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在三大瓶液体的滴灌下,何青终于醒了。
值班医生问了问情况,开了一大堆检查单。一番折腾下来,天亮后又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省城的何青的哥哥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而等到上午的检查结果出来,何青已无大恙。
何青的哥哥名叫何苗,听着名字像是女孩子,人看着英俊,走起路来尽显潇洒,可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人眼神颇为闪烁的缘故,陈小岩心里总有些戒备。数落了陆峰好一阵,直到陆峰听得满脸惭愧才罢休……
咸安市南二环路的汉水人家,听何苗说是班城人开的,味道挺不错。
在二楼的包间里,何青不停的点着头,陆峰与陈小岩两人则专心的对付着饭菜。何苗正侃侃而谈……
修炼者的六识的确灵敏,尽管对于何苗话语中的官位、利益等没弄得清楚,但在专心对付饭菜之余,也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同时也弄清了此行的目的。
此行是为帮助何苗的兄弟李某,李某是省城的大人物,在咸安南区掌控着好大一片利益。而要对付的对方叫张某,日常在暗地里掌控着咸安市西区的一片天地。迎着刚好位于咸安市西南角的国家级开发区的发展,两人的掌控区域出现了重叠。往日里倒也相安无事,毕竟身后都有一大帮子人。可最近开发区管委会要开发超大盘地产,便导致了平日里他们主营的拆迁、沙石及平整土地等业务的利益冲突,二人找到背后的关系,却和开发区主管此事的领导沈某关系都不错。沈某是部队的侦查兵出身,平日里好武,和社会上三教九流人员的接触也百无禁忌,并且一张好嘴也通吃百家。偶一日,刚好碰上了李某和张某,便笑谈道:
“你们不都有一帮人吗?不如来个比武斗法,看谁赢了以后就谁来干。”哈哈大笑过后,便想起不妥,改口意味深长的道:“给你们开个玩笑,不要搞打打杀杀的事情,破坏和谐的罪名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而后李某和张某同时灵机一动,想着如今的法制社会,真个去打打杀杀的反倒落了下乘,并且身后都有不让他们胡来的存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后来给身后的存在一提,也并未有反对。因为此工程计划春节后要开始招标,便约好了元月十一日——农历腊月二十一举行比武,各邀好友,也是展示实力的体现。
两人‘广撒英雄帖’,一圈圈转下来,凡是在八百里周秦起源之地有名有望的,都把此当做了笑话。何苗在一次聚会中听说了此事,想到了族弟何青的手下有一个暗劲高手,便毛遂自荐起来。其实昨晚上李某邀请的人已经聚过了,当时还取笑了何苗几句。
何青在何苗跟前介绍起了陈小岩,说身手比他原本手下的高手还厉害,何苗的眼神一瞟,带着怀疑。
陈小岩才明白此次是帮人比武来了!
……
饭局终于在何青兄弟两人的谈兴中结束了。
兴许是担心三人都是家乡人,别的东西吃不惯,何苗特意找了个家乡风味的饭店。不过饭后,陆峰给陈小岩说这里的饭菜没有班城做得地道,深得陈小岩认同。何苗和何青弟兄两一个说一个听,整整一个半小时,何苗说得眉色飞舞,而何青听得津津有味,两人都没有吃上几口。
其间何苗又有意无意的说起此次请来的只要是高手,都会给一笔不菲的出场费。
陈小岩也想明白了:他修炼到如今的层次,实际还没有对于自身实力的认知,看过了那么多武侠小说,每每想起小说中的人物比斗,也豪情迸发——只希望对方的来的高手层次不要太低,导致比武没什么意思才好!
……
咸安市在陈小岩以往的认知里,应是大气磅礴、高楼林立、繁华似锦的,而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却不禁有些失望——
道路两旁的高楼不多,沿途除了道路确实比班城宽了不少、汽车也确实多了不少外,并无二致,只是城市确实感觉大了很多……
临近城墙,终于感觉到了历史的厚重气息。城墙内与城墙外倒是两个天地,明显繁华了很多,车辆行人也多了很多——
由于先前的翻车,几人只好先置办了两身行头。市中心钟楼旁的手机商城里,何青买了两部手机,又各冲了五百元话费,顺手递给陈小岩一部道:“兄弟,哥啥也不说了,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好兄弟!哥哥赔给你的——”
……
咸安市商业学院,是一所民办院校。何苗的朋友李某颇有办法,把商业学院的体育馆最近借用了过来。此时体育馆正对着校园内操场的大门紧闭着,而平日里紧邻着街道的一面、从绿化带中预留的通道口、即体育馆的后门正敞开着,门口站了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体育馆内颇为热闹,“嘿……哈……”之声不绝于耳。路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三人下车便听到里面传来不知是练功还是打斗的声音,陈小岩的心里激荡不已——可能是男人骨子里天性好斗的原因,有些热血澎拜。
门内正中央工人们正在搭设着一大块新作的屏风,上书‘……武术交流大会……’,其下还有咸安市城南区体育局的落款。原来这不是训练场,陈小岩想起中午何苗对这次事情缘由的介绍,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场地中央的擂台已经搭设好,大红的绸缎覆盖着。
休息间里看着颇有档次,和陈小岩在看电视里新闻时——接见外宾的地方有些相似。正中两个座位,左边的一个中年人,身着传统的青灰色武士服,看来约有五十左右——修武者!陈小岩瞬间就从此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如同于德叔的气息,只不过眼前此人的气息明显比‘德叔厚重许多……
何苗向着右边的沙发走了过去,脸上密布着笑容道:
“李董,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之后便走近两人耳语了起来。
陈小岩这才注意到何苗口中的李董——身高体壮、贵气逼人,不过脸上满是和善与热情。
两侧沙发上坐着的人,一色的纯爷们,一色的修武者,有两个气息比之上首中年人只低不多,其余人明显修为要更低一些,但最差的修为也和德叔差不多,几人正注视着陈小岩一行,不过似乎兴趣刚起又黯淡下来。
少时,李董走上几步诚恳道:
“小陈,欢迎欢迎,感谢不远千里来给李某的面子!”然后用力的握住陈小岩的手捏了捏,直握得他受宠若惊——天知道他从班城走之前的确不知道是来干什么,更不知道李某是谁。
松开手,陈小岩却不知怎么表示,只好词不对意,淡淡的说了声:“没事儿……”
听得李董一怔,与坐众人脸上带起了怪异,陈小岩才反应过来,学着书中的语气抱拳又对着与坐众人见了一礼,带着解释正色道:
“我也是来省城见见世面,还请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本想着谦虚乃为人之本,不想与坐的一众修武者却瞬间不约而同的升起了怒色,陈小岩傻傻的看了看李董,但后者却仿若见到了外星人般——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少时——苦笑着低下头,而后又摇了摇走了开去。
陈小岩暗自回忆先前的话——坏了,到底没有江湖经验,怎么忘了在江湖上是不能随便说‘赐教’的,却是犯了常识性错误,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