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怀里楚楚可怜的嫣然,刘睿一时间难定心怀,想着这丫头往日那无忧无虑的天真坦荡,却如今柔顺哀怜的样子,不可抑制的心里阵阵发酸。
就这般接受她,却没来由的把脑袋弄得五彩缤纷,绿油油灿烂无比,如何了得,可是。。
“那啥,你的父亲不是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不说连彩礼都接了吗?”
虽然知道,此时此刻,问嫣然这个,无异于挖她的心儿,却也实在不能不去问。
果然,嫣然惊恐的止住呜咽,啊的一声,抬起红红的眼,瞪着刘睿: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奴都把一切给了你,到这会儿,还问奴这个?
那门亲事,本就是笑谈,奴家一个商户身份,如何能高攀人家金科进士的门槛,不过是想把奴弄进他家做小妾罢了。
奴拼死不干,却被父亲绑在闺房,根本不给奴逃出去找三哥的机会。”
刘睿就觉得耳朵火辣辣的一痛,却是丫头说着来气,趁机恨恨的在那里咬了一下。
“哼!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三哥了,不想那一日,来了一个老道,笑着问奴想不想见三哥,奴说想,然后果然就见到了你,然后。。
然后就是和奴那样疯狂的。。呀,不说了,好羞人的,放心吧,三哥,奴如今已经是三哥的人了,连骨头带肉都是的,今后,奴好好学女红,一定做一个三从四德的贤妻好吗?”
那般还是曾经的疯丫头吗?
刘睿心里绞着痛。
果然是金辉老道弄出的勾当!哼!早晚叫你得到小爷的报应!
还他奶奶的一派宗师,竟然用迷魂大法叫嫣如失去了灵智,迷迷糊糊的把别人当做了自己,一夜风流,如今,张冠李戴的自己却如何忍心分辨!
“那、、、如今你的父亲何在?那金辉老道还有吴欢赵坤是否还在你的家里?”
怎说,也要去和金辉问个明白,不是答应咱为嫣然给咱一个交代吗?
“父亲几日前就和肖粮长去了卫城,老道和那些儿混蛋,在送奴到这里的同时,也都去了卫城。”
怎的才从南直隶来的嫣然的父亲也和肖海山搅在了一起?
难道,之前二人就有渊源?
都去了卫城,而自己的打算,那是暂时避开那里的纷争的,此番儿却也不能过去,不然必成成为几方面的焦点,弄不好会埋下极大的祸端的。
“好嫣然,夜深了,你还是先回家休息,三哥还有事情和朝阳宫的人说话。”
嫣然把身子塞进刘睿怀里,紧紧的抱住,几乎声势力竭的喊着:“不!奴绝对不回去,再也不离开三哥了,怕一会去,就再。。”
刘睿紧忙捂住丫头的小嘴儿:“别瞎说,三哥好好地,如何看不见,那。”
这般不尴不尬的,却如何安顿这丫头,实在是为难了。
丫头却破涕为笑:“奴知道,还没过六仪,奴也不方便进你家的门,那就去莲花表姐那里。
自打奴把海鲜挣的钱都送给了表姐家里,表姐也原谅了奴之前的不好,这几日奴被父亲软禁,只有表姐过来陪着奴,安慰奴的。”
“也。好!”
刘睿艰难的应了一句,脑袋搅动的更厉害了,一个老大难也就罢了,两个老大难弄到一起,日后更是会叫自己头痛爆炸的,可又能如何?
刘睿叫李勋把嫣然送到杨家堡,才来到朝阳宫宫主面前:“卫城那里没问题吧?”
宫主点点头:“那里依然有咱朝阳宫的人暗中监视把守,加上都司衙门的力量,绝对不应该出事的。
本宫也知道,你最近几天也不想去那里凑热闹,省着把自己陷进烂泥坑。
也罢,就陪着本宫去一趟闾山朝阳宫吧,既然要拜师,就决不能含糊了,趁机把事情做周全了,日后也好叫丫头和你相处,不然不明不白的会叫世人嗤笑的。”
是啊,朝阳宫的千金,嘉靖帝的干女儿是何等身份,又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整日搅在一起,说出去是容易叫人诟病,怎说,这可不是前世那般开放的不像话的世界啊。
去一趟闾山,有七百里,凭着朝阳宫的轻身功夫,来回有个七八天应该搞定。
那关节,卫城那里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小青山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如论如何都要出面了。
也正好,暂时把嫣然的难题先放放。
“就听宫主吩咐,去闾山自然要快去快回,月色娇娇,连夜赶路也是正好,孙儿临行,却要和家人打个招呼,请宫主少待。”
这本是为人本分,宫主也只能点头:“快去快回,本宫就在这里等你。”
刘睿离开海边,奔着杨家堡而去,家里派个人说一句就行了,但嫣然那里一定要想法子安慰的,不然离开的这多日,一旦叫她明白曾经的事情,会出人命的。
那吴欢被自己害的无家可归,自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为了报复坑害自己,把那日的事情捅出去也是极为可能的。
可是,到了那个熟悉的院落门口,举起的手儿却无论如何也没勇气伸出去敲莲花家里的门。
曾经对莲花的迷乱,曾经的纠缠,虽然那是前身的事情,但一个人俩心思,那个潜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也会时常的会因为莲花的泪莲花的伤心而迸发出来,叫自己无可适从。
而此时此刻,却是要当着莲花的面,去面对另一种错乱的感情,这份儿难堪,叫刘睿真的迷乱了。
海城参将府,一个春花烂漫的小院子,莹莹月色下,是掕花儿魔鬼一般慵懒娇柔的身影,流体轻纱裙随风流动,把叫人心里冒火的春色间或从裙底绽放,叫一旁跪着说话的肖海山不断地吞咽着饥渴,却也是胆战心惊。
这般尤物,绝不是他肖海山心底敢丝毫亵渎的。
掕花儿,就是塞外草原的迎春花,而眼前这位掕花儿,更是草原上最最尊贵的一朵鲜花儿,那可是鞑靼汗老俺答的掌上明珠,塞外草原的第一美人儿。
虽然如今是名义上辽东镇城的上厅行首花魁的身份,但肖海山依然不敢把掕花儿和所谓的花魁真实的高级婊子弄在一起的。
“回公主的话,那吴岩有都司衙门和朝阳宫的人照料,不会有问题了,大概,再有几天,所谓的公审就应该开始了,公主准备如何行动?”
掕花儿叹口气:“大明虽然渐渐走向败落,但还不是咱鞑靼人能够一下子对付的,有些事不能急。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利用这次辽东军政大洗牌,把咱们的势力扎根下去,再有就是趁着辽东被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尽最大的可能,弄到急需的粮食铁器和食盐。
漠北的俄罗斯人已经步步紧逼了,为了那里的事情,这里还是先稳定忍耐才是。
对了,绑架那个刘睿的事情就暂时放下吧,先如今这小子和朝阳宫的搅在一起,弄不好更有麻烦。”
掕花儿把摘下的花儿扔进水里,看着花瓣儿随着水儿漂流走了,才苦笑着对着肖海山吩咐道:“只是,你一定尽快从刘睿那里弄出秘密,到底所谓的海外仙岛是否真有其事?”
“属下尽力就是,但那刘睿猴精的,怕也。。”
掕花儿慢慢点头:“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就只有本公主牺牲色相了。”
肖海山如释重负:“那是,有了公主出面,那个小色鬼保证入瓮,绝不会逃过公主的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