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闻言挑眉，倒是老爷子嘿嘿笑了起来，“丫头，我家老伴儿可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哟。走吧。”
“我什么时候吝啬了？”老婆婆回头白了老爷子一眼，“那些小兔崽子乌龟蛋，就算再好的东西给他们，那也是浪费。上次给老八徒孙的虚灵丹。嗤，转手就送给了一个根本用不上的女弟子。小小年纪，只知道服从讨好女人，眼皮子浅，能有多大出息。也不想想，等自己实力提升了，那些傲得跟孔雀似得女弟子还不是一样得眼巴巴的靠过来。蠢蛋些，就知道倒贴！”
老爷子跟在后面，听着老婆婆抱怨，摸摸鼻子凑到笙歌旁边，压低声音道：“那个徒孙我家老伴儿原本挺看重的，所以见他不思进取才会那么火大。”
“老婆婆说得挺有道理。”
“噗，是刚好符合你的观念吧。其实你们两估计有不少想法能凑合到一起，不然我家老伴儿也不能那么大方。”
“我人老，但耳朵还没背，别以为叽叽咕咕我听不见。”老婆婆在前方带路，这一片山头应该都是刚才那条神龙的地盘，都没有魔兽侵入。
三人蹬着崖壁上到山顶。这儿是孤山，山上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松树。三人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条人工收拾出来的藤编小道，而小道的尽头，俨然是一片开采出来的小药圃。
笙歌对灵药灵果什么的并不了解，只看见七八十平米左右的药圃中，分门别类的种着不少灵药灵果。有些开着璀璨的粉蓝色小花，有些结着波光流动果肉晶莹的小果子，有些本身就是药材，绿色红色橙色霜白色叶片，看起来比一些花儿还好看数倍。
老婆婆看着自己栽种培育的药圃，颇为自得道：“火龙之地气候灵动，才能养活这些灵药。搁在外面，就算是神仙也养不活这些娇贵的灵药。”
老爷子也在旁边插话道：“这小药圃平时可是禁地，连我都不能来。”
“丫头，把这吃下去。”老婆婆在药圃中小心翼翼的采摘下一片叶小肉厚的霜白色草叶递给笙歌，道：“这叫天霜草，乃是至阳之物。虽然除煞气不如仙灵果，但至少能替你压制住现在体内冲撞的煞气。”
“老伴儿，你这次可真是太大方了。”老爷子原本以为自家老伴儿也就摘颗魂灵果给笙歌吃，舒缓体内的伤势。没想到竟然出手就是天霜草。这可是天霜草，五十年才长一片叶子，而且娇贵的很，很容易枯死。所以放眼天下，百年能出世一两株天霜草，那都算是奇迹了。
老婆婆抬手就在老爷子的肩膀上拍了一掌，道：“丫头体内的煞气已经快冲击丹田，若不压制住，恐怕没两天小命就丢了。说起来，丫头，你之前是以什么压制煞气的？全凭体内的灵力？”
“不是，有人给了我这个。”笙歌从兜里拿出装着丹药的小瓷瓶递给老婆婆，“吃它压制煞气，没有其他意外，能活三个月。”
“三个月？”老爷子瞪眼。好不容捡着个修炼的好苗子，求别短命啊。
“不是三个月，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不尽快将煞气排出体外，你至多还能活七天。”老婆婆边说边拧开小瓷瓶的塞子，一闻丹药散发出的香气，她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聚灵丹！丫头，这丹药是谁给你的？”
“米尔迪夫·诺曼。”笙歌也没有隐瞒，而且她觉得完全没有替米尔迪夫着想隐瞒的必要。
老爷子和老婆婆闻言神色都变得有点莫测不明，最后老婆婆将聚灵丹还给笙歌，叹道：“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你们认识诺曼？”米尔迪夫给笙歌的感觉越来越神秘，而且似乎无所不能一般。但是米尔迪夫对她有不名企图，既然不能逃避，她自然希望能了解更多对手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老爷子道：“不能说认识。因为我们知道他，而他并不知道我们。”
“那你们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吗？”修者之人会知道米尔迪夫，笙歌不觉得奇怪。毕竟米尔迪夫派来监视她的一个保镖就已经斩过万鬼之魂，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对修者的世界没有接触。
“不了解。”老婆婆摇头，“只听传闻说他活了很久，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年龄到底多少岁。我们祖师爷说，他年轻的时候，诺曼公爵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而且在西方的修者界，他似乎拥有很高的地位。不过，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接触过西方的修真者，不清楚传闻是不是真的。”
妖怪！这是最先冲入笙歌脑海的两个字。
“说起来，聚灵丹非炼丹宗师无法炼制，而且聚灵丹聚灵洗脉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如此珍贵的丹药，你是以什么条件跟诺曼公爵交换的？”而且给就给了，还给一瓷瓶那么多颗，那可是能让修行速度一日百里的聚灵丹，不是大白菜。
如果老婆婆知道米尔迪夫给的远远不止一瓷瓶，会不会直接哭晕在厕所啊？人比人，气死个人了！
“暂时还不知道他需要我付出什么。”笙歌说的是老实话。她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至于米尔迪夫在她身上所图的是什么，她暂时还不知道。
“那你可要注意一些，他那样的人物，所图必然不是小事。”老婆婆点点头，道：“你先将天霜草吃了，暂时压制一下煞气。要活命，还得去火龙谷取仙灵果。”
“说起来，我今天去了一趟火龙谷，发现火龙们都很暴躁，一有陌生气息靠近立刻就暴走，多半是茅山那帮伪君子干的好事。”说到这个，老爷子脸色变得很不好。
“龙空回来，看来今年茅山派是势必要夺得火龙幼崽送给他契约了！”老婆婆的神情也变得慎重起来。
“不可能！只要有我在，他们休想强抢火龙幼崽。”
“哎，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老婆婆叹气，“黄土都埋到我们两脖子上了，也护不了火龙谷多久了。”
“反正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茅山派得逞。”老爷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倔驴子脾气！”老婆婆气得直跺脚。
笙歌终于插话道：“难道不能让火龙迁徙？即便你们的话火龙们不听，难道神龙的话它们也不听？”
“哎，你不知道。老龙其实只留了一缕最微弱的神魂，其他都传给了它儿子。恐怕这缕最神魂不久也要消散了。而且老龙本身就是因为触犯了龙族的族规被驱赶出来的，更不会受龙族的待见。”
“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保护火龙幼崽？因为老神龙？”
“有一点这样的原因。”老婆婆似乎不愿意多说他们保护火龙谷的原因，转开了话题，“走吧。你服了天霜草需要调息，明天看能不能想办法潜进火龙谷偷摘一颗仙灵果。”
“我可以自己去。”
“老头子已经认定你是少阳宗的弟子，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人去冒险。回去吧，反正我们也需要再去探一探火龙谷的情况。”
一对老夫妻，又是赠珍贵的灵药又是救她性命，还要陪着她一起去偷火龙宝贝着的仙灵果。要说心中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笙歌捏着手中的天霜草，眼中涌上一点笑意。既然老爷子那么希望她去少阳宗，去一趟也无妨。
当然笙歌服下天霜草调息了几个小时，因为跟飞天豹战斗激发的煞气终于都渐渐平息下来，蛰伏到了角落，没再作怪。
去传话的老神龙倒是天都快亮了才回来，树人族族长平安回了暂时扎营的地方，老神龙也替她向王易泯他们报了平安。
只是出去了一趟，老神龙的声音中就带上了难以掩盖的疲惫，不过那种疲惫中又带着点心愿已了的高兴和满足。
“老伙计，再见了。”老神龙最微弱的一缕神魂最终在三人的注视下附体到了骨骸之上。白白的龙骨瞬间变化出了神龙身前威严霸气的龙身，金色的鳞片耀眼夺目。
“老伙计，你……”老爷子的话还没有问出口，老神龙带着笑意和满足的双眸已经缓缓闭上，‘砰’一声，刚恢复的龙身瞬间炸开成点点金光，飘浮入空中，最终消失不见。
老爷子眼眶发红，“臭家伙，估计早想去找他媳妇儿了。现在心愿了了，也走的无牵无挂了。”
老神龙出去帮笙歌传话的时候必然经历了什么，只是它自己没说，笙歌他们也没来得及问。或许老爷子知道些什么，但他显然也没有要细说的意思。
神龙骨骸都全部炸成齑粉消散在空中，老爷子在洞穴中收捡了一些老神龙以前用过的东西，替它在洞中立了个墓。
“老伙计，一路走好。”三拜惜别，虽然以后再不能见，但他们跨越种族的友情依然在老爷子的心中永远的延续着。
弄好一切，三人出洞下山，向火龙谷前进。
或许是对于龙族的依恋，老神龙的洞穴离火龙谷并不算远。笙歌他们徒步，走了两三个小时，就到达了火龙谷的外围。
“这边有条隐蔽的小道，我们从这里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