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真被贾啸忍这话说得稍有些安心,今天也许不是贾笑笑说的那样凶险。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晏会,或者一切是贾笑笑搞的烟雾。贾笑笑做事一向不正常,今天说不定是在拿夏华知耍宝。想逗逗这个冷面前夫。
林真真伸出手来挽在贾啸忍的胳膊上,小媳妇一样的进了会场。她低眉顺眼在大厅里搜索着吃食的位置。看到那象牙白橡木桌上的食物,肚子马上在诚实对自已提出了建议。林真真直接奔向那大堆的美食,不管怎样自已为了穿衣好看,今天是饿着来的。既然今天的任务如此神密莫测,就先吃饱喝足再说。她往嘴时塞着东西,偶尔到处东瞧西望望,想找出一点点危险的蛛丝马迹。耐何智商的小马达已经开不到100码了,因为紧张,还说不出的压抑。林真真心说怎么没有几个人?说是生日派,除了那个五层高的法式香草大蛋糕,没有几个年轻人参加。贾啸忍的生日会只是个借口吧。
法国人一行四人全都在客人沙发上坐着,贾氏四人,再加上后面跟进来的夏华知跟她十人。贾夫人在另一边向客人介绍着苏绣品。
自助餐没有人动,红酒也没有人动。大厅的灯耀眼得如白天的太阳。过了一会儿,张叔进来,他成了招待。上下走动请宾客用餐,又端着盘子里面放着装着酒的高脚玻璃杯,有礼貌送着红酒。
贾胜最后到,他一进来,眼角余光就扫到夏华知,见贾笑笑挽着夏华知法国人聊着,阴着脸不肯过去。法国人跟优雅的走过来说,“这位夏先生,很了解法国。”
贾笑笑一边向父亲翻译,一边笑着跟客人说话。
“那是她的前夫。”贾胜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法国客人马上问身边的翻译,翻译小声说了句,法国人脸色一变。
贾笑笑见瞞了大家两年的事被父亲一下子捅出来,脸色极是难看。贾夫人不懂法语,但听到了自已丈夫说贾笑笑的私事。脸色也是一变。没想到丈夫跟女儿斗法,水火不相容到这个地步。定是贾胜以夏华知坐牢的事逼着贾笑笑离了婚。心里不免有愧,也有生气。
她走去拉着贾笑笑的手。贾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一回头对着夏华知说,“今天你就不用进来了听了。”正要走去贾胜一行人去的房间。
“我们也要去。”贾啸忍拉着林真真就跟了上来。
贾笑笑眼光流转,对着林真真说,“你们真要来。别后悔。”
说别后悔三个字时,眼睛却是看着夏华知的。夏华知明白这一去林真真凶险难测。心里一阵难安。想要阻止,但箭在弦上安能不发。
林真真看了三个人一眼。每一眼都有不同的情绪。眼珠儿一瞪大,大声说,“一个小时不是付一万块的翻译费吗?现在你花掉了四十五分钟,只有十五分钟了。而且基于你改变了工作地点,准确的说是撒慌骗了来到这里,对我造成了心理冲击。你已单方面违约,我得中止合同。”
贾啸忍有些想笑,“你是财迷呀。说这样一大通。我的卡你就拿着不用还了。想刷多少就多少。”
贾笑笑若有所思看着林真真,心想这次真的听天由命了。贾胜每次都先声夺人,她和夏华知跟老头子过招,从来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林真真觉得自已深陷其中,想要全身而退,那夏华知怎么办?会不会像父亲一样拼死一搏?上次西帕尔就死在自已的眼前,自已软弱无能的被人利用。这次呢,机会就在眼前,成功失败也许已不重要,自已肯不肯做才是重点。贾笑笑那么咄咄逼人,贾啸忍也是刀尖沾血的主,贾胜更是杀人不见血,一切都由他起。自已是帮夏华知查案子,也是帮自已铲除父亲死对头。
夏华知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修长白净的手指夹着一根宝蓝色烟蒂的香烟,轻渺的烟吸进了夏华知嘴里,烟雾又从他高挺的鼻腔内缓缓的喷出来,一团薄如蝉翼的烟幕掩掉了他双眼里深邃幽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了几根半截的烟蒂。
林真真还在跟贾啸忍周旋。夏华知只能按奈性子坐着,眼睛尽量不去看林真真。林真真突然跟贾啸忍说:“我要吃块蛋糕。为你工作,说好的免费工作餐呢。我要最顶层那块,上面写了字的那块。”
贾啸忍一听,马上亲自去了蛋糕那里切蛋糕。
夏华知的双眼迷离,手上的烟又被他掐灭了。他刚想丢进烟灰缸,却见到一双玉一般通透的双手将烟灰缸捧到了他的面前。
“你抽烟?”林真真俯下身子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夏华知。
“可以不抽的。”夏华知将烟盒扔在了桌上,眼睛一瞬不离的看着林真真的眼睛,双眼漆黑无底,沉静如深谷般要将林真真吸进去。
林真真对他微微的笑了,然后极小声的说道:“皇帝你怎可差饿兵。我是去赴死。”
夏华知听到这句,心中被捅了一刀的难受。手伸出来,就要拉住林真真的手。林真真接着想说什么,贾啸忍已利索而快乐的端着小小一块有着“贾”字的蛋糕来了。他当着夏华知跟众客人的面,将蛋糕喂给了林真真。林真真放下手中的一切东西很配合的吃着,眼里闪着泪光。
贾啸忍见到林真真的泪光:“你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吗?是感动这味道,还是感动我十足的诚意呢?”
林真真淡淡的笑了一下:“11月12号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生日,更别提吃蛋糕了。“
贾啸忍哄着说:“以后,年年的11月12号我陪你过。”
贾啸忍趁机搭着林真真的肩头柔声问:“刚才跟我前姐夫说什么呢?“
林真真看着夏华知又看着贾啸忍不知是悲是喜,“我问他‘是否知道茉莉花的花语’。那年我接到一个捧花,是用茉莉花扎成的。”
贾啸忍听到这,林真真居然提到了结婚的事情,心里一阵恍惚。林真真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茉莉花的花语是:你是我的命。”
贾啸忍听到林真真说到这句话,不由得跟夏华知眼神互碰到了一起,他有一股直觉,林真真跟夏华知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奇妙缘份。
林真真说完,擦了一下嘴,挽着贾啸忍的手,走进了那扇门。
夏华知本来回避着贾啸忍的眼睛,但听到林真真这番话,当场呆立。对错只在一念,然而只有夏华知明白林真真为何说这一句话。夏华知忽然想追上他们,将林真真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前林真真跟他闹,是因为林真真怪他毁了当年之约,改变初衷。林真真一直将戒指视为夏华知对自已的承诺,心里异常珍惜。他今年一出牢门就要走了戒指,一个解释也没有的消失不见,林真真一直觉得这段感情里自已在唱独角戏。今天贾笑笑又丝毫不留情面的将过去的伤疤一一揭开,林真真此时定然认为夏华知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已。进来之前贾笑笑的话已经动摇了夏华知跟林真真之间的信任,现在他确实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了。想到这里夏华知已经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个身着苏绣长旗袍的老妇挡在了夏华知身前,贾夫人虽然不过问贾氏的业务。但女儿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已没了关系,自然不能再进那扇门。而且她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觉得林真真跟夏华知有些不同寻常。眼下儿子已经挑明了在追求林真真,做母亲的自然要帮儿子。
贾夫人手捧蛋糕送到夏华知面前,亲切的说:“夏先生,吃块蛋糕吧。”
夏华知只得接过递来的蛋糕,站在了原地。
林真真虽然跟着贾啸忍走,但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贾笑笑先进了那间屋子,她明白林真真之前所做一切均是因为夏华知,现在林真真已清清楚楚明白,夏华知对她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很大程度是因为愧疚,是因为同情,是因为赎罪。本来林真真去不去赴汤蹈火都不在夏华知的控制之内了。终究林真真还是进来了,她不做这件事,夏华知又会如何?
贾啸忍哪里明白这些,虽然现在才知道姐夫成了前任,但一时间也猜不出其中的曲直。只一心想着将林真真拉近自已的世界。让林真真成为自已的人。
”别怕,他们又不吃人,只是谈点事情。“贾啸忍扶着林真真的腰,拍着胸脯在保证,”你等会就只要把那些法国佬的话,一句不落的翻译给我听就行了。“
”贾啸忍,这可是最后一次帮你。我可不想穿成这样当翻译,你看这高跟鞋把我的脚磨成什么样子了。痛死了,破皮了。“林真真随口说了点别的事,让自已的心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