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你和以濛住三楼,三楼的卧室已经让菲佣收拾出来了,缺什么少什么再说,自家人不必客气。”
“这个自然,长姐不用费心。”
祁娉婷跟着菲佣去取糕点,回来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攀谈的一众人,很热情地用拥抱礼节拥抱祁邵珩,“u's、been、a、long、times、i、last、time”(好久不见,舅舅。)
“娉婷,已经这么大了。”
“是的啊。”俏皮的眨眨眼jessica说,“我可是和你的‘小仙女’的年纪差不多。”
这句话调侃味道十足,小仙女指的谁?一切不言而喻。
“小仙女,初次见面,交个朋友怎么样?”
jessica的中文不是太好,但是勉强可以交流,以濛听她蹩脚的中文,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却是把手伸了出去,握手礼。
哪有这么和人打招呼的,这孩子。
祁女士,听祁娉婷这么说,知道她这不省心的女儿又在别人乱加定义名词了,“娉婷,别没大没小的。”
祁邵珩倒是听懂了,听到jessica对他妻子毫不顾忌的称呼,只是想笑。
糕点摆在茶几上,英伦红茶,一家人一起攀谈闲聊。
18岁的jessica和21岁的苏以濛,明明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可以濛看jessica却像是真正在看一个孩子。
穿着再成熟,也不是心性上的,开朗健谈,幽默的言语风格,才是18岁的女孩子该拥有的。以濛想自己的18岁,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明朗的笑容。
jessica的中文以濛并不是听得太明白,一知半解的听她说话,静静地听。
祁女士看自己的女儿和以濛简直就是两种极端,一个太聒噪,让她觉得头痛,而另一个呢?太安静,安静点好,但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
虽然祁女士没有多说什么,却在和祁邵珩谈论工作的间隙时不时地打量一下以濛。
这个小姑娘,很特别。
jessica端糕点给以濛吃,以濛没有拒绝,下午茶,英伦红茶搭配玫瑰糕点,有着西方人特有的闲散舒适。
所有人都在红茶搭配糕点的时候,以濛觉察到,祁邵珩并没有,他手边只有一杯红茶,将自己的那一份递给他,祁邵珩为他妻子的如此的举止微笑,以濛却听一旁的jessica说,“uncle祁,有乳糖不耐症,玫瑰糕点加了不少鲜奶,你还是不要吃了。”
乳糖不耐症?
以濛错愕,她从来都不知道。
在宜庄,每天早餐,这人似乎从来都不喝牛奶的,有心的话,会注意到,但是她似乎从未注意到。
曾经,她做的鲜奶糕点,他好像全都吃了!
以濛漠然,记挂别人喜好这样的事情她却不是没有做过,记得之诺的海鲜过敏,所以她从来不吃海鲜,记得之诺最爱喝的蓝山咖啡,她也常喝蓝山咖啡,就这么到后来她的潜意识就一致认为,海鲜过敏和爱喝蓝山咖啡是自己的习惯。
可,对于祁邵珩的喜好
哎,一无所知吧,即便在一起这么久。
一叠玫瑰花西式糕点让以濛出神了很久,祁女士并没有发现异样,她依旧在和祁邵珩攀谈,聊完工作后开始闲话家常,祁女士除了中国的古陶瓷,也很喜欢玉器。
英式印花的茶杯,祁涵一眼就注意到了祁邵珩无名指上的玉戒,太过别致的设计,“是婚戒嚒?”
迎着祁涵的视线,祁邵珩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说,“是。”
“设计倒是很有意思。”
看的出祁女士的兴味道,祁邵珩将手指上的戒指脱下来给祁涵看。
玉器收藏爱好者,对于自己喜欢的玉器如果可以都有想要拿在手里把玩的**,‘职业病’。
祁女士拿近了看更是觉得赞不绝口,繁复的雕刻工艺是上成品,玉器,不同于金银,不俗。
婚戒,一定不是一只,男戒,女戒,本该是一对成双才是。
想到这儿,祁涵的视线就像以濛的握着茶杯的左手无名指看去,小姑娘的手白嫩纤细,扣在樱花印纹上很惹人眼,十足的有韵味,可就是看不到祁涵想看的戒指,空空如也。
即便在听jessica说话,以濛侧过头的瞬间对上祁女士探究的视线,骤然明白到她在看什么,让以濛内心莫名一慌。
没有一次,从来没有带过那枚戒指一次,不仅仅如此,那枚婚戒似乎被她丢进宜庄的储物柜里后,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现在是否还在里面她都不知道了。
可以坦然的在祁邵珩面前不带那枚戒指,但是,在祁女士面前,在这样的长辈面前,以濛心悸了,下意识的去用茶杯遮掩左手,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如果是别的东西不带也就罢了,总是有的解释的,但婚戒,尤其是一个女子嫁人不到一年竟然不带婚戒,理由怕是不太好找。
说不小心丢了,更会引起人不悦。
知道祁女士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再过镇定的以濛此时也觉得尴尬到极致。
“以濛。”祁涵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和不解。
迎上祁女士难以捉摸的目光,以濛内心一惊。
只见身边的jessica也好奇道,“女士戒指和男士戒指的设计多少有些出入,小仙女你的戒指是什么设计的?戴在你这样的手一定很漂亮。”
就着jessica这么一下挑明,让以濛更加不安,她的戒指别说没戴在手上,就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祁女士真的问起,她连上面的雕刻纹样都描述不出来。唯独对那枚戒指的印象记忆就是一枚玉戒。
果然,听jessica这么说完,祁女士直接问的更自然,“苏丫头,你的戒指呢?设计不菲上品,值得一赏。”
“我没有带着。”既然任何解释任何遮掩都是徒然,以濛向来坦诚。
但是,坦诚的后果就是她预料到的祁女士看向她的神情骤然变得复杂。
“苏丫头,婚戒怎么可以不戴呢?”祁女士的口吻陡然增了长辈的严肃。
“我”
这就是以濛所为难的,她最怕的一个问题被祁女士当面问了出来,一时间语塞不知道作何解释。尴尬间,即便脸上带镇定可内心的慌乱自己最清楚不过。
正为难的时候,她被身边的人握住了左手,以濛错愕间抬眼去看祁邵珩。
他浅笑,视线迎上祁涵的视线说道,“长姐不要看阿濛二十又一,可这性子有时候和娉婷也不差什么,小女孩儿一样的粗心大意,昨天把戒指给了我,今天就忘了带了,您看,这不是在我这里吗?”
寵溺的嗓音,带着微微的责备,只一瞬间就为以濛解了围。
随着他摊开掌心,一枚穿了红线的女士玉戒躺在他的掌心。
淡雅温润的光泽让以濛内心一紧,怎么会在他手里?
明明她都不知道这戒指被丢去了哪里的,他是怎么找到的,他
抬眼对上祁邵珩浅笑温和的眸子,以濛内心满是感激。
祁女士的注意力在那枚戒指上,忽略了以濛此时脸上的诧异和歉疚。
一边看这两枚婚戒,祁涵笑道,“这珠宝设计师,是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位paloma的作品吧,很有她的风格。”
“paloma的作品?”父亲matthe是加拿大珠宝商,jessica对珠宝设计就算不是精通,看得多听得多了,视野也很开阔。
paloma这位意大利的著名设计师一直是jessica所倾慕的,惊艳与她的设计风格,却从来没有想到能在自家人的手上,看到这位设计师的作品,“paloma很少有作品,能请到她来设计,舅舅你也太不简单了,paloma设计的戒指,我可要好好看看。”
祁女士蹙着眉,看jessica直接她手里拿了那戒指去看,无奈又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看吧,看吧,没人不让你看。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样的性格,如果在祁家老宅,怕是你外公早罚你长跪祠堂了。”
jessica笑,“我不是没有生在国内吗,这些可改不了,后天环境所致。加拿大女孩儿我算是收敛的母亲,您知足吧。”
祁女士无奈,她的女儿生就如此,18岁成年和她的期待越来越大行径庭。也罢,健健康康就好,对娉婷她也不做太多要求。
倒是,以濛这个孩子很称她的心思。
看了戒指,祁邵珩的婚戒重新带回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另一枚带着红线的戒指,则是给他的妻子系在了脖子上。
“可不能再忘带了。”他看着她,眸色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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