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滑稽版本的“不来美”表演持续了一个小时,尽管后面越来越正常,但也仅仅是能力不及的缘故。
唱到最后,格林这个主持人又邀请所有人一起演唱《今夜无人入眠》的正式版。
反正有不少古典派的大佬,还有两位跨界天后,倒是唱得恢弘壮气,气冲云霄。
等庆功酒会散场之后,爱丽丝在路上向妈妈吐槽道:“城里人真会玩,我们乡下人都跟不上节奏了!”
谢远苦笑道:“你是在说谁呢?谁带的头?现在又是其他人的错?你什么都没有做?”
爱丽丝振振有词地道:“是格林先生让我这么干的,我欠格林教授一个奖杯想赖账,所以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这么做的。”
卫淑华揪着她的耳朵道:“又和人家打赌了?我看你长大了怎么得了,迟早变成一个难赌鬼去了。你不是那么聪明吗,为什么还会输了呢?”
爱丽丝老老实实地道:“格林先生问我谁会得最佳古典器乐演奏奖,我只好说格林教授得奖了,于是就输了。”
卫淑华盯着女儿看了两眼,抓着小把柄道:“你只好说?意思是你早知道结果了,是不是?”
爱丽丝使劲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不过,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再说了,华纳的攻关也是很厉害的,我怎么可能输呢?不就是一个奖杯而已,格林先生不稀罕,我也不在意。”
最后两句倒是说得理所当然,于是就被妈妈修理了。“我就知道,所有奖杯奖状你都要全部送出去,生怕妈妈让你再拿第二张,给你增添心理压力是不是?”
爱丽丝扯出谢远当挡箭牌道:“爸爸不是一直告诉我,荣誉只是对过去的肯定,我们要立足现在,放眼未来吗?骄傲自满是人生最大的敌人。”
卫淑华搂着姑娘道:“你嘴巴太会说了,妈妈还要打两下才觉得出气。”
爱丽丝害羞地道:“多大得人了,还要挨打,多不好意思。”
卫淑华理理她头顶开始变形的花冠道:“我都忘记女儿大了,都马上十二岁了,大学都快毕业了。告诉妈妈,你的发型是怎么想出来?”
爱丽丝笑着道:“很简单啊,人家都是带装饰,我认为直接用头发来当装饰也一样啊!”
回到家中,爱丽丝认为是和老太太谈论一下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了。呸呸呸,是自己发展前途的时候了。
趁着老太太还在床头上看书,爱丽丝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两眼,摆出一副有事情要说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谢兰放下书本,对丫头道:“进来吧,是不是想告诉奶奶你又得奖了?”
爱丽丝规规矩矩地走到奶奶的床边,找个小马扎坐在下面道:“不是,奶奶,我觉得我好像犯了人家的忌讳,是不是该消停一下子了啊?”
谢兰叹气道:“你又捉弄谁了啊?”
爱丽丝摇头道:“奶奶,一个都没有作弄。我是觉得我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还是个小女孩,就蝉联了两届格莱美的最佳单曲,都拿了五个格莱美奖杯了,其他人都会有意见的。”
谢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是啊,换成我是做音乐的,我也会有意见的。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爱丽丝马上道:“奶奶,我也不怎么清楚该怎么做,所以才过来问你老人家啊!”
谢兰瞪着她道:“别拿奶奶是傻瓜,你肚子里的小算盘可多着啦,至少也会有几个主意,才会过来找奶奶的。先说说你的主意,然后奶奶再帮你参考参考!”
爱丽丝歪着脑袋道:“我觉得可以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爸爸妈妈过去找唱片公司的马特先生,让他不再为我游说格莱美的各种奖项。第二件事情就是奶奶也帮着给华纳的ceo说明一下,说我年纪小,参加格莱美有些不合适的,就不知道这两个主意行不行啊。”
谢兰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琴琴想金盆洗手了吧!”
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爽快的笑声持续了半天才停歇下来。苦笑道:“闺女才多大就知道急流勇退了?奶奶都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聪明,你平日自吹自擂的人情世故通达也不是白说的。是啊,我们中国人在美国过得累啊,前怕狼后怕虎,无论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爱丽丝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国家不强大,文化也落后,当然要被看不起。”
谢兰理了一下她挑染的发丝,默默地望着她良久,最后才欣慰地道:“这个道理,你爸爸是上了大学才知道的,于是就开始叛逆处处和我作对。”
听到爸爸的黑历史,爱丽丝不知道说什么好。谢兰见她一脸不自在的尴尬模样,笑着道:“奶奶说下爸爸都不高兴,说明闺女还是向着爸爸多一点啊!”
爱丽丝连忙自辩道:“我是帮理不帮亲!”
谢兰带着少许感叹道:“丫头啊,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也有应对的法子,奶奶想教你的,你自己都全会了,比奶奶还想得多。奶奶本来也准备等你这一波热度过了,才和你说说这道理,结果你自己就知道,那奶奶就出面告诉大家,你不会再参加格莱美的评选了。”
爱丽丝甜甜地道:“谢谢奶奶。”
谢兰瞪了她一眼道:“现在你可以安心地赚钱,也不碍着人家,合你心思了吧?”
被说中了心事,爱丽丝小脸一红道:“奶奶,丫头唱歌赚不了多少钱的,还不如我卖玩具卖彩虹箱,写程序赚的钱多。”
谢兰拉着她的小手道:“你的玩具和彩虹箱子究竟赚了多少?奶奶可想知道确切的数字。”
爱丽丝笑盈盈地道:“去年一年总共卖了九十七万多一点,抛出工人工资之类的费用,纯利润是七十万左右。不过今年大概要少一些,预计只有五十万,明后年大概每年就二三十万的纯利润了。”
谢兰又道:“你去年其他收入是多少?”
爱丽丝老实地道:“去年的两张唱片收入是八十多万,索尼又给了我四十五万的软件款项。好像再过几年,我就是千万富翁了。”
谢兰挂了她的鼻子一下道:“看看你,说起赚钱就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一样,奶奶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送报纸一年也才几十美元。怪不得所有人都要收拾你,你爸爸天天都说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压力太大。不过,你还没有说你的网站挣了多少。”
爱丽丝苦着脸道:“全部都在亏本中……没有赚一分钱。”
谢兰失笑道:“这才是你的秘密武器是不是?你转弯抹角地藏得那么紧,一天到晚都在上面忙,是不是准备当比尔盖茨第二啊?”
爱丽丝咬着小嘴皮子道:“想是有点想,不过就不知道做不做得到!”
谢兰摸着她的脑袋道:“所以你都将未来规划好了?将来主要就是经营网站?奶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赚钱,不过这是新出来的事物,你在开始就加入到其中,就算失败了,也不会亏本的。至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爱丽丝盯谢兰道:“奶奶,我在诺亚学校的时候,和在纽约大学旁听教授讲课,都知道现在正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即将进入信息时代。信息时代中计算机是主体产业,网络则是最根本的渠道,只要占据了任何一处,都会大有收获的。”
谢兰正色地道:“因为计算机已经被其他公司早早占领了,于是你就准备去占领网络这一块是不是?”
爱丽丝眉飞色舞地道:“是的,奶奶!”
谢兰叹息一口气道:“你拉上安妮公主一起成立网站,其实不是为了好玩,而是早有图谋的,是不是?不过你可知道,安妮在经济上可没有你预料中的帮助那么大,她可不是真正的想拿多少钱出来就有多少钱的。”
爱丽丝点头道:“奶奶,我知道,所以今年我们的吧啦吧啦网站就不会亏本了,至少能赚一丁点。”
对于这个,谢兰也看了不少分析,依然弄不清究竟如何赚钱,于是直接问姑娘道:“是不是靠打广告啊?”
爱丽丝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实质上也会靠打广告,但我的广告其实和电视广告完全不一样。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靠插队作弊,谁给我广告费,我就将它公司的广告移动到我结果的第一个位置,我连广告制作都节约了。”
谢兰思索了半天,然后终于弄明白了丫头的意思,无奈地道:“也就是说你的广告还要靠大家自己找。就好像大家要找咖啡,星巴克咖啡给了你广告费,你给出的第一个结果就是星巴克。要是不找咖啡,星巴克的名字也不会跳出来的?”
奶奶真聪明,一下就知道了关键。爱丽丝点头道:“奶奶说得很对,你看我这个广告奇葩不奇葩?”
谢兰瞪她道:“奇葩是这么用的吗?”
爱丽丝只好换词道:“我说错了,是奇怪。”
谢兰继续教训她道:“你的哪样东西不奇怪?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