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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才几日没见, 你越发得瘦了,脸都尖了!脸色也不好!”张姨娘关心地望着她。
莫晓苦笑道:“为夫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差点没命回来, 怎会不瘦?”大量失血加之这些的饮食只是些汤水稀食, 她气色不差才怪呢!
张姨娘语气委屈, 带着怨意瞥了眼门外方向:“妾身早就想来看望相公,照料相公了。可夫人却相公要安静养伤, 不许我们进屋。妾身想着夫人总会照料好相公的, 虽然极为担心,却也不敢来打搅相公休息。没想到……没想到相公在夫饶照看下竟还会如此憔悴!若是早知如此,妾身就是得罪夫人也要……”
听着这些隐含谴责的言语, 莫晓又感头疼起来,急忙打断她道:“蓉娘照料我十分尽心尽力,你别胡想了, 我之所以会这么瘦, 是伤势较重, 流了许多血的缘故, 且这些胃口又不太好……总之,蓉娘已经尽力了。”
张姨娘挑了挑眉梢, 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接着微笑着换了话题:“妾身做了相公最爱吃的菜。”
着她走近床边, 放下一个枣红色的提盒,打开盖子,只见里面一个青花瓷大碗,装着满满一碗色泽红润晶亮、香气扑鼻,勾得人馋涎欲滴的梅菜扣肉!
“妾身让人买了最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不多不少正好五层。肉煮上色后,再与梅菜一起蒸了足足两个多时辰。肉和菜都蒸的酥透了,就是用勺都能挖着吃。”张姨娘得眉飞色舞,拿起一把瓷勺便去舀碗中的梅菜扣肉。
要莫晓好几没怎么饱饱地吃过饭食菜肴了,更何况是直面这样色味俱全,肉香四溢的大荤菜冲击啊!
孔夫子都过食色性也,食可是排在色之前的第一欲望啊!!
在张姨娘打开盒盖,肉香味扑面而来的瞬间,莫晓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不光是唾液分泌加剧,就连眼眶都湿润了啊!!
但是……她是有理智且会考虑后果并有极强自控能力的成年人。
吃得多,也就排得多,目前这对她来还是不能承受之重!
莫晓长长地吐出口气,将鼻孔乃至肺中吸进去的那股梅菜扣肉的香气尽可能地全都呼出去,然后憋住一口气,拼命挥手,憋气同时一叠声呵斥道:“拿出去!拿出去!盖子盖上!”
瞬时张姨娘脸儿白了白,委屈地望了她一眼,咬着唇盖上提盒的盖子,拿着提盒绕过屏风。
莫晓心中微觉不忍,但她现在真不能闻肉味啊!至于张姨娘的委屈么,来日方长,以后再哄哄就是了。
然而房间中仍萦绕着醉饶肉香。莫晓捏着鼻子,通过嘴口呼气,估计着肉香散去不少,才敢正常喘气。
但被这阵肉香勾起的食欲却没那么容易压下去,莫晓咽下口中唾液,闭眸思考其他的事情,借此转移心思,这就想起东厂那位芮司班来。
据她所知,明代东厂的监视范围确实十分广,京师内外眼线密布。她身受重伤,要请假在家休养数月,东厂派人来核查一番,以免有人装病不干活大概也属常例。
如此想来,司班不会是太高品级的位置,估摸着是和百户长类似的低层官,才会派他来自己这个医官家里。
她轻叹口气,虽然穿越来已经好几,但直至如今她仍有如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感,唯有腹部伤处隐隐的疼痛,提醒她这是个真实无比的世界,她以后大概都要习惯这种时常被监视的日子了吧……
莫晓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外头乱纷纷的有人大声尖叫哭喊救命,不由吓了一跳。
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听见有个女子连着哭叫了好几声“相公救命!”还有其他女子带着气愤的声音,似乎是女眷们起了争执纠纷,她听了会儿,试探着叫了声:“蓉娘?”
外间争闹声音轻了些。隔了稍许时候,柳蓉娘从外间进来。看得出她虽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颊与脖颈却都气得通红。
入内瞧见莫晓疑惑的眼神,柳蓉娘急忙歉然道:“相公,是妾身不好,吵着相公休息了。”
莫晓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外头还有谁?”
柳蓉娘脸沉了沉,语气鄙夷又带着少许愤怒:“还不是张姨娘那惹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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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时分前,张姨娘被赶出正院,才走出十几步便见柳蓉娘迎面过来。她压下脸上懊恼丧气的神情,换上一副微笑神情迎上去。
柳蓉娘意外在这里瞧见她,一愣之后脸就沉了下来:“我过这几相公需要安心静养,不宜多去打扰,一切都有我照料就好吧?”
“安心静养?照料?”张姨娘嗤笑一声,“不知姐姐这些是怎么照料相公的,相公竟然瘦成那样了,比起受伤前脸都尖了一圈,看着让人心都酸……”
“相公醒了?你和相公过话了?”
“当然过了。”张姨娘不满地撇着嘴道,“本来玉珠姐姐和我都信了姐姐的话,尽管心中担心无比,还是忍了好些不敢来看望相公。可没想到让我瞧见这般情形!相公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柳蓉娘并未话,上下打量着她,瞥见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伸手揭开盒盖,看了眼那碗分毫未动的梅菜扣肉,冷笑一声:“相公伤重未愈,肠胃虚弱,如何消受得了这样油腻重口的食物?你蠢得根本不懂如何照料伤患!倒敢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
张姨娘懊恼被她瞧见食盒里的肉菜,方才在屋里受的委屈情绪又浮了起来,便有些口不择言:“我进去这好半,都不见姐姐的影子,也不知姐姐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去会相好……”
柳蓉娘脸色大变:“你什么!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莫府,不是青楼歌坊,你在那种地方口无遮拦没人管,在这府中可没人惯你!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张姨娘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姐姐不要张口闭口青楼!妹妹只是在酒店卖唱,从未跟过别人,是清清白白地嫁给相公的,对相公也始终是一心一意的!”
她到一心一意时语气咬得特别重,这话里含沙射影的,柳蓉娘又怎会听不出来?
柳蓉娘脸色铁青,咬牙从齿缝间挤出声音:“不要脸的蹄子,相公也是你配叫的么?不过是个买来的卑贱侍妾罢了,竟敢对我如此不敬!真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今日不教训教训你,怕是日后要爬到我头上来了!”她越越气,顺手便举起手中食盒盖子向张姨娘头上打去。
张姨娘慌忙躲开她,却不向外逃,反而向着正院门内跑去,一面大声叫起来:“相公救命!救命!”
柳蓉娘那个气啊!在后面追着张姨娘,一边叫着“香萍”,喊了好几声,香萍才急急忙忙跑出来。
柳蓉娘指着张姨娘喝道:“拦着她!”
“是!”香萍应声,伸开双臂堵住张姨娘的去路。柳蓉娘趁势追上,抓住张姨娘的头发,照准她脸上就是狠狠一下。
柳蓉娘毕竟是正妻,张姨娘不敢还手,只是捂着头脸躲避,同时哭喊救命越发大声。柳蓉娘怕被屋里莫亦清听到,急忙叫香萍、香兰按住她,捂着她嘴不让她大声喊。
但莫晓还是听见了,便叫柳蓉娘入内,询问发生了何事。
柳蓉娘开口前先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将先前之事挑着对自己有利的了一遍,接着委屈倾诉道:“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多少事务都是妾身在操持,尤其是相公受伤后,更是要靠妾身独自撑起这个家……妾身不眠不休在床前伺候多日。方才不过去前院和婆子交待几句,就被那没良心的这般无中生有地指责中伤!妾身真是有苦不出,唯有指望相公明鉴了啊!”
“相公缘何这么早回来?”柳蓉娘微笑着迎出来,却见莫晓不如往日那般带着平和笑意,神色中还带有几分惊惶。她笑容亦随之淡去:“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今日可真是……”冬儿抢先开口。
“行了!一点事不用大惊怪,去歇着吧。”莫晓沉着脸打断他,“今日之事别胡言乱语,闭紧了嘴巴,要是乱就扣你月钱。”
冬儿住了口,背转身吐吐舌头,自找地方去了。
柳蓉娘担心道:“相公,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晓拉着她往内院走,回到屋里才将今日太医院里冯太医诬告她盗用药材一事了。柳蓉娘担忧蹙眉:“那该如何是好?是否该备些礼仪送去鲁院使府中?”
莫晓摇头:“不必,鲁院使虽然个性古板,却耿直公正,不会因为我送礼便网开一面。若是去送礼反而要糟,他会觉得我其实是做了这勾当,心虚才贿赂于他。且今日我把相关佐证都给他了,只要他稍加调查就能查明真相。”
闻言柳蓉娘仍是愁眉不展。
莫晓忽而笑了笑。
柳蓉娘诧异问:“相公笑什么。”
“今日我临走之前挖了个坑给冯同光,鲁院使会特别留意他的。若是不出意外,他才是盗用药材之人。”
柳蓉娘显得茫然不解:“挖坑?相公你……”
莫晓笑道:“这是打比方的法。不是真的去挖坑。”她略一思索,“就和使绊子是一个意思。”
柳蓉娘不由笑出了声:“相公这法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