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仲景听罢并不觉得意外,点点头道:“痔疮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十人九痔,只是有些人并没有发作而已,只要用药的当,那也是可以根治的,你索要硫磺,就是做这个用途吧?”
桥九听说困扰自己很久的顽疾可以根治,心里大喜,想了想又要破口大骂,以前张伯祖那个死胖子竟然说不能完全治好,害得他少了胖子给的药可难受了这么长时间。
将对张伯祖的骂意生生的给忍住,桥九露出个笑脸对桥仲景说道:“就知道二少爷你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老奴就斗胆向你求个方子,已解除困扰我多时的顽疾。”
张承天见桥九脸上的笑容说不上的诡异,就猜到了他对张伯祖的不满,若是那胖子在此,他指不定真会生生的活剥了他。可硫磺真的能治好痔疮吗?就连张承天自己都拿捏不住了。
桥仲景正了正身子,谦虚道:“哪里,哪里,桥九叔你是抬举我了,我哪比得上四叔的妙手丹青,他的医道才算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母亲当时患病,他仍在府内,也不至于,唉——”
想起母亲的去世,桥仲景一脸伤感,望了望远处的夏莲,他又再次说道:“痔疮也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好治,若是你以后在饮食方面不加注意,还是少吃那种会上火,带辣的东西,要不然有可能会复发。”
这种说法和张承天说的吻合,桥九刚松弛的心又拉紧了一点,可桥仲景后面的话却让他心花怒放:“硫磺能杀虫止痒,可用于疥癣、湿疹、皮肤瘙痒。对于痔疮,加上一些辅助的药物,也有作用,你可以经常使用硫磺合水冲洗患处,再注意下饮食,就没事的了。”
说罢他从一个竹篓里取出一小块的硫磺块,递给桥九。张承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被硫磺石提炼出来的粉块,心里不由一喜。这个步骤完成,就不用费心去研究这一步了,只要这个药呆子能提供大量的硫磺,那火药的材料就齐全了。
紧接着桥仲景和张承天又谈起上次去找硝石的情景。原来他们找到那个山谷,因为下面有个水潭,桥仲景心急竟然想与夏莲攀上那处悬崖,结果从上面跌落,掉进了水潭里。试想正月的天气,淮南一带的气温还很低,桥仲景被夏莲背回来以后就着凉发烧,又由于他自己不肯吃药,结果窝在床上病了几天。
张承天和他商谈好制作硫磺和硝酸的问题,又和他瞎扯了一些开膛破肚的手术技法,只听得桥仲景两眼放光,大开眼界。桥二公子的神情,让张承天看到直暗笑,如今的医疗条件哪里比得上他以前那个社会的,只是他想和桥仲景搞好关系,所以就尽量投其所好,捡一些自己知道的胡说一通。
到后面,张承天从桥仲景这里拿走了两包硫磺和几块硝石,他迫不得己准备想研究火药的合成。
一个晚上,张承天都是假寐,他猜测桥府这段时间不会平静,所以也打起了精神,想看看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只是整晚哈欠,内府相安无恙。就连张承天想见的孙小妞,也没有来找他,他心里想,可能前几晚去了淮南,一直不在屋里,孙尚祥来到后,见他不在这里,又不知道张承天何时能回来,所以今晚并没有前来寻他。
第二天张承天一直在屋里捣鼓火药的材料,他将材料按照不用的比例分成了十数份,一一做好记录,当然,他还不敢将这些材料放在一起,全部分成小包放好。
有了制作黑火药的材料,张承天还暗自嘀咕,他*妈*的,以前所学的理论是比较多,可那种教育制度就是培养出一些高智低能的学子。包括他,虽然也是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理科生,但连这种化学实验,都做的很少,若是以前早就操作过,现在哪用得着重新实验,直接就可以批量生产这种赚大钱的东西了。
张承天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其实他也是在排解内心无奈的心情,将心里的郁闷、迷惘的心绪,全部都借着此次捣弄这些东西给迸发了出来。
到了夜晚,天空已是灰蒙蒙的,张承天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就走出屋子出来舒展筋骨,村子一到夜晚,已经寂静很多。
村里巷道路口,张承天遇上了几队巡夜的院卫,他是村里的名人了,互相打了个招呼,他就开始四处溜达。
迎着正月刮的寒风慢步走到村口,刚到南湖,只见远处的湖面,在夜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醒目,南湖水面就像是被一层轻纱胧住了,有一层薄薄的保护层。
湖边的柳树悄悄的冒出了新芽,枝条在轻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这种景色,很迷人,张承天便不由自主的心情放松,他闭上眼睛,嘴里呼出白色的薄薄雾气,想起了在大学时一次与女孩约会的情景。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时也是在湖边,也是一个温馨有月亮的晚上,两人牵手而行,女孩突然望着他说道:“天,我冷!”
“冷啊?天当然冷,现在可是在春天呢,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张承天傻兮兮的反问道。
女孩重重的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娇呵一声道:“我们都认识多长时间了?你难道觉得我不够吸引人?”
美,当然美,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呢?张承天心里暗自想到,可他觉得难以开口说的那么直白,他们都认识半年时间了,女子端庄靓丽,妩媚动人,还是文学系的才女,是哪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心仪对象。
张承天一直对她很好,真把她当成了女神一般伺候着,他心里一直偷着乐呢,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谁不羡慕啊。
可她如今竟然问出这句话,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冷,一会儿问认识的时间,难道她在考验我?
张承天摸了摸头道:“你当然美,我不是经常在信息里说过的吗?”
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他,可能是在看清楚他是不是在认真说话。当她确定张承天说的是实话之时,脸上并无喜悦的神色,将一直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一点,然后另外一只手也从张承天的手中抽出,淡淡的道:“你是个好男孩,我们不适合做男女朋友,做个知心朋友还差不多。”
说完她又说了一声再见,就径自转过身子,永远的从张承天身边走了。
“嘿,嘿,嘿,不解风情。”张承天想到这里,裂开嘴傻笑一声,自言自语喃喃道。
“你好有雅兴啊,自己一个人在湖边欣赏夜景。”从头上传下一个女子的声音。
张承天一愣,当听清楚这个熟悉声音时,头也不抬,嘿嘿笑道:“你不也一样吗?竟然像只可爱的百灵鸟一样飞在树上,这样欣赏的夜景肯定不一样吧。”
女子嘿嘿一笑,从树上跃下,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寒露,说道:“我刚才去了屋子找你,可你不在里面,正准备离开,发现有人在湖边呆立,就过来查看,没想到你在这里欣赏夜色,我,我没打扰你吧?”
来人正是孙尚祥无疑,也只有她,才让张承天觉得有种安宁的样子。来到这个社会以后,她是张承天遇上的第一个人,也是张承天命运发生转折的人,虽然几次见面,都有些不和谐的气氛,张承天还差点被她给误杀,但是越打越感到让对方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没有,没有,如此良辰美景,我正不知道从哪里找个女伴,与我一起共赏夜色呢?”张承天口花花道。
“贫嘴。”孙小妞似是习惯了他的性子,娇声道:“可据我所知,桥府这段时间不大太平,你不怕那些人将你掳走当成人质,给桥家增添麻烦吗?”
张承天一听她的话,霎时变色,后退了两步警惕道:“不会是你要对付桥家吧?”
张承天岂是那种愚笨的人,这个小妞已经来过几次桥府,一直一声不吭未惊动桥家,要是此人是桥家的对头,早就已经得手了。
“哈哈,肯定不是我,要是的话,我岂能几次随意出入桥家,村子里有位老婆婆,可一直在暗中看着我,我与桥家也算是有点渊源,所以受到她的照顾,大开方便之门。”孙尚祥笑着解释道。
老婆婆?张承天心里纳闷,难道是那位二姑?他记起那晚看到的老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也是桥家的高手,真没想到呀,桥家隐藏的实力竟然这么大。
“你说的是二姑?”张承天问道。
孙尚祥看了他一眼,借着夜色发现张承天满脸的疑惑之色,就猜到了张承天有可能见过这个神秘人。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为了找张承天再次闯入桥家的时候,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上了她,她马上闪躲,却始终脱不了她的视线范围,就知道此人的武艺已不在她之下,而且还可能比她更加精湛。
她一直对自己的武艺充满自信,在村子逛了几圈以后,知道此人定是桥府的隐卫,倒不敢放肆乱闯,找到了张承天的住处以后,就是想问问这个人怎么还没死,竟然还来到桥府做了一个家奴。
几次进出,后面那个眼睛见到她只是寻找张承天叙旧,倒没有现身阻拦她,而且到后面,一发现她的到来,便不再对她窥探,让孙小妞如入无人之境般出入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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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