台,又如同人间仙境。
无数游鱼顺着水道游下,来到了鱼池中。
随后通道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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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族的聚集地在他们的祖地风谷,距离我们这里不远,我们此行去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为了给你讨回那面神镜,相信以你是西王母麾下的身份,他应该不会太为难。”雨师一边朝雷珂晨低声解释,一边用神识探寻周围的情况。
雷珂晨嘴角勾起微笑,眼中神光微闪,雨师倏然感到有善意的神识和他散发出的神识融合在一起,下一刻,他能查询到的范围翻了三倍。
雨师:“……”
雨师刚想说什么,忽然又有一股极其极其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的散发出来,在他和雷珂晨的神识海中微微探入一下,很快又被排挤了出来。
雷珂晨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看向蚩尤。
蚩尤露出欣喜表情,道:“我会了。”
雷珂晨:“……我明明没有教你。”
蚩尤茫然的说:“可是刚才明明有什么声音告诉我说要这样做。”
怎么可能?雷珂晨一怔,看向雨师,雨师摇头道:“我没有。”
雨师没有必要说谎,显然他确实没有教授蚩尤试用神识,可是除了他和自己以外,在这里根本没有人拥有神识之力了,姬昌意更是不可能,他或许有修炼神识,但是自身的力量却不怎么强。
眼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一个比他和雨师都要远远强上数倍的人在这里,要么就是……闹鬼了。
雨师也想到这一点,低声道:“知道是谁做的么?”
雷珂晨摇头,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目前为止遇到最厉害的人便是祝融。
他看了一眼蚩尤,说:“等找到了昆仑镜,我再用神镜查一查。”
雨师警觉的看了看周围,只得点头同意。
此时一行数百人早已离开了大湖,前方的人抽出弯刀砍断拦路的草木,朝着既定的地方走去。在大荒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一方如果明着朝另一方进行挑战的话,对方的人数是不能超出挑战方太多的,否则大荒的大部落便会出手干预。
雷珂晨听到雨师如此解释,才明白为什么对方明明只有三百人,却敢朝一个有着成千上万人的部落进行挑战。
雨师随手凝聚几个水球,拍飞几只在丛林间爬行的毒蛇,道:“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不敌,还希望你可以帮帮忙。”
“这是自然。”雷珂晨欣然道:“你们虽然是为了回应对方的攻击,但是也有为我找回镜子的目的,我肯定是会帮忙的。”更何况对方部落的首领可能是传说中的风伯,将来会和雨师同为蚩尤部下,两个部落按理说不该互相为敌。
他现在已经是奉行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政策了,反正他耗尽脑洞也想不出怎么搞定这些复杂的问题。
从本质上讲,他依旧认为自己还是那个学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罢了。
历史仿佛是不可逆转一般,丝毫找不出脱轨的痕迹,好像并没有让他应该修复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很正常的。
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但是雷珂晨还是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有什么错误的事情,发生在什么他不知道的角落。
也许是真实的角落,也许只是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