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过来。”八爷冲他招手。
木清暗中观察着八爷的神色,见他脸上神色正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八爷不远处,有个人正因为他的名字回头看了过来。
“见过贝勒爷!”木清走到八爷面前先行了个礼。他再不是半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乞儿,如今的他已经把规矩学的很好了。
“半年不见,高了,也结实了。”八爷打量着木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这孩子的气质变得越发沉稳,是他当初想要的样子。
“这是那个小贼?”一个不敢相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木清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说话的人,眼睛慢慢睁大!如果说八爷是他心里最好的人,是救他出苦海的人,那雅尔阿江就是他认为的坏人!若不是雅尔阿江那日逼他太过,他也不会错过见豆豆最后一面!
虽然他偷了雅尔阿江的荷包在前,但木清还是把这笔账记在了雅尔阿江身上!
“我不是贼!”木清很不客气的反驳了一句。
看着木清的态度瞬间变了,八爷都有些好笑。就像当初他把人救回府,木清睁眼后看到他和雅尔阿江的眼神也是完全不同。
“当初偷我荷包的不是你?怎么不是贼了!”雅尔阿江吊儿郎当的道。
“我还给你了!”木清又道。
雅尔阿江一时被噎住,那个荷包最后确实还了。
“好了,都多久的事了!”八爷笑着打了个圆场,对雅尔阿江道:“人是你要看的,我也给你叫来了。怎么还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雅尔阿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冲木清扬了扬下巴,道:“小子,你这半年都学什么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弘旺几个。他们把风筝交给奴才们控制,也都走了过来。
对于木清,雅尔哈和弘曦没什么印象,弘旺却是记得的。他还记得当初木清瘦弱却眼神倔强的样子。
但面前这个少年和半年前的少年变化却挺大的。个子高了不少,人也壮实多了,皮肤也黑了一些。眼神也变得更加坚韧有神!
“嘿,问你话呢!”见木清没回答,雅尔阿江又道。
木清却没理会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八爷,像是在询问八爷能不能说。
八爷轻轻点了点头,木清才开口道:“学骑马射箭和功夫。”
雅尔阿江一惊,看向八爷,“你是要送他进军营?”
“看他的造化了。”八爷含糊道。
弘旺也有些惊讶。天使家园的那些孩子还没有往军营送的。都是学些生活技能,以后长大了能过普通人的日子。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何独独木清要往军营送。
“那你学的如何?”雅尔阿江又问。
木清却抿着嘴没回答。
八爷笑道:“世子要想知道,让他展示一下不就行了?”
“也是!”雅尔阿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庄子上地方大,正适合跑马!那咱们就比一场!”
“比就比!”木清一点都不怵。
雅尔阿江现在眼里满是兴奋。他自己就是个喜欢骑马的,自认技术不错。木清半年前还是个小乞儿,根本没接触过马。这才学了半年就敢跟人比赛,也是个胆子大的!果然是当初敢跳护城河的小贼!
突如其来的比赛让大家都来了兴致。倒是池小河有点担心,毕竟木清也没多,这若是骑马有个闪失怕是不好。
八爷却安抚她别担心。这半年来木清学东西的进度,定期都有人向他汇报。比赛也许会输,但木清自个儿不会有什么闪失。
几个孩子倒是很期待。尤其是弘旺。他在上书房也是有骑射课的。之前因为他年纪小,一直都是当看客。今年他年龄够了,八爷便给他准备了一匹小马驹。这次来庄子上还特意带上了,就准备有空的时候骑上两圈呢!
“咱们也不来复杂的!看到远处那个土坡没?咱们跑过去,再折回来,谁先到谁赢!”雅尔阿江道。
他自己本就是骑马过来的,这会用的便是自己常用的坐骑。但木清却不是,八爷便带着他去马圈里挑了一匹。
对于雅尔阿江设定的比赛距离,木清没有意义,于是八爷就给两人做了裁判。
“等等!”开始前,雅尔阿江突然叫了停。
“世子爷还有什么说的?”八爷问道。
木清则是冷眼瞧着他,面无波澜。
雅尔阿江笑道:“既然是比赛,总要有点彩头!”
一听彩头两个字,木清的脸色就变了。他被八爷收留,并送去学东西,虽然每个月还有点例银,但他都存的好好的,放在住处没带来。这会他身无分文,用什么做彩头?
八爷也觉得雅尔阿江这提议有些无语,你本来是看人家骑马学的怎么样,怎么还动起真格来了!
“我没有彩头!”木清冷冷道,耳朵尖却有些发红。他是有些羞恼的,越发觉得雅尔阿江是故意让他难堪。
“啊,对,我忘了,你如今还是个穷小子!”雅尔阿江道:“那这样吧,你若是赢了,我腰上这块玉佩就赏你了!你若是输了嘛,那就好好给我赔个不是!”
木清脸色一变,他心里清楚,雅尔阿江身份高贵,腰上的玉佩绝对是好东西。相比玉佩,只让他赔个不是,这彩头太不平等了。可他其实是想拒绝的!
因为在他看来,他不欠雅尔阿江道歉。他也不想向他道歉。但他也不敢拒绝,他怕让八爷为难。
就在木清纠结的时候,八爷开口道:“世子这是什么彩头!”八爷笑道:“这也太不对等了。”
“我高兴就成!”雅尔阿江道。他一贯是这么个性子,八爷还真不好说什么。
木清也看出来了,这位世子爷今日就是冲他来的,他若是不接,怕是会没完没了!于是木清一咬牙,道:“那便如此吧!”
“爽快!”雅尔阿江高兴的一拍手,“来吧!咱们一局定胜负!”
木清坐在马上,目光沉沉,冷静地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