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在云南的势力影响越来越大,人人都知晓万春的能力,这其中就有云南石屏土司龙在田,经万春从中撮合,龙在田与张献忠是越来越意气相投,张献忠在湖北谷城一站中就深得龙在田救助,张献忠无以恩报,遂磕头跪拜龙在田为干爷爷。
张献忠的再次造反令他对兵器的需求胃口更大,这几乎成了督办万春的心病,万春对范大胡子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范大胡子对周位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忙得不亦乐乎的万春怎么有多余的时间管外甥的事情?
这一天,撒梦虎被周位派遣和范大胡子一起到万春府邸汇报这批武器的情况。
两人刚到万府,便被一怒发冲冲的女子给故意使绊,害得范大胡子差点摔倒,该女子正是蒋书的母亲。因为,她正在哀求哥哥拿定主意对付草田寨,被万春拒绝后刚好听说大莽山人来拜,遂心有不平。
万春拱手出门迎接,“两位恭临大驾,有失远迎?业失敬!失敬!”
“哪里的话,万老爷,适才你不已用特殊方式欢迎我们了吗?”范大胡子反唇相讥。
“怎么回事?”万春立马责问家丁,家丁啪的一声跪地求饶,“老爷饶命,刚才蒋夫人经过……”
万春深知她这个妹妹的无理取闹,未等家丁说完,便对范大胡子拱手作揖,“老范啊,你别见外,刚才让你受惊的我乃胞妹,说来啊,皆因我的公务繁忙,才惹得她不高兴。”
“不防,不防。”范大胡子顺着万春台阶下。
“这位是……?”万春端了茶杯迎向撒梦虎。
“哦,他是周当家的女婿,文武双全,精通兵器制作原理,咱们这一批货比原来的厉害多了,你有时间我们一起检阅……”
“好说,好说,兵器要精良,进度要加快,下个月可能要先出一批货。”
“这么快?”
“可不。”
“那,?”范大胡子用手做了个响指。
“去、去、去,我怕少了你的?”
“万老爷,我这批货可不同于遗以往……”
“知道了,烦人的很。”万春极不耐烦地打断了范大胡子的喋喋不休。他想到自己妹子求他办事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之久,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怠慢才引来她今天对自己客人的不敬,他就这么一个妹子感情也算好,就是自己妹子太宠溺他这个混世魔王外甥了,没办法,蒋书又是长子,眼瞅着已经有一条腿瘸了,他要再不帮他们的忙,确实也说不过去。
范大胡子尴尬的笑笑。只听得万春缓缓说道:“我为了这个事情,把我外甥的事情都顾不上。你们刚才看到的,我妹妹对这个事情相当不满。”
“看得出来,不知何事?是否有可以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范大胡子亦步亦趋跟在急得到处乱走的万春身后。
万春用手一挥,范大胡子会意,遂上前几步紧贴在万春身边,只见范大胡子对万春指手画脚点头哈腰。梦虎见了,立于侧,不知如何是好,正徘徊间,见万春正像着他招手,“小兄弟,快过来!”
梦虎走过去,在万春的授意下坐了,良久,万春徐徐吐出了让撒梦虎感到震惊的话。
“其实,你们大莽山我还是比较罩着大家的,可能老范最有体会。”万春看见范大胡子赞许地点头后继续讲道,“今天,你们之所以撞见我那个不懂得的妹妹,可能你们会觉得意外,这个大年纪的妇人了,为什么一点也不讲规矩,其实,我给大家讲,她虽然从小有点任性,但该有的礼节她还是会规规矩矩的,之所以今天这样莽撞,乃是因为我那个外甥的事情,我的外甥从小娇惯坏了,去扬州玩的时候得罪了人家被打瘸了一只腿,一直耿耿于怀,并且,从来就没有放弃寻找仇家,终于在年前找到仇家,并且不顾自己的腿疾,仗着人多去捣人家老巢,这下好了,基本上全军覆没,留了条小命奄奄一息。在家都大半年过去了,念念不忘寻仇......"
“这仇人是谁啊?这么难整?”范大胡子殷切地追问着。
“仇人是谁?仇人倒也战死了,关键,这仇人的老巢还在,而且,被别的能人创造出超越他仇人的趋势。”
“看你说笑话呢,万老爷,你还怕整不过那仇家?”
“无巧不成书啊,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我们认识?”撒梦虎和范大胡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到底是谁啊?”
“他是你们草田寨大名鼎鼎的常寨主,以前的名字叫李琛。”
是他,撒梦虎万万没想到,李琛的仇人绝不止他一个,万老爷今天说出这个事情来有几层意思?还是先听为妙。
“我之所以今天讲给两位听,是因为两位都是给兵营当过差,身手了得,我那外甥这样的情况,是斗不过人家的,我呢,不可能调用大兵硬打,老范,还是你主意多,你来想想办法?”
“哎,这个嘛,这个嘛......”老范搓着手,不敢抬头看万老爷的目光。
“小样,事成之后不会少你的,你们两人,每人三千两银子咋样?不过话得说回来,得做得干净利落。”
“我看成、成......”老范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这3000两银子得做好几年买卖才有能赚得了呢。
撒梦虎使劲给范大胡子递眼色,万老爷看见了,“小兄弟,不够你明说,我很看好你,要是你说得在理,看你们俩谁的本事大,我格外再奖励1000。”
其实,撒梦虎的意思不是嫌钱少,而是,他认为,李琛这个家伙很狡猾,不是一般的人能动得了他,只他们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李琛,页不是不可能,但是,撒梦虎想的更多的是,韩烟怎么办?如果韩烟知道是他杀了她的夫婿,她会原谅他吗?
“不、不是,我不是嫌钱少,这个人坏得彻底,就是不给钱,我也可以做。”
撒梦虎话音未落,范大胡子早一边咳嗽起来了。
“小兄弟,这么说,你帮忙了。”
“哎,他没见过世面,他也不晓得那个李琛究竟有多厉害.....”范大胡子赶紧档在梦虎身前给万老爷辩解着。
“诶,老范,你先听撒兄弟怎么说吧?”
“万老爷,范师兄,这个李琛,曾经违背主人,在峥嵘山庄就已经夺取主人的家产了,后来,被永宁卫候总兵给打跑了,跑来这边远的草田寨的,在草田寨吧,按理,常寨主收留他,他就应该对人家感恩戴德,常寨主为什么会战死,以李琛的身手,他完全可能救下常寨主,我认为,这个也是他的阴谋,如今,他稳稳地夺得草田寨。他以为这样就太平了,我今天之所以要把他的丑行给揭露出来,乃是他同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万老爷,只要给我配备足够的一些准备就好,我分文不取。我在这里有一个请求,只能对付李琛一个人,其他人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伤及无辜。”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既然,我已经有言在先了,你该得的那一份,我还是会给你的。”
三人一起商量了怎样对付李琛的一些细节,以及对兵器制作的情况逐一了解后各自散去不表。
撒梦虎回到老鹰岩后,始终没有对人讲起要取李琛首级的事情,他终日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引来了妙真的注意。
每当撒梦虎心情不好或是思念家乡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在芭蕉园里静坐,这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这个习惯自与周媛媛成亲后就养成了,周媛媛深知梦虎的脾性,也就由着他。
这一晚,撒梦虎给周媛媛说明静坐后,他独自行走在这静谧的芭蕉园,快入冬的季节,晚上的天气有些寒冷,他思考着怎么对付李琛,又不至于让韩烟看出来,他不想让韩烟受到伤害,甚至,他想到李琛死后,把韩烟娶回家的打算。正在左思右想之际,一不小心,撞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他正要做声,被人蒙了嘴巴,那醉人的熟悉的馨香顿时袭遍全身,撒梦虎忍不住一手搂了来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人也不搭话,紧紧地抱着他,身体紧贴,她用她的小面摩挲着他粗燥的有些蜕皮的脸,她几近呢喃,对撒梦虎的问题也不作答。
“你说,我该怎么办?到底,我该不该杀他?”
来人一惊,紧紧抱着他的双手软了下来,怔怔地不敢动了。
借着浅浅的月光,撒梦虎看得不是很清晰,她的样子有点像妙真,又有点像朱媚儿。
“杀谁?”
撒梦虎还没听清是谁的声音,这人就要转身离去,撒梦虎立即拉着她,想要看清是谁,这人立即扑倒在他怀里,紧紧地贴着他的身躯,让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面孔。
“你说你要杀谁?”
撒梦虎正在梦幻中呢?听不清这个声音是妙真的还是朱媚儿的。
“不关你的事。”撒梦虎淡淡地说到,又恐伤害了她的心,“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的。你到底是妙真还是小朱?”
这人听了撒梦虎的问话心里一震,旋即,松开手像风一样跑开了,留下独自发愣的撒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