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妻子的思维哭笑不得,而后还有让他更诧异的,以濛指着那辆单车对他说,“祁邵珩,上来,我载你。”
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听来,像是命令,却能暖人心。
但是这话到底不该是一个小女孩儿说的。
“阿濛,若是想,也该我载你。”
女孩子骑车载男人,这思维也只有祁太太这样**的人会有,向来所有的像以濛这么大的小女孩儿,哪一个不是喜欢撒撒娇,即便是骑着单车,也该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来载。
祁邵珩问以濛,“你确定要载我,就算‘小白’能撑得住,你能撑得住嚒?”
太小看她了。
“你,上来。”她说,像是要赶快证明给他看一样。她催促着,他上单车来。
见他妻子一脸认真的模样,祁邵珩也不拒绝,坐在他妻子的单车后面。
单手环着他妻子的腰际,祁邵珩问她,“累吗?”
“不累。”
是谎话。
这条路不好走,但是她如果累,那么工作了一天的他岂不是更累。
常年参加舞蹈训练,以濛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骑单车根本累不到她。
单手环在他妻子的腰际,祁邵珩从她背后抱着她,两人没有再说话,相处气氛却前所未有的融洽。海风,海浪,曲曲折折的海滨步道上,落日余晖,漫天晚霞,30岁的祁邵珩坐在21岁的苏以濛的单车后面,回家。
*
隔天,一切工作大致处理好,祁邵珩带着以濛回到温哥华的维多利亚市去见祁涵。
知道祁邵珩一早就要来,祁涵一早就在等。丈夫matteh在外工作,四十多岁的祁涵在温哥华是地产项目业界翘楚,夫妻两人都很忙,但是因为祁邵珩来此的缘故,亲人重要,祁女士也放退掉了近几日的工作,等着其弟过来。
黑色缎面旗袍,简答发髻扎一支发钗,这么多年过来,祁涵跟曾经的冯夫人一样,即便身居海外骨子里也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东方女人。
家里,每年的圣诞节倒是不隆重,都是按着国内的春节来过年。
matteh先生和他们的独女jessica都是东方汉文化的爱好者,家里有着这样一位地道的东方女人,他们自然愿意和祁女士一起过春节。
十八年,祁涵常年定居海外,女儿jessica多少岁,她就在守着她母亲的生活的地方生活了多久。
这几年,祁涵不曾回国,但是祁邵珩经常到加拿大出差,姐弟两人倒是常见面,彼此电话联系多,计算是太久不见,也不觉得生分,通电话也大都是她依着长姐的身份絮絮叨叨。
虽然不在国内,可祁涵一个女强人对祁家的现状了若指掌,老爷子一直退居后位,同父异母子女间的股份争夺在所难免,祁家不太平。
以后,老爷子退位,会更加不太平。
祁家三女祁文虹虽然是多年作画的画家,混迹艺术市场,但是祁涵知道那个女人野心不小,长兄祁文彬从来都不是勾心斗角,城府深重的人,如若一日祁文彬做出过分的事也大都是不安分的祁文虹教唆为多。
那个女人,不寻常。
见jessica过来,打断了祁涵的思绪,招呼女儿jessica过来,祁涵说,“娉婷,你舅舅过来,你可要有礼貌。”
jessica中文名字,随着母亲的姓氏祁,名,娉婷二字。
祁涵性格冷硬,少了女子的温婉,给女儿‘娉婷’两字就是为了让她贤淑温婉有礼。
可,自小在加拿大长大,一半东方,一半西方混血的姑娘,怎么可能安安分分,文文静静。
就像叫文静的姑娘都恰恰相反一样,jessica性格奔放开朗,和‘娉婷’二字根本是不沾任何关系的。
庭院外的停车声,让祁涵收了思绪,怕是来了,脸上带了笑意带着jessica到外面去迎一迎。
以濛下车,看到笑得温和的祁涵,和她少有的印象中的祁女士不同,见她过来挽着她的手,倒是让以濛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映了。
“路上累吗?”
嘘寒问暖的,不是客套是真情实意的情感流露,让她倒是有些受*若惊。
jessica在看到以濛的那一刹那,突然认出了她,fairy!
她就是她在小教堂内看到的fairy,jessica失神的瞬间到不知道她的舅舅娶了这样一位漂亮的‘小仙女’。
小仙女是好,可是两人的年龄差,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没有人注意到18岁的祁娉婷一个人竟然想了那么多,祁涵顾着招呼以濛和祁邵珩向客厅走去。
以濛被祁涵拉着走在前面,祁邵珩走在后面。
看以濛时不时的回头,祁涵突然笑道,“不用再向后看了,邵珩认得路,丢不了的。”
如此直言不讳的戏谑让以濛骤然尴尬。
这番调侃,让以濛意识到被这几天,除了祁邵珩工作,在温哥华祁先生对她可谓是形影不离,时间久了,人生成了惯性,他不在身边了她只是暂且不太适应。
到了客厅,祁涵打量着以濛的同时,看着她印象中的这个在祁家各种家宴中极其淡静漠然的小姑娘,有些时日不见,竟然生的这么美,是个美人坯子。
祁涵对其弟的眼光很满意,家里的菲佣端了茶水过来放在茶几上,以濛先倒了一杯端给祁红,女孩子嗓音淡雅,“您喝。”她说。
国外居住时间久了,祁涵早已经适应了所有外国人向来‘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见女孩子主动倒茶,她以为小姑娘不生分,怕是渴了,自己倒水喝。
一共倒了两杯茶,一杯她端起来,直接给了祁涵。
真是个董事的孩子。
祁家‘奉茶’礼,是晚辈见长辈必须要做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可该有的礼节丝毫不含糊,祁涵想,看来苏佳慧把她教的很好。
“你喝,你喝。我不渴。”祁涵眉眼轻弯,“以濛到这儿来不必生疏,就是自己家随意一些。我们家没有老宅那么多繁琐的不得不尊的礼节。”
“诶。”以濛应声,长辈的话,遵从,听。
祁邵珩尾随其后进来,坐下后,直接坐在了他妻子的身边,祁涵有意注意到,小姑娘一共刚刚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她,而另一杯递给了祁邵珩。
这个姑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识大体,人的行为举止最能看出曾经收到过的教养。
可以,不会很多,但是女孩子唯独不能缺少骨子里的那份得体气质。
以濛的沉稳是祁涵所喜欢的,女子就应该如此,不言说却都是风韵,花枝招展口舌如簧的女人成不了大气候。
没有丝毫的避讳直接就在祁涵的面前,将手揽在了他妻子的腰际处。
注意到祁涵有些错愕和诧异的视线,
以濛尴尬。
这人,真是
习惯了他如此不分场合的亲昵,不能拒绝,她对他只会无奈。
“长姐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我没有想着给您准备什么,倒是阿濛记着,给您买的一套泡茶用的青瓷,等下,您看你喜欢吗?”他的一句话,让她心虚了。
初见,要给长辈准备礼物,她完全忘记了,要不是祁先生有意帮她准备,帮她解围,她今日一定要为此愧疚。
再者说来,她哪里知道祁女士对茶瓷的喜好呢?
只是一觉睡醒后就跨越了大洋彼岸,到了温哥华,哪里有心思准备这些。
环在他妻子腰际的手,祁邵珩感觉到了以濛背脊的僵直,无声的在她背后示意她放松。
“以濛,有心了。”祁女士的话让她受之有愧。
嘴唇动了动,她本想说明白的,祁先生知道他妻子的性子,扣在她腰际的手紧了紧,为的是不让她乱说话。
示意刚才让菲佣带进来的那份礼物打开,碧色青瓷,看得出是古董上品,就连只对古董略知一二的以濛都看得出这青瓷是出自宋代年间,翠色莹莹,古董市场上怕是也买不到,价值不菲,应该是拍卖会上拍下的。
“阿濛的茶艺很好,有空了,大可给长姐泡茶喝。”
“好,好。”
祁涵听她弟弟说的话,虽然面色含笑,可她听得出,祁邵珩对这个小姑娘的用心,半天进来,半句话不离他的妻子有多好。
好不好,在祁女士看来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要觉得好。
“邵珩,你和以濛住三楼,三楼的卧室已经让菲佣收拾出来了,缺什么少什么再说,自家人不必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