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件法宝霞光骤闪下,灵气也在不停翻滚,神识一探,清晰的感觉到蕴藏在法宝中的蠢蠢欲动的威力。
即使是练气中期修士,也不知能不能拿出与乌月罗盘,血线螳螂旗鼓相当的宝物。
把这两件法宝,给了一名练气初期修士使用,着实有点浪费,不过,对于财大气粗的白怜儿来说,一点不放在眼里。
得到两件法宝的牧柚,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心中澄澈异常,白怜儿看似好心,实则又是暗自摆了一盘棋。
先说乌月罗盘,此物好归好,却不得擅用。
罗盘是修真人士最常使用的宝物,白怜儿在罗盘中注入了一缕神识,当牧柚滴血认主后,每每发动罗盘,辨别方位的同时,遥在千里之外的白怜儿,也会立即得知牧柚身处的方位,起到监视作用。
另外一物,血线螳螂。
这东西威力着实不小,如白怜儿所言,淬炼过后不亚于二阶妖虫。
但是,螳螂傀儡毕竟是用妖虫尸身炼制,尸身不腐不败,全靠灵力作为支撑。
每一次使用,会消耗傀儡中储存的一部分灵力,当灵力消耗殆尽,傀儡就会砰然化为尘土。粗略算了下,血线螳螂至多可以使用三次,属于消耗类宝物。
傀儡中同样注入了白怜儿的一抹神识,催动使用的时候,傀儡一双血红妖瞳,将会注视牧柚的一举一动,等同于白怜儿的一介分身。
“多谢姐姐赠予。”
牧柚迅速把两件法宝收入乾坤袋,感激道。
“你我何须言谢,只要妹妹平安无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白怜儿吹弹可破的面庞上,挂着半分愁容。蹙着眉尖,不舍中夹杂了些许怜惜,缓缓说:“时辰不早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毕,我也不再多留。妹妹今日早些歇息,长时间舟车劳顿,又消瘦了几分,姐姐我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应付着白怜儿的热情,牧柚回了两句:“姐姐也是,往无穹谷去的路上,必要多加小心。”
白怜儿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关于牧柚的事情已经安排完善,只要再过几年,等待冰魄觉醒的那天的到来!
她转身讪讪一笑,祭出飞剑飞身一踏,朝牧柚挥了挥玉臂,便化作一道霞光,逐渐消失在天际。
直到白怜儿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牧柚这才长吁了口气,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稍微放下一颗悬起的心。
“她走了?”
过一小会,杞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问道。
“嗯,走了。”牧柚仍然望着白怜儿离去的方向,疲倦的回了声。
杞人顺着她的目光向天穹望去,见她久久回不过神:“就这般不舍?”
“那里舍得。”牧柚暗叹了声,微怔了下,轻声说。
放走白怜儿,就等同于失去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牧柚当然舍不得。
只是,杞人并不知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仅理解成了字面上的意思,自顾自的陷入沉思。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屋里看看。”
第一次交锋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束,牧柚散去堆积在脑海里的繁杂思绪,噙出一抹笑容,拉扯着杞人的衣袂,向屋里走去。
推开门扉,走进竹屋,里面十分亮堂,陈设也极为简单。
一张竹桌,几方竹凳,南墙搁了张卧榻,榻上放置了个茶水小几,左右各放了个打坐用的蒲团,里屋墙边摆了一张床铺,上面铺了张干净的薄被。
屋中事物一目了然,春风从窗外吹来,淡淡的竹子清香吸入鼻腔,在胸膈中晕染开来。
“这里不错罢。”牧柚往竹凳上一桌,拍了拍衣摆上的浮灰,环顾了番。
“不错。”杞人双目一眯缝,细细的打量四周,薄凉嘴角不禁上扬了许,真心很喜欢的样子。
他一袭青衣,与青翠竹色遥相呼应,仿佛整个人都融在其中,悠然闲雅。
“你以后就住这间屋,我住偏屋。”
“不成。”
杞人神色一变,正色道。
他身子一正,指了指卧榻上的坐垫,又道:“我又不是修真之人,住在这间房里又有何用,纯属浪费罢了。”
“正因是修真之人,即便是身处离火天水之中,也能安然入定,这才是真本事。”牧柚顿了顿,继而说:“那偏屋比上离火天水,要好上万万倍,我住在那儿又能怎样?反倒是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硬撑,如若住在偏屋,夏日刮风下雨,发霉潮湿,冬日寒冰三尺,冷风习习,你当真能受的住?”
牧柚间杞人皱眉不语,在思量着什么,再度旁敲侧击,劝言道:“我是修真之人,随便施个法术,不管住在那儿,都是水火不侵。你每日只需待在主卧给我闭目养神,把身体养的白白胖胖,我就念声阿弥陀佛了。”
“修道之人,怎又扯上佛语上去了,你一人还想修得两法不成?”杞人回过神,冷眼一撇,叱了声:“既然你执意把主卧腾出,那我便承了你的美意欣然接受,反正得到好处的人,是我。到时,只要你不哭着喊着,让我把屋子让出就好。”
“这才乖。”
牧柚听了,如释重负。还好杞人明白事理,没有硬犟着住在偏屋。
她知道杞人语气不善,是在闹别扭,望着他沉着一张小脸,竟觉得很有意思,上前捏了捏绵软脸颊。
“出去,我乏了。”
杞人不喜她这样把自己当成孩子看待,心中本就不悦,如此一来更是被触了逆鳞,不满甩袖,手臂一展指向门外,做出个请的手势,赶人送客。
“那你好好休……”
牧柚并不气恼,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杞人已经把门阖的严严实实。
牧柚站在门口愣了下,无奈轻笑了声,快步进了偏屋。
偏屋与主卧比起来,实在太过寒酸,除了一张床榻和书桌之外,再无其他。
屋中只有一扇小窗,撑起窗子后,看起来还是有些晦暗,想了想,念出一道咒文,乾坤袋中飞出一块拳头大小,不规则的月光石。
月光石如名字一般,犹如月华,散发出冷冷光亮。
刚一拿在手中,屋子瞬间明亮许多。对准月光石施展了个悬浮术,就像是缓缓升起的圆月一样,悬在房梁下端。
做完这些,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下。
整个人早就疲倦不堪,连鞋子也没脱,猛地扑在床上,阖眸小憩去了。
就这般,日落月升,直到夜半十分,僵直的身体才略微动了动,有了些醒意。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慢慢坐了起来,打量起张三福发放的一个布包,以及玄铁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