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故事,是从一个东北小城的一个小小的家属院里开始的。
这个故事的开头也许和很多当时的故事一样:在一个家属院里,所有的邻居们都相处和睦,整个家属院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家庭。有一年,住在‘某栋某号’的‘老谁家的小谁’出生了,是个女孩。第二年的同一天,又是‘某栋某号’的‘老谁家的小谁’出生了,是个男孩。
没有错,我比她晚出生了一年,正正好好365天。
她是在傍晚的时候出生的,“晚潮为汐”,所以叫汐,我是在早上出生的,“朝日为晨”,所以叫晨。
也许一开始,我们的故事就注定是个与众不同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三岁。
那一年春天,我姥爷去世了,整个家属院的人都来给我姥爷送行。四岁的她当时也被她爸爸妈妈抱着来了。不过很快她的父母就去帮我父母的忙了,所以就把她放在了我家的沙发上,拿了一把糖给她吃。
巧合的是,我当时也在那个沙发上,手里也抓着一把糖。只不过我此时没有心思注意她,那时的我正在想那帮熟识的叔叔阿姨们为什么都围着我还在睡觉的姥爷忙活,他们也不怕我姥爷发脾气,你看,他老人家的脸都气青了。
随后,又来了一帮人,他们和那帮叔叔阿姨们七手八脚地把我姥爷抬走了。惊得我差点拿起手边的电话机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呢。这个人比我看起来高一点,头发比我长一点,眼睛比我大一点,嗯这不是那个谁家的小谁吗?
当时三岁的我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一口还不熟练的普通话:“姐姐。”
她听到我的呼唤,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自顾自地吃自己的糖。
我当时以为她在用糖馋我,所以我也从衣服口袋了掏出一颗塞进嘴里。哼,不就是糖嘛,谁没有啊?
她发现我在向她挑衅了,然后,她就又吃了一颗。
我自然是“跟注”了。
最后发生了什么就很好猜了,我们两个人趁着家长都不在的时候把我们所能找到的所有糖扫荡一空。后来上初中的那年她翻了蛀牙,她把这归结为我小时候那次和她比吃糖害她吃多了。
冤死我
后来她上了小学,我的老爸不知道犯什么神经病,把我也鼓捣进小学去了,还跟她一个班。
那时候我第一次发现,我这个小姐姐还是很文静很可爱的。她会把鞋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她会带着文文静静的小眼镜,她有一块白色表带的电子表,不带的时候就放在她粉色的文具盒上。
当时老师要我们全班都向她学习,因为老师觉得她安安静静的,不像是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主。嘛,事实也的确如此。有的时候我和同学放学后踢足球,都是麻烦她告诉我父母一声。虽然她有的时候很不情愿,但还从来没有谋害过我,没有让我因为回家晚而受过责备。
但我搞不懂的一点是,为什么她有时候愿意有时候不愿意,特别是每当星期五放学的时候,她总是不情愿。
每当我不踢球的时候,我就和她一起走回家。在我的印象里,学校离家不是很远,因为我觉得回家没有在学校跑300测试的时候那么累。那时候我就和她一起走,两个人之间像有默契一样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使两个人不至于离得太远,但万一出什么事另一个能出手帮一把。
回家的路怎么走我早就已经忘了,因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城市已经经过了好几次的从新规划,原来的路有的都已经没有了。但我记得每次和我一起回家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虽然她有事没事都会习惯性的挂一抹恬静的微笑在脸上,但那种笑能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仿佛买彩票中了大奖一样的开心。
托她的福,那个年纪我就知道了一件事:女生的心思很奇怪,不要随便猜,费脑筋不说,如果猜错了收场也是很费力的,处理不好的话下场也是很惨的。
不过,哪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