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荒古雾气喧腾,张野已经带着已经分成二十个百人组的流民,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年轻力壮的挖渠,岁数大的烧荒,妇幼去采野菜。
人们都沿着曾经的河道清理,并根据刘睿的设计,在荒古内六个地方建立蓄水池,等南直隶的人们陆续过来后,就开始伸延到各个角落的水渠了。
有肖海山,这里的粮食物资正在陆续进来,但仅凭刘睿和肖海山从胖郑那里得到的财物,被七八千人消耗,还要建造这多人的家园,怕也是熬不过大半年。
如今已经是谷雨了,紧着忙活也赶不上今年的耕作了,更何况新开荒的土地,头一年的收成也根本不能指望。
巡按自然是忧心忡忡,那多饿狼扑进荒古,就等着吃肉,却没人舍得拿出一文钱来资助这多流民。
“子玉,这件事就是压在为师心里的刺儿啊,到时候七八千人啊,要是顿了顿,一下子闹出事来,那些儿非但一旁看热闹,更是会趁机落井下石,把为师往死了整的。”
子玉,是师傅才给刘睿起的字号,子,尊也,玉,高贵而纯洁,乃激励刘睿上进的意思。
刘睿望着山谷,笑道:
“师傅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件事徒儿早有筹划,用不了几日,就会有很多人上杆子拿出钱来。
哦,这是徒儿整理的荒古三年开发经营计划,还有成立小青山股份有限公司的章程,师傅看过之后,就会明白徒儿的苦心了。”
巡按接过刘睿递给自己的资料,无奈的叹息着:
“反正,在别人眼里随便一件事,到你这里都能弄出花来,馊主意满天飞。
这一次,又来个啥子股份公司,听着咋和商贾有牵连的,士农工商兵贱,把农民打入商贾一类,这可荒唐。”
这也咋好,师傅食古不化的总是拿老规矩审核刘睿的事情,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不是商贾的意思,就是成立一个部门,把小青山,哦,也就是这个荒古的开发,管理还有投资收入都统一管理,其实请先仔细看一遍,这也是为了对付那帮子饿狼的唯一手段。”
巡按点点头,依然狐疑万分:
“你不是说,你要利用经历司的身份管理这里吗?这会儿又弄出这个,真叫师傅莫名其妙。”
一个经历司没权没力度的,更别说到时候咱还是一个小吏的身份,凭什么抵抗对付那帮子饿狼的绞杀!
再说,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没钱还谈什么今后。
赵文华大帐,正坐在软榻上被美娇娘按摩的赵文华罗龙文,也一起看着才从肖海山那里得到的小青山三年开发计划,还有就是什么股份公司了。
就听赵文华闷哼一声:
“这是专门咱这些打秋风的人来的哦,还觍颜说什么一起发财,纯粹胡闹,在辽东只有卫所编制,这里的开发隶属盖州卫,就应该由掌屯都司和经历司出面管理,那什么股份公司就想唐塞本官不成?”
罗龙文毕竟商贾出身,看着这多东西,渐渐地两眼放光:
“这份儿股份公司果然好主意啊,用章程把合作经营的事情名文规定,各有其责,按照投资分红,公平合理,却是好法子。
就是有漏洞,一旦所谓的董事会暗中搞鬼,利用把持的财务账务做鬼,那不是轻而易举,还谈什么公平,嘿嘿,这个刘睿也就这点小聪明,也没啥过人之处。”
赵文华却是眼睛一亮:
“哦,还有这个好处,那般,这个董事会,本官一定要进去的了。
按照这个三年计划,这个荒古一年所产却也有些儿奔头;只是,叫咱出血却也妄想。”
罗龙文撇嘴一乐,却也没有接话,这赵文华一向吝啬,只进不出的手,这要是叫他自己出血入股,确实是难为了。
二人被伺候着吃过早饭,罗龙文就出去找到了肖海山。
“都说,海山兄在辽东路子通,更和各路蕃子有关系,在下受公子委托,想海山帮着苟洽一下,我这里带来了十万斤铁条,准备私下里和蕃子交换红松原木,不知道海山能否尽快弄出门路。”
盐铁茶乃朝廷名文禁止和塞外蕃子贸易的,但大明,一向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无论藩王还是功勋阶层,乃至有关部门官员武将,哪一个都暗地里走私这些儿,既免去了赋税还能有暴利,乃人们吃野草发外财的必然财路。
肖海山心里大喜:“坝上正要准备财路出征漠北,这真是瞌睡送来枕头啊。”
“大人请放心,海山就是啥也不做,也要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保证叫大人也从中落得自在。”
雁过拔毛,罗龙文既然私自和自己说这个,其背后的意思自然昭然若揭。
诱饵下去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刘睿知道,这几路要是弄明白其中的妙处,赶到这里分羹股份公司的董事会,怕也是两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里的事情,和巡按还有张野交代一下,就离开了小青山,一来,要回卫城。
把这件事和几个父辈解释一下,自然还有便宜大哥王参将,想要挤兑那吝啬鬼赵文华,岂能是自己露面出手的。
来到百花阁,如今的翡翠园已经是另外一种气象,门面正在组织扩建,院子也被扩建,一片忙碌。
没看见翡翠的影子,却看见一个精致的穿着下人丫鬟服饰的妙人儿低着头迎了上来,跪下行礼:
“奴婢有礼了,公子外出一个人没人照顾,翡翠姐这多日惦记的不行,说是要抽出功夫把奴婢和如烟妹子送到公子那里,可今儿公子却自己来了,可惜翡翠姐姐这两日忙得很,不在这里。”
这就是曾经在卫城,颠倒众生的花魁上厅行首彩蝶儿!如今青衣素面,却也平添几分娇柔宁静。
刘睿被彩蝶儿伺候着宽衣,换去这多日沾满灰尘的衣服,就听彩蝶儿小声说道:
“那冯琦,上次败于公子之手,颇为不服,这几日竟然从京城越来好几个诗词高手,说是要准备再和公子较量一番儿。
如今也有几个到了,今儿他们在卫学设宴,把翡翠姐姐约去助兴了。”
看彩蝶儿说起冯琦,美丽的眼儿也不免一变,虽然巧妙的掩饰了,但刘睿依然瞬间抓住了彩蝶儿心里的那份儿不甘。
想那冯琦,曾经还是她彩蝶儿的床头客,可如今,娇颜依然却也是春风换夏雨,各自两重天。
花魁就是交际花,被那些儿酸文请去助兴,本是常识,刘睿淡淡一笑:
“如今三哥我忙的**朝天,哪有心思和这帮子酸文泡诗文,吩咐下去,别把我回来的事情说出去。”
自己也不过凭着记忆能盗用一些儿名诗词,一旦和这些儿人聚在一起唱和,什么词牌韵文的可会把自己淹死,还是闪了万事大吉。
忽然彩蝶儿小声说道:
“听说,广宁镇的花魁掕花儿也要到这里来,很多人都开始准备银子,想着一亲芳泽的。
却不知,人家掕花儿卖艺不卖身,就连镇城那些儿花痴都没机会碰到掕花儿的身子、
这里一些儿粗皮却做起了白日梦,嘻嘻,依照奴婢的想法,那掕花儿是奔着公子而来的,就不知道,公子有这个福气,拿下这个号称塞外第一美人儿了。”
镇城的花魁自然比卫城的金贵一些儿,里外都是婊子,却也高明不到哪里。
刘睿苦笑:“难道三哥我就是一个花痴,见一个爱一个不成?”
彩蝶儿噗呲一笑:“却也不像,至少,对着奴婢这久了,也没看公子正眼看人家,难道,奴婢真的叫公子看上一眼的不舍得?”
说着话儿,勾魂夺魄的媚眼翻飞,柔软风韵的身子贴到刘睿胸前:
“奴婢这多日辞了曾经的行当,专心做公子的丫鬟,可是好多日了,人家身子想的都痒痒热热的,不信,公子摸摸这里。”
这多日,咱刘睿也是一个人黑的白日的瞎忙乎,如今这妙人儿这般贴上,任君品尝的一副香艳,刘睿根本就没想过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