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2章 不同实力(1 / 1)

而一直和应天雄待在一起探查私宅情况的金旸,此时正跌坐在地,仰头看着院墙上挂着的尸体。

和之前高忠义死时不同,应天雄的尸体已经残缺到无法辨认模样,分不清是鲜血还是血浆的东西顺着呕吐不平的墙面往下滑,将原本暗红的院墙染得更加血红,就像一层一层鲜血涂抹上去的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韩无情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当年应天雄为了灭口,将赵家所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全部押来此处,让他们纷纷跪在他眼前,一一被他斩首,鲜血溅满了院墙……”

“可鲜血溅了满墙,也不至于将他们的尸体全都塞到这面墙里。”根据之前高忠义的情况,柳暮雪已经清楚凶手杀人的规律和方式。

高忠义在树下杀死了赵婉怡,所以高忠义死时也在树下。而眼前应天雄的情况也是如此,他在墙下杀人,他也死在了这面墙之前,可他的尸体却被墙壁吸了进去,肌肤和骨头全被镶嵌在墙中,就好像和院墙融为了一体,分不清彼此。

看着暴露出的指骨和脚踝,鲜血之气随着寒风迎面扑来。柳暮雪刚走到墙前想要仔细检查,就听身后的金旸说:“他们都出现了……”

“谁?”

“那些人,那些死在这里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树叶,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伸手扶住了背后的廊柱,喘了喘气道,“我们在找离开这里的方法,应天雄不死心,爬上院墙时就被墙中伸出的鬼手抓了进去,一双双仇恨的眼睛看着我们,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它们开膛破肚,耳边回响的都是他被皮开肉绽的声音……”

金旸虽然做了不少坏事,但算起来也是位武林高手,是见过市面的人,可能被吓成这样,可见应天雄死的时候场面的确恐怖。而他缓缓闭眼之后,也说出了心中猜测和想法:“十年前那天晚上我们的确有盗取宝物的想法。而高忠义的秋水门一直被视为名门正派,他无法直接盗取宝物,便打算让赵诚亲示宝物,再追踪宝物收藏的地点。不过,无论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杀光了赵家所有人。如今高忠义死了,应天雄也死了,下一个,是我……”

按规律的确如此,他们三人是当年唯一带着夺宝目的而来的人。赵婉怡的亡魂先杀了主谋高忠义,奴仆们的游魂又杀了当年协助高忠义的应天雄,金旸应该是下一个,可他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又在哪儿杀了人,有可能死在什么地方,都是值得调查的方向。

柳暮雪回头看他,苏泽言已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面墙上。她很好奇他在看什么,目光一直很谨慎。

“我想我之前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

“赵家人的亡灵没有离开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留下来复仇,而是魑困住了他们。”

“然后呢?”柳暮雪不知道其中区别,如今高忠义和应天雄都死了,什么理由困住了它们不都一样吗?至少,赵家人算是真的复仇了。

可这时,苏泽言却回头,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道:“魑困住他们,是想引我们上钩。”

说着,他严肃的眸光便在柳暮雪和袁如梦脸上来回打量:“她需要一个新的宿主,你们,才是她的目标。”

————

柳暮雪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在她的追问之下,苏泽言让韩无情带着他们找到了当年的埋尸地点。

十年前,他们将赵家人的尸体埋在了后院的花园中,据韩无情回忆,那里种了许多月季,满目刺红。

十年后,当他们再次来到这里时,满院的月季依旧灿艳无比。在这样幽深的黑暗中,廊柱上亮起的诡异绿火将一瓣瓣娇艳的花瓣照亮,犹如血洗。还未走近,柳暮雪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埋在地下的尸体不曾真的死亡。

苏泽言想挖开埋尸地,没人知道他的用意,甚至认为他的做法会触犯死灵,只有柳暮雪对他的打算十分感兴趣,苏泽言便耐心的同她解释道:“十年前他们离开的时候,赵婉怡体内的魑并没有离开,如果此处没有赵婉怡的尸体,想必我们要找的精怪还在赵婉怡的尸身内。”

“当然不可能在这里!你忘了,十年前赵婉怡的尸首从木板车上爬了起来,他们……”

奇怪。

虽然这个事实是柳暮雪说出的,但既然赵婉怡的尸体爬起来后,所有人都吓跑了,那么,这些尸首是谁掩埋的?

她回头看着韩无情等人,指着身旁开得血艳的月季问道:“除了赵婉怡的尸首,其他人的尸首在你们离开之前全都埋好了吗?”

韩无情震惊,若非柳暮雪提出这个问题,他根本不会想到这种可能:“我们离开时,这片花园是……”

“没有掩埋对吧?”按时间算,他们根本来不及掩埋尸体就已经离开,柳暮雪得出推测,“赵婉怡的尸首不在其中,即便其他人的尸体在里面,也没有时间掩埋。”

“嗯,所以我们必须挖掘这片月季林,才知道是赵家的游魂想要我们的命,还是附身赵婉怡的魑占了主导。”

“我们?”

柳暮雪不明白苏泽言的说法,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苏泽言曾说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余人都有危险。但后来又提到他们和七大门派掌门一样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虽然她还没有机会检查此地是否真的已经没有离开的可能,不过刚刚苏泽言又说,魑在寻找新的替身,不是她便是袁如梦。柳暮雪总觉得以她的情况不容易被附身,若是她有什么事,朝阳宫一定会立即联系寂镇白家驱魔,所以,按常理推测应该是袁如梦被附身的几率较大。不过赵家人想要袁如梦的性命,她真的有机会被魑附身吗?柳暮雪对此很是不解。

但转眼一看,苏泽言对着月季林蹙眉沉思,原以为他会立即行动,没想到他还有顾忌。

就在柳暮雪打算行动时,苏泽言拦住了她,缓缓道:“还是等寂镇白家的人来了之后,再做这件事吧。”

等等,他们会来?

柳暮雪惊讶的看着他:“你早就有了计划安排?”

“不,这不是我的安排。”苏泽言看着她,眸色镇定,“是白桦注意到了流传于世家公子手中的书册,发现最终目的地是江州赵宅,凭他对灵异事件的感应,应该知道十年前赵家人突然消失不是一件寻常事。”

是,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他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能未卜先知的知道每一件事和每一种即将发生的可能?

在她眼前的苏泽言,似乎已经不是那位才学名扬天下的苏贤王,而是一位无法预料的世外高人。

在她的注视下,苏泽言再次偏移眸光,怔怔看着她道:“你不会被魑附身,袁如梦是唯一的可能。只看赵家的亡灵会不会放任袁如梦继续活下去。若袁如梦只是被附身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如今在赵宅中发生的一切都是魑所为,和冤魂没有半点关系。”

他这话说得极小,并不想让旁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柳暮雪不解的指向眼前的月季林,好奇问他:“可由我们挖掘此处和等白桦出现有何不同?”

苏泽言垂眸,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正视柳暮雪,缓缓一笑:“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现象反复出现,其他人就会对你的能力有所猜忌。”

“什么现象?”

“寻常鬼怪无法接近你,魑也不行。”说完这话,苏泽言便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拉住柳暮雪的衣袖转身离去,“等所有人都缠上你时,你救一个,便会彻底激怒困在此处的游魂。到那时,情况会变得很危险。而我,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没人知道苏泽言和柳暮雪说了什么,在这无尽无眠的夜,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在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凨天齐早已跟随苏泽言和柳暮雪的脚步离开,金旸亦是如此,只有韩无情和吕展乔、袁如梦三人依旧站在那片曾经葬满尸体的月季林前,犹豫着接下来的行动。

“你真的打算挖开这片月季林?”袁如梦有些紧张的看着韩无情道,“没听他们说这样做会引起亡灵的愤怒吗?何况寂镇白家的人就要来了,他们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寂镇白家从白长清起便名扬天下,可我们曾经谁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韩无情冷冷一问,“如果真的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冤魂索命、因果报应此等荒谬之事,又何故犯下诸多罪孽?我不是想要挖掘尸首,而是想知道此刻赵婉怡的尸首会在哪儿。如果真如苏贤王所说,魑依旧附身赵婉怡的尸首,那么你们想要的宝物应该就在赵婉怡身上。可你们,敢去找吗?”

袁如梦一时沉默无言,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她何尝不想找到宝物所在,但想到赵婉怡的尸首,想到恐怖的魑灵,她早已不知该如何行动,唯恐最终保住了性命却被这恐怖杀戮的魑灵缠上,惹出更大的麻烦。

不过想到金旸有可能是怨灵的下一步目标,她也长长松了口气,看着韩无情继续追问:“他们人呢?你不跟他们汇合?话说你这两年在朝阳宫一定学了不少绝世武艺吧。什么时候咱们较量较量,看看朝阳宫的武学是否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厉害,如何?”

韩无情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即走,袁如梦和吕展乔相视一眼后也跟上了他的脚步。与此同时,轻声附在袁如梦耳边道:“柳暮雪救了凨天齐的命,苏泽言消除了凨天齐身上的鬼印记,韩无情当年只杀了赵诚一人,应该是最后一个目标。只要我们一直跟着他们,想必就能保住性命,平安离开此地。”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不知道吗?”袁如梦眼眸一转,嘴角荡漾出一丝冷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凨天齐和韩无情被赵诚诅咒后断子绝孙,咱们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躲躲藏藏的在一起,连个孩子都没有。只要能解决这件事,以后收手又有何妨?怕就怕有些东西会一辈子缠着我们,逃也逃不掉!”

此时此刻,无法离开又不敢入睡的柳暮雪只能用轻功在院墙上俯瞰这间院子的布局。

金旸说得很对,表面上看是可以离开的,但一旦翻出院墙之后,她又会再次出现在院子里,就像鬼打墙一样被彻底困在了此处。

万万想不到,第三次纵身一跃时她逃了出去,站在人满为患的小巷中,虽然天色未亮,但院外却站满了七大门派的门人,还有来自寂镇白家的白桦。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白桦迟疑了一会儿,手上还拿着符纸。不过见柳暮雪骤然出现,他也松了口气,连忙压低了声音靠在她耳旁说道,“你来了正好,帮我把后面的人赶走吧。”

柳暮雪愣愣,尚未回神。

方才纵身一跃,以为依旧会重新落入院中,也就没想到会离开的可能。

但她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和她所想的一样,七大门派的掌门一直没有离开私宅,他们的门人一定会在外等候。可她这时已经有些分不清状况,呆呆的看着白桦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桦将一张驱魔符纸贴在了朱门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后皱皱眉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你怎么……”

看着柳暮雪脸上茫然的表情,白桦心想他明白了:“别告诉我,你和七大门派的掌门一起被困在了院子里?”

“不,不是被困,至少我不是。”她呆呆打量院墙的高度,渐渐明白了苏泽言的意思,喃喃自语的对白桦说道,“小时候你跟我说你们寂镇白家的驱魔人封印过不少游魂厉鬼,我那时不信,还嘲笑你们是神棍,从那以后你便再没有来朝阳宫找我玩。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说的事是真的,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还有迷惑世人的本事。”

白桦有些着急,从腰间布袋掏出一本蓝皮书,按照书中的符咒在朱色大门上用新鲜鸡血照着符咒文字写了上去:“既然相信了就来帮忙,告诉我里面究竟有多少游魂,我来了半个时辰也没将这扇门打开,从院墙也翻不进去,所有武林人士都试过了,这一片已经出现鬼打墙的现象,方才你从天而降,我还以为你是从外面来的,没想到,你竟然也去了里面。”

“是,参加夺宝大会,还有,苏……”

后面的话柳暮雪没有说完,将目光缓缓移向了白桦身前的朱色大门前。

原本想试试,是否她真的具有隔绝灵异的力量,可以直接打开朱色大门,但白桦新画的符咒已经起了作用,映在朱色大门上隐隐泛着淡黄的光芒。

见此,白桦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朝她微笑:“爷爷说这书是祖上传下来,只有继承白家主事之人才可使用。你说,爷爷是不是打算将主事之位传给我了?”

“你爷爷白长清本就是半路出家去了寂镇,一天到晚的游山玩水,比我还清闲自在,他当然巴不得你能继承这个位置。”

柳暮雪实话实说,伸手便推开了眼前朱色大门。白桦连忙提着一身白袍跟上前来,急急说道:“爷爷天赋还是不错的,对灵异之事极为敏锐,但凡他处理的游魂厉鬼没有半点不妥,咱们寂镇白家可都是在他的带领下发扬光大的。”

说完这话,身后朱色大门被寒风一吹,嘎吱一声合上。两人同时回眸一看,方才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跟了进来,甚至连外面的动静也听不见丝毫,就好像一个死亡的牢笼困住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早已无关。

再回头,柳暮雪发现苏泽言和韩无情等人就站在她眼前,她愣了愣,想要解释,但苏泽言清亮的眸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转而径自对白桦说道:“你来了正好,我们需要你帮忙调查月季林的情况。”

“什么月季林?”

“埋葬赵家人尸首的月季林,约莫埋葬了六七十具尸体。”

苏泽言一边走,一边同白桦说明情况,两人甚至没有自报家门就已经开始计划如何调查这里的情况,封印此处的游魂。

柳暮雪想说什么,却发现韩无情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想了想,便看着韩无情问:“我刚刚出去了很久吗,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不见的?”

韩无情摇摇头:“注意到你的只有苏泽言,如果不是他突然走到门口,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已经离开。”

说罢,他便回头看着身后其他人,再次对她淡淡道:“他们也想走,你要小心被他们逼问离开的方法。”

闻言,柳暮雪愣住了。

虽说这个情况很合理,但早在之前苏泽言就已经料到,看来她身上的确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或许是在朝阳宫生活得太久的缘故,又或许是无意间学了什么可以同灵异对抗的武学,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之后都有必要问一问白桦这件事。恐怕也只有白桦这位驱魔人才知道,为什么她具有消除灵异之气的能力,而这能力,又是从何而来。

再次来到月季林,柳暮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四处打量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与之前的不同之处,但心里奇怪的感觉依旧不变,狐疑的转动着眼眸:“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了?”

不过随口一问,所有人都慌张起来,几双惊恐的眼睛都在夜色下来回打量,唯有苏泽言和白桦始终镇定的注视着眼前月季林,蹙眉深思。

“地下的死尸已经被怨气包围,处于冥死状态,只要魂魄回归,随时有可能绝地复活变成僵尸。”

“但其中有个魑,你确定困守赵家的魑不会占据主导,操控赵家的亡灵?”

柳暮雪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白桦没有掘开月季地就已经看出地下尸体处于冥死状态,的确令她有些匪夷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白桦沉沉开口:“我没有嗅到魑的异常气息,不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长发黑衣的女人一直跟着我们。”

说罢,白桦便怔怔道:“是不是已经有僵尸复活了?”

“那就是魑,被魑附身的赵婉怡。”

苏泽言淡淡解释,终于引起了白桦的好奇。

他眼眸一抬,狐疑不解的看着苏泽言来回打量:“苏贤王连这都知道?”

“等等!你们认识?”

柳暮雪忍不住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见苏泽言缓缓颔首点头:“见过一次。”

白桦便对她笑:“苏贤王想知道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一个白色的东西就从苏泽言怀里蹦了出来。之前柳暮雪还没发现苏泽言身上带着什么,可这一看,那白如云朵的圆球正在白桦眼前不断放大,霎时便将他扑倒在地,像个活泼的妖精,不断在白桦脸上跳来蹦去:“他亲到我了!亲到我了!”

“绒绒,不许胡闹。”

苏泽言低声斥责,小云朵就蹦达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他道:“哪里是我胡闹,分明是主人你……”

被苏泽言瞪了一眼,小云朵就不说话了。白桦也是狼狈的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长长叹了口气:“苏贤王不想让柳姑娘知道,在下不说便是。怎么突然放绒绒出来,吓我一跳。”

柳暮雪依旧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周围的人也好奇的打量眼前那团名叫“绒绒”的白色云朵。

她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软得跟棉花糖似的,刚想问苏泽言这是个什么东西,小云朵就突然看向了她,委屈的双眼带泪扑进她怀里,死死缠着她道:“主人生气了,他从来不生气的,娘娘救救绒绒,救救绒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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