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美人?”柔荑斟酌着,然后又确认道:“公公确定此物只有锦美人有?”
刘公公确认的点了点头,柔荑心里有了计量。待刘公公走后,映雪急不可耐的说道:“主子,我们快把这个给皇上看,公主之死和锦美人定然有关。”
柔荑摇了摇头,说:“不急,只是一个珠钗,并不能指正她,本宫要一击致命,让她没有回转的余地。”柔荑细细的思索起当日的情景,无什么头绪,自己干想也不是法子,便想着去月华宫,找双妃一同商量一下。
第二日一早,柔荑来到月华宫,双妃说:“姐姐来了,妹妹正要去找你呢。”
柔荑问道:“妹妹,姐姐有一事不明,想和妹妹一同商量。公主之死甚是奇怪,两个奶娘出来不久,公主就闷死了,实在奇怪。”
双妃听柔荑这么说,不禁问道:“姐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柔荑也未隐瞒,说道:“姐姐在走的时候在窗帘后面发现了一个珠钗,妹妹请看,姐姐回想了当时的情况,并无人站在窗帘后面,所以此钗有些可疑。”
双妃接过细细的看了,然后问道:“姐姐可知这珠钗是谁的?”
柔荑回道:“似是锦美人之物,但是姐姐想不通锦美人有何动机去害公主。”
听完柔荑所说,双妃也细细思量了起来,此事不论真假,不能再让德贵妃出头,若是此时锦妃也被打了下去,后宫便是她德贵妃的天下了。半晌,双妃说道:“锦美人确实无甚动机,会不会是姐姐想多了?一个珠钗也说明不了什么,许是人多走的时候不小心把钗子踢到了窗帘后?”
柔荑听到双妃这么说,也觉得有理,便说道:“妹妹说的有理,许是姐姐想多了。”
双妃微微笑道:“妹妹看姐姐是有了小阿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柔荑一走,双妃带着谷云往蕊珠殿走去,想要仔细看看还有无遗漏之物,心想着若是自己能揭发锦美人,皇帝定会刮目相看,到时平起平坐也不是什么难事。
柔荑当下也未多想,出了月华宫,便往阿哥所走去,到了阿哥所,见小阿哥正在熟睡,柔荑把几个奶娘叫齐,千万叮咛了万不能让小阿哥一个人在房内,公主之事奶娘们都已听闻,忙点了点头,生怕下一个便是自己。柔荑等了许久,小阿哥才幽幽醒来,看着小阿哥伸出的手,柔荑心都化了,抱起小阿哥,轻轻的抚摸着,心里暗想着:额娘不求你君临天下,只求你平平安安,切莫像公主那般。逗着小阿哥玩了半晌,柔荑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经过飘雪阁,正巧遇到映贵人,映贵人见到柔荑道:“姐姐又去看小阿哥?不若晌午跟妹妹一起吃饭,可好?”
柔荑也未扭捏,当下应了,饭间,映贵人突然想起小公主之事,一时又有些低落,说道:“姐姐,公主的命也真苦,先是生病,太医说是娘胎带来的,又是这样草草去了。”
“娘胎里带来的?”柔荑心里一听,顿时警觉了起来。映贵人点了点头道:“是啊,妹妹听皇上那天在嘀咕,说是卿答应身子无甚大病,公主怎会生来带病。”
柔荑一听,拍了拍桌子道:“这便对了。”
映贵人奇怪道:“姐姐在说什么?”
柔荑看了看旁边的宫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待宫人关上了门,柔荑才说道:“妹妹可还记得晴儿先前所说,卿答应之死并非难产,而是被锦美人所害。昨日之事姐姐一直觉得奇怪,缘何公主死的那么蹊跷,如今看来,竟都是锦美人一手策划。定是公主开始显现症状,她怕被人识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谋害了公主。”
“谋杀了公主?”映贵人听了也是一愣,然后回想起昨日之事,说道:“姐姐这么一说,妹妹也觉得有些蹊跷,昨日锦美人如此热情召集姐妹们去看望公主,是有些反常。可她是如何下的手,姐姐可有证据?”
柔荑从袖中拿出一只珠钗道:“这是昨日在公主房间的窗帘后发现的,已经查过了是锦美人之物,想来锦美人定是趁我们不备用棉被闷死了公主。”柔荑越说越觉得整个事情清晰起来,继而更加相信自己的观点。
“但是昨日锦妃一直在大殿之内,并未离开。”映贵人又说道。“不对,箬竹,锦美人听到声音跑去公主殿内的时候箬竹貌似不在身边,但最后却是和锦美人一同出来的。”
“是箬竹。”柔荑和映贵人一同说道。映贵人问道:“姐姐可想到什么好法子?仅凭一个珠钗皇上定不会信。”
柔荑也是愁眉莫展,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去做。
此时的锦美人正在紫烟宫大发脾气,箬竹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杯子碎屑,说道:“主子,许是战事繁忙,王爷才未及时赶到,主子放心,王爷一有空定会马上进宫看望主子的。”
锦美人气道:“如今本宫竟要看月华宫那位的脸色,怎能不气,这日子本宫一日也呆不下去。柔荑,本宫定不会让你好过。”
箬竹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奴婢,奴婢。”
锦美人不耐烦的打断道:“没见到本宫心情不愈,吞吞吐吐更是让人生厌。”
箬竹见锦妃气恼,默默吞下了到嘴边的话,不敢告诉锦妃自己拉下了一个珠钗在公主房内。
整个下午,箬竹都在门口转来转去,心里千思百转,万分忐忑,生怕一下子冲进来一群人,将自己抓了出去,直到傍晚,箬竹见后宫仍是风平浪静,这才觉得稍稍有些安定,便照常去给锦美人拿燕窝,正走着,突然听到路边有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道:“你们可知道德贵妃娘娘正在各宫搜查呢,说是在公主床上找到了一个珠钗,珠钗的主人便是谋害公主之人。”
“有这等事?那这珠钗长什么样?”另一个宫女小声问道。
“说是德贵妃把它放在仁思堂,让大家查看,若是知道线索的重重有赏。”
箬竹听了,犹如晴天霹雳,手里的燕窝碰的一声掉落在地,旁边的宫女见有人,吓得四散而去。此时箬竹的心里已是六神无主,杀头,株连九族,几个字硬生生的吓坏了箬竹,顾不得去禀报锦妃,箬竹飞奔跑去仁思堂,一进门,箬竹便见到自己的钗子摆在那里,箬竹的手都是颤抖的,狠狠的扣住门,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过了一会儿,箬竹稍稍缓了过来,此时箬竹才发现四周都无人看管,拿走它,拿走它便没人能找到你,心里的声音一声声的呼唤,箬竹迈开脚步,颤巍巍的走向钗子,刚一伸手,屏风后面传来德贵妃威严的声音:“来人,将这个谋害公主的宫女拿下。”
箬竹的手一抖,珠钗应声而落,突然四周顿时涌出许多宫人,将箬竹团团围住,被绑起来的箬竹看着一步步走出来的德贵妃,彻底崩溃。柔荑的行动十分迅速,马上将箬竹押往后殿,沉着道:“说,你为何谋害公主?”
箬竹只是流泪,什么都不言语。柔荑见状,使了个眼色,皎月上前给了箬竹狠狠的两个嘴巴,然后柔荑说道:“事到如今,容不得你嘴硬,你不顾念自己,也要顾念家里的兄弟姐妹,本宫可听说你妹妹就快要出嫁。若是你从实招来,本宫或许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家人不死。”
柔荑观察到箬竹在听到妹妹的时候眼光动了一动,心里便有了底,见箬竹仍是不说,柔荑又加了把火道:“你以为锦美人还能救你?此时的恭亲王怕是已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明黄殿,锦美人所做的恶事加起来死三次都不为过,她根本是自顾不暇,你自己考虑清楚。”
柔荑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只等着箬竹开口。回想起晌午的情景,正当柔荑愁眉不展的时候,映贵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姐姐,妹妹刚想到箬竹或许是关键。以往妹妹跟这箬竹也打过照面,她性子胆小,远不如之偌有计谋。若是有人,想来锦美人也不会用她,不若我们就从箬竹下手,杀她个措手不及,许是能套出什么话。”
“如此?难怪锦美人宁愿用晴儿。快刀斩乱麻,皎月,进来。”柔荑细细的吩咐了皎月,这才出现了方才仁思堂的那一幕。
箬竹跪在地上,望着遥遥在上的柔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想到年方12的妹妹,才要出嫁,若是自己出了事,她便要跟着一同受死,悔不该,不该踏入这宫门。
半晌,箬竹轻声道:“若是,若是奴婢说了,德贵妃娘娘可保奴婢的家人无事?”
柔荑心里一喜,面上仍是沉着道:“本宫说到做到,如今你已无退路,唯有信本宫,搏上一搏。”
箬竹闭上眼,似是又挣扎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眼神似乎飘到了遥远的那个午后,缓缓的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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