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的是药剂师方向?那你知道那些穹隆结界和里面散发的烟雾用的原料是什么?”崆渡总觉得刚刚那全身一麻的感觉也是因为索沙对自己使用了药剂。
“知道啊,得用到不少忘忧莲粉呢,可是忘忧莲是很珍贵的植物,对吧?嗯……大概所谓的塔迪亚洛社把这个地球上的忘忧莲都采走了吧。”索沙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他们要去北极旅游,而不是去执行任务:“我先排队去了,鲸笳还在帮我守着位置呢。”
花了一天时间,所有新员注册都完成了,祇树只是一个特例,她参加这次的实训,但是两年之后再颁发身份证。娑耶罗许诺两年后一定给她定制独一无二的胸章,祇树才显得开心起来。
像一群许久未见的朋友聚在一起,娑耶罗坐在孩子们中间。颓靡的老人和活泼的孩子们有些格格不入,但娑耶罗强撑着精神,这么多天,他实在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等戗童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把部长这个位置给她。
就像当时该隐不负责任地把部长这个位置给自己一样。
“我们喝一杯吧,提提神!”葛兰将酒杯推给了娑耶罗。
“干杯!”
烈酒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门楹,娑耶罗豪爽地一口干掉了杯中的法斯兰72炮弹,喝完之后竟然精神焕发起来,一扫之前的颓靡老气。崆渡喝了一半,呛得脸上都是鼻涕和眼泪,一边笑一边去擦。
鲸笳也喝了一半,呛得脸都是通红的。祇树也想尝试一下,但是被鲸笳和崆渡制止了,这酒精浓度实在太大,祇树再过两年,他们不见得同意她喝。
葛兰在鲸笳和崆渡制止祇树的空档,给自己满了一杯,像娑耶罗那样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面不红心不喘,就像喝了一杯果汁一样,她眼睛里泛起了光:“这个好喝!”
于是一杯接着一杯和娑耶罗干起酒来。
鲸笳不知道,葛兰这酒量什么时候练起来的,在他惊讶的注视下,葛兰已经喝了五杯了。
“不能再喝了吧?”鲸笳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我没问题,部长呢?”葛兰脸都没红,笑嘻嘻地问娑耶罗。
“我好久没这么痛快喝酒了,你要是还能干的话,再来!”娑耶罗在酒局面前似乎忘记了葛兰只是一个二十一的女孩。
在祇树、鲸笳和崆渡三人凝神屏气的担忧下,葛兰和娑耶罗一边笑着嚷着一边灌着酒,从法斯兰72炮弹喝到彩虹白兰度004,酒精度数从36到67,酒杯丁丁零零地响着,而他们俩依旧清醒地一句疯话都没蹦出来,或者完全没有醉倒的迹象。
大概酒杯醉了,他们俩都不会醉吧……
“你可以啊,酒量这么大。”娑耶罗将喝完的酒瓶一个一个排整齐,没想到他们已经喝完了十一瓶了。
“嘿嘿,蹭了部长的珍藏,感觉好值啊。”葛兰狡黠地笑着,往后一躺,倒在了台阶上,她看着两旁巨大的门柱,看着天空上刺眼的月光,突然有些悲观地想到——人要是死了,喝多少杯都不会醉吧?
“这么多珍藏都没醉,它们可要伤心了,作为一瓶酒,把人喝醉是它们的骄傲,喝不醉你,它们都没自尊心了。”娑耶罗哈哈大笑,他的脸已经通红,说话声音忽高忽低,已经有微醉的迹象,而葛兰,还是一如没沾过一滴酒的样子。
“它们喝醉了部长,它们还是很骄傲的。”葛兰吃吃笑着。
分配去北极的一百个人,他们有些共同任务,就是锁定对方的巢穴,尽可能摧毁——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把扼杀塔迪亚洛社的任务交给了这一百个小家伙的手里。
他们都不知道那个被称为塔迪亚洛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和热磁一样的能量团,也许是虚空界跑出来的黑暗物质,怪物或者魔兽,不过一想到最近两三个月,把整个大陆搞得乌烟瘴气,他们就十分气愤。
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和元素奥术师抗衡,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解气!
与此同时,北冰洋洗兹群岛,黑鲸森林幻象的入口处,那艘船依旧安静地停在那里,而船上没有一个人。戗童停在大船旁边,周围一片死寂。
背脊还在隐隐作痛,不过这并不能阻挡戗童的前进,她似乎完全没有一个作为祭品的自觉——如果背脊断裂,塔迪亚洛社定不会要这残缺不齐的祭品。
虽然说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这森林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四周的树却能真实地触摸到,树皮的沟壑,落叶,岩石上的苔藓,墨蓝色而又阴森。
要不是无法用入境感知到这片森林的历史,无法用入法看到它的未来,戗童也一定会以为这片森林就是真实存在在这片冰原覆盖的群岛上。
用药水制造的幻境从未如此真实,让戗童觉得这片森林不是简简单单用幻境药水制造出来那么简单。
即便是各种需要用到忘忧莲粉的药剂,幻境也不可能这么真实,真实到戗童都差点忘记。
到底是什么神秘力量?这从虚空界跑出来的,但是是什么力量?就像巫术对于魔法来说,是类似和更高级的存在,这种神秘力量,对于药剂来说也是一样——类似,却更加高级。
林中有一些雾气,让那些远处的树木看起来模糊而光滑,不像近处的大树的树干看起来就很粗糙。那些光滑的树干趣÷阁直而修长,像巨人手的指甲,光怪陆离,张牙舞爪,正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不过这条路比戗童想象中要好走得多,因为一条路趣÷阁直向中心开去,一点障碍都没有,虽然大路那头依旧是黑洞一样的漆黑一片,即便知道有个吃人的怪物在尽头等着,也能身心愉悦地走下去。
鞋跟在岩石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戗童警惕地走在大路的中间,她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走过这里的迹象。也就是说,那些NA警员就算曾走过这里的话,她也找不到留下的足迹。也许尽头就有了答案,但是戗童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总觉得有了答案的同时,她也会被卷入谜题。
这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了。
飒飒,她身后突然带上一阵小风,一个人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冷静得有些可怕地看着戗童,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让我在前面探路吧?”
“爸爸?”戗童没有想到,九让居然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九让就是那个架着一人型潜艇一直潜在大海里,像戗童的影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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