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么晚?”春桃皱起了眉头。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夏莲也蹙了蹙眉,下意识的便往屋门口走去。
这拍门声都传到池小河屋里了,守门的小太监自然也是听见的。忙上前问道:“谁啊,大晚上的!”
“劳烦开一下门,我是汪格格身边的柳絮!”门外的女声带着焦急和慌乱。
“有什么事么?”小太监并没开门,而是又问了一句。
“我家格格高烧,要请大夫!”柳絮又道。
因为夹杂着雨声,池小河在屋里听得并不真切。但夏莲已经出了门,等着守门的小太监过来汇报。
“夏莲姐姐,是汪格格那的柳絮姑娘,说是汪格格病了,要请大夫瞧瞧。”小太监口齿伶俐的道。
一听只是这事,夏莲便松了口气,道:“那你随她一块儿去叫柳大夫。等诊完脉了再来回话。”
“好,我这就去。”小太监忙不迭的应了。
很快院门被重新关上,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夏莲此时也回了屋,把情况和池小河说了。
像这种格格生了病要请大夫的,春桃、夏莲这种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是可以直接做主的,并不需要叨扰福晋。所以池小河听了也就点点头表示知道,并未多说什么。
“汪格格平日里看起来身子骨不错呀,怎么突然就高烧了。”夏莲随口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池小河笑笑,“许是刚入了秋,贪了凉吧。”
“倒也是。”春桃笑道:“奴婢看汪格格孩子气的很。听她身边的柳絮说,前儿还未出伏的时候她来了葵水,愣是热得忍不住要吃冰,柳絮她们说了不少好话才劝住。”
“这可真是……”池小河有些哭笑不得,“只怕在家里也是宠得厉害。”
“可不,汪格格刚进府不是说过么,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春桃道。
十四五岁在现代也就是个初中生,正是青春叛逆期。可搁如今却都是要嫁人的年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池小河心里感叹着,又想自己不也是十六岁就嫁给了八爷么!想她上辈子二十多连场恋爱都没谈过呢,这会都是孩子他妈了!
果然秋季是个容易多愁善感的季节啊,池小河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由在心里笑话自己。都是既成事实了,还矫情个什么呢!好好过当下的日子吧!
小太监回来的挺快,池小河感觉自己不过是走了个神而已。
“说是受凉引起的,吃几副药,养上几天就好了。”小太监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池小河点点头,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晚上伺候池小河睡下后,夏莲拉着春桃说话。
“今晚听到拍门声的时候,我真怕是刘格格出事了!吓得后背都出汗了!”夏莲捂着胸口道。
“我也是。”春桃神色也差不多,苦笑道:“咱们这真是,平平静静的反倒不习惯了。”
“是啊!太过平静总觉得不安。”夏莲道:“我是真不相信这几个能安分。”
“我看福晋那会神色也不对,只怕和咱们一样的担心。”春桃道。
“怎么能不担心呢!这眼瞅着刘格格的身孕就奔着四个月去了,这会肚子里是男是女都知道了。”夏莲道。
“但愿能平安到贝勒爷回吧。”春桃叹气道:“咱们福晋进府这两年,真是没个省心的时候。”
“哎,但愿吧。”夏莲跟着叹了口气,也沉默了。
池小河这一觉睡的倒安稳,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放晴的天还出了太阳,连包包都在隔壁咿咿呀呀了。
“这什么时辰了?”池小河问道。
“福晋醒了?”帐外说话的是秋梨,她边掀了床帐边回道:“快辰时了呢!福晋要起么?”
“起吧。”池小河坐了起来。难怪连太阳都出来了,她这一觉睡的时辰可不短。
等梳洗完又用了早膳,池小河便决定去看看汪氏。
昨儿是天晚了,又下着雨。这会雨过天晴,她这个做嫡福晋的总要去关心下。
快要进院门的时候,池小河便听到了咳嗽声,看来汪氏的病症还不轻。难怪柳絮昨儿晚上急着叫大夫。
“福晋,您要不别进去了吧,免得过了病气。”春桃劝道。
池小河也犹豫了一下,她现在陪弘旺的时候多,万一带了病菌把弘旺传染了就不好了。
“行,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看看,说两句关心的话。”池小河道。
春桃点头,这便进了汪氏的屋慰问去了。
这院里还住了刘氏,池小河不便看汪氏,还是方便看刘氏的。而此时刘氏也听到了动静,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
“奴婢给福晋请安。”刘氏微微福身行礼。她的肚子有些微的隆起,特别是站直挺身的时候,衣裳腹部的弧度已经很明显了。
刘氏这是自打有孕后第一次给池小河请安。之前因为被免了去正院请安,她也就一直足不出户。
“你身子不便,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池小河边说边打量着刘氏,却发现她的气色并不好。
“你现在反应还大?”池小河问了一句。
刘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池小河问的是什么,忙回道:“多谢福晋关心,奴婢还好。”
然后池小河就看到站在刘氏旁的丁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怎么瞧着你还瘦了?”池小河又道。
“是么?”刘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慌乱的道:“奴婢觉着还好啊。这会月份小,是没长什么,但也没瘦吧。”
“胃口如何?”池小河继续问。
“还行,和之前差不多。柳大夫说,要再过些日子才会胃口大开。”刘氏努力笑道。
池小河点点头,她能感觉到刘氏没有说实话。
“福晋,汪妹妹病得厉害么?”刘氏突然问道:“奴婢昨儿晚上就听到动静了,本是想去看的。只是,只是不太方便。”
她神色有些不自在,但池小河看她放在腹部的手,心里顿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