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瑞王总是昏昏醒醒,没人提到其等瑞王妃的事,自是因为不知道。楚倾城便在床边守了三日,却总觉得瑞王有些不对劲。
“王爷,感觉怎么样?”
明明依旧温雅,依旧微笑:“还好,阿曼莫要担心。”
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到了第五日,菩提老人虽未找到,司徒棋却研究出了治愈瑞王的药方。墨皇之喜,明显可见。
“明日便是真的回去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楚倾城点头,心中没有丝毫留恋。既然瑞王知道她不是林曼玉,她也失了与他继续玩儿下去的念头,便趁着夜色把握机会吧。
深秋之后,墨国上空难得阴沉起来。
除了事先知晓的,无人发觉,那驶向晨桑宫的瑞王专车内,早已物是人非。而与晨桑宫相邻的药香殿内,又换一副容颜的女子椅窗而坐,看着窗外许久,才叹一声:“这天,真是要变了。”
司徒棋从外头进来,正好听到:“变不变已和你无关,若是不想麻烦,你便老实一些吧。”
这小子什么时候敢教训起她了?楚倾城转过头,面无表情:“你见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
男子轻哼一声:“请注意你的身份,小翠。”
嘿,他是仗着自己手握把柄暴露本性了是吧。
楚倾城点点头,麻利翻下窗框,走到司徒棋面前双腿一曲:“是,奴婢知错了,请神医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小的,哦奴婢吧。”
司徒棋眉头一挑,对于女子的伏低很是受用,极为大度的挥挥衣袖,一本正经道:“行了行了,知错就改便好,本神医本就不会苛待下人,这殿中又多是只有我们二人,只要你不给本神医惹事,也不必出处行礼,随意些便好。”
女子点头。
“当然,有其他人在时,你还是该如何便如何的。”
女子起身,抬头,翻了个大白眼。翩然离去。
“……”
此后,楚倾城便成了专门伺候不喜人多的神医大人,每日捣捣药,熬熬汤,偶尔来了什么人再玩儿一把角色扮演,日子倒是悠闲的很。
十一月半,初雪。
一夜之间,整个墨都一片素白,似是对墨国先皇逝去的哀悼,而对于新皇的登基,冬日暖阳如期升起,暖了一众人心。初雪下在夜间,白日暖阳高升,是个好兆头。
拉开房门,冷气扑面而来,女子打了个哆嗦,随着“砰”的一声,房檐似有雪花飘落。再次打开,原先的女子便多了棉帽手套,圆圆的小脸不失可爱。
路过某个房间,楚倾城恶趣味的猛踢门:“神医大人,神医大人,下初雪啦,快来看看呐,好美哦。
她明明知道,司徒棋昨日一夜未眠。
直到传来枕头砸门的声音,楚倾城才哼着小曲向偏殿库房走去。今日的院子难扫了,哎~
这一个多月,她也习惯了朝五晚九的生活,有司徒棋给她欺负,倒不算难熬。不过,那小子的脾气也见长了。
停停歇歇,院中的雪已扫的差不多,开辟了所有需要走的道路,她还兴致勃勃的堆了雪人。白中一点红,哈哈,真是可爱。
接近午时,司徒棋才从房中出来,他先是看了眼正前方被扫的干干净净的通道,随即转动眼珠,四处查找什么,脸色不虞。
嗯?那是啥?
眼珠转回,两个雪白的求求叠放着,下大上小,两边还插着笤帚。
什么鬼东西!
本想就此离开,但转念一想,脑中灵光一闪,捂嘴偷笑。
楚倾城端着菜从小厨房出来时,她的雪人早已四分五裂,全数回归母亲的怀抱,只剩两把扫帚相望而立,上面刮着用作雪人鼻子的红布条,迎风招展,几位风,骚。
“小翠啊,饭做好啦。”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司徒棋笑的得意。
别以为你不表现出我就不知道你很生气,哈哈哈,来啊,打我啊。
“吃吧。”
男子看着眼前的阳春面,眼珠一转,白嫩的手指一指:“本神医要你那碗。”
楚倾城挑挑眉,很好说话的将碗推了过去,再将另一碗拿回来。小子变聪明了啊。
见女子毫不在意,司徒棋眼睛一瞪,盯着已经被挑起尚未入口的面急忙道:“等一下。”
女子停住动作,抬眼,面无表情。又怎么了?
“我看你那晚比较少,本神医没你那么能吃,多了也是浪费,还是我吃那一晚吧。”萌笑。
楚倾城脸一黑,对方已经将她面前的碗连带手中的筷子和面条抢了过去,囫囵开吃起来,似是炫耀自己的胜利。
待面条下去半碗,心中愉悦渐散,司徒棋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夹着面条的手与脸色同僵:“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他自然知道放了什么,只是他错将敌人的陷阱看成了胜利的曙光,怎么会不中招?
悠然的目送男子急速跑开,楚倾城才笑眯眯的端过另一碗面,优雅的吃了起来。喔,果然比上一次还要好吃。
神医竟然被学徒毒到了,这对司徒棋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可楚倾城那身子,他还真不敢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给自己解了泻药的司徒棋郁闷的走出药房,边走边思考着如何能在不伤害女子身体的情况下整一整她。这么多天,他实在是受了太多委屈,不行,绝不能忍下去了。
就在司徒棋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驾临药香殿了。
看到来人,健身的司徒棋和坐在门框上发呆的楚倾城俱是一楞。楚倾城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起身低头走到台阶下,退到路旁,“啪”的一跪,结结实实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倒真是头次见到皇帝的惊慌与紧张。
“微沉参见皇上。”司徒棋却是不用跪的。
“嗯。”男子轻嗯一声,慵懒中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免礼吧。”
“不知皇上来此……可是哪里不适?”司徒棋从来都对自己的智商不怎么自信,实在不想面对眼下情况。
“听神医的意思,朕倒像是个没良心的。”
“微沉不敢。”司徒棋略慌。
熟悉又陌生的温润再次传来,就似一切都没变:“进屋说吧,朕要喝鸡汤。”后面的话是对楚倾城说的。
然而,终究是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