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天招呼人手,准备大杀一场,又有影子卫来报,说温县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大概五百人左右,由一个高的像竹竿,而矮的像冬瓜的两个怪人率领,正急匆匆向着这边赶来。
听到高利发率兵来援,张承天大笑,又见到这两个活宝了,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司马懿那张文静优雅的脸,心道,不知道这个经常做梦的家伙,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张承天刚刚想到的司马懿,此时正是在做梦!
“当啷”一声,一个茶杯掉落地上,惊醒了半卧榻上的司马懿,他抬头望了望厅里的众叔伯,见到他们还在激烈的讨论,知道他们每次都说的是一些陈腔滥调,毫无建树的废话,使得他马上就睡着。
司马懿正了正神,想起刚才睡着时出现的梦境,幽叹一声:“刚才,我又梦见了同一个梦,感觉这个梦越来越真实,而当每次梦醒后,我的胆子就更壮。而且,大的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仲达,我们讨论的事情,你的想法认为该如何?”二叔司马佩见到司马懿醒转,问了一句。
“我的结论是——”司马懿用手托住脸腮,开口道:“杀了他吧!”
“啊——”
“叮铛!”
屋里十多个人,听到他的话均大吃一惊,而他三叔正在把玩他的秦朝玉马,更是被司马懿这么大胆的话吓了一跳,玉马竟然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我的秦朝玉马!”三叔嚎啕大哭道。
司马懿对众叔伯的表现似是习以为常,不以为然道:“杀了他便一了百了,免伤脑筋。”
三叔捡起地上的一块玉马碎片,心痛道:“烂了!”
他旁边的四叔转头看了看自己三哥,然后对着司马懿道:“仲达,你在开玩笑吧?”
其它叔伯也一齐看着这位侄子,二叔也道:“许临是董卓的第一智囊,谁敢动他半分?”
四叔又补充道:“何况他奉董卓之命前来招揽我们司马家,机会可难得啊。”
三叔将那块玉马碎片捡起,听到他们讨论,也说道:“四弟说得对,答应他们后,董卓若是取得天下,那我们司马家以后就是前途无限呀!”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如今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加上还有吕布和许临这文武二将之助,实力庞大啊。”
“没错,董卓如今掌权,百官和万民根本无可选择,只有进贡归顺,才是良策。”
司马懿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各位叔伯讨论,而大厅外面,桥莹与一个与她同年纪的女子,也在听着表哥与众叔伯在厅里的讨论,都感到甚是有趣。
司马懿等叔伯们说完,将托住脸腮的左手换成右手,说道:“各位叔伯,你们的眼光应该要放长远一点,中原数千年历史,每朝社稷也只不过数百年,江山代有人才出,汉室江山覆灭也不足为奇!董卓只是燃起火头的小角色罢了。”
众叔伯都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一怔,可他们细细寻思,也觉得他说的有一番道理。
司马懿继续道:“他虽将原来大汉天子姓氏孙恢复为血统姓氏刘。可董卓自立十四太子为帝,却于理不合,天下有野心者必群起而攻之。若是群雄进攻洛阳,天下大军必屯兵于河内。”
“到时候大军为倒董为名,大肆抢掠,司马家为河内巨富,到时必成众矢之的。”司马懿微微一笑,接过丫鬟端来的茶茗,哫了一口,道:“我们司马家,此时的处境,就是因一时的名声而失天下之大势,夹在了董卓与各大诸侯之间。若真是到出现那种情况之时,悔之晚矣,司马家的损失必定是难以估计!”
二叔开始点了点头,后又摇头道:“那我们可以婉拒董卓呀,可杀了许临又有何用,只怕是不智之举。”
司马懿笑道:“杀掉许临,如同断了董卓一只臂膀,到时这只恶虎无牙,不足为惧。另外,我们展现了实力,各方势力对我们司马家也有所顾忌,必然不敢贸然抢夺。”
司马众老听罢司马懿的话,均点头认为有道理,只听人群后面一个中年人细声嘀咕:“此策可谓万全之计。”
“对!”有人附和道。
而三叔司马里却叹道:“可惜了这么一场大富贵,难道我们司马家就不能像桥家一样,拥有使不完的钱财?”
“三哥,我们司马家可比不得桥家,桥家一直享受着大汉的福荫,家业从未败落。但你可别忘了每年都有诸侯前来向我们司马家索要军费,但是只要仲达一出面,事后这种讨粮的事情却都是不了了之了吗?你难道不相信侄儿会振兴我们司马一族吗?”四叔司马景看着这个喜欢钱财的三哥说道。
“对于仲达的权谋,不仅是我,就算是七街八十铺都认同。”三叔瞄了一眼手中的玉马,笑着道:“我们向钱看的什么都不会,你有什么好办法,就放心的去做吧,反正三叔是铁定支持你的!”
众人哄笑,四叔又道:“就是了,有仲达的点子,我们还怕什么?”
司马里看了看自己的玉马,却不确定的低头细声道:“他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到吗?可我的玉马——”
司马懿看了一眼司马里,笑着道:“三叔,不就是一个玉马么?若是我们每年剩下向董卓进贡的三十万两银子,难道还不能买一只秦朝的玉马吗?名声与钱财,三叔你会选择哪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钱财啦!”司马里不假思索道。
司马懿刚好将茶杯送到嘴边,“扑哧”一声,茶水四溅,哈哈大笑道:“真好诚实的三叔。”然后他举起杯子,对着自己这些长辈大声叫道:“为了司马家的兴盛,我敬各位叔伯一杯,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司马里叫道:“仲达,这是茶,不是酒,待你的计划完成后,三叔将我的二十年老窖酒拿出来,我们叔侄再喝个痛快!哈哈——”
议事结束,司马家众人散去,只留待司马懿一人在大厅中,他喃喃自语道:“钱与名声大家都会选钱,可换作钱与性命二选其一,他们又会选择什么呢?”
他正沉思间,后面一人拿着竹剑,“啪”一声敲在了他的头上,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敬你的天下第一懒鬼。”
门口还有另外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响起:“是谁从江东回来以后就说,我们起床后就要习武练剑的?”
司马懿见到五个小家伙手里拿着自制的武器围了上来,其中最小孩童还被大一点的抱着,他摆摆手无奈道:“你们没见到我刚才正在与各位叔伯议事吗?”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看到二哥你一直在这里睡大觉——”
“这么没口齿的人,大家说该怎么惩罚他?”个子最高的司马遵提议道。
司马遵排行老三,今年也才十二岁,个子虽高,可满脸稚气,此地除了司马懿以外,就是他最大了。
众兄弟马上紧紧围住司马懿,其中四弟司马源用手指着他奸笑:“杀了他——”
司马懿听到此话,马上吓了一跳,难道我刚才与叔伯们说的话,竟然传到了外面?就连这些小兄弟都知道我说过此话了。要是此话还没实施,就张扬了出去,那可是司马家一大祸事!
他一时间急道:“你们胡说什么?”
众位兄弟齐吼:“我们杀了你——”
就连那个仍被老五抱着的七弟司马未也牙牙学语:“杀,杀——”
司马懿抱头抵挡住他们的攻击,这才安心,此时他脸上也是冷汗嗖嗖,原来老四刚才喊的只是孩童无心之言。想清楚此点,忽然呲着牙道:“你们这帮小屁孩,想要对付我,谈何容易!”
他一把抓住正面的四弟司马源裤脚,就将他整条裤子扯了下来:“你这个还要我帮你刷屁股的小子!”
“胡说,我三年前就已经——”司马源被二哥脱了裤子,急忙大叫。
“哈哈哈——”
众兄弟哗然大笑,可对司马懿攻击的更猛烈了!
老三司马遵是几个孩子的头头,他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杀!”
“你也要我帮你抽裤吗?”司马懿马上将进攻目标对准了他,笑着道:“退下,臭屁小子!”
司马遵赶忙后退,可此时四弟司马源对着最小的弟弟叫道:“七弟,出绝招,攻城车——”
司马遵说完,与五弟司马录两人抱着七弟,就向司马懿靠近,那老七司马未只是个三岁孩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两位哥哥的指使下向着二哥脖子上捅去。
“噗!”
棍子正贴在司马懿的脖子正中,虽然是小孩童的力量,可也让他的头向后一仰,就在此时,老二司马遵和老六司马全一人抱住他一只脚,猛地向前一拉,司马懿“啪”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可恶,你们这群小子,怎么能这么卑鄙?”司马懿大吼,可他的身子竟然被五个小孩压住,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司马遵笑着道:“二哥,我们比你口中说的那个桥家九哥,谁比较厉害一点?”
“他这两天就会到河内,到时你们去试一下他就知道了!”司马懿脑子里出现了张承天那张带着痞气又帅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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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