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华认命的深吸一口气,就端坐在桌案旁,埋头看了起来。
既然要接下这南吴的江山,她就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
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总还是要继续做的。
而就是这三天,云灼华才发现,原来,这佛堂也实在是清净不了。
那些被拘禁着的皇子皇孙们,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曾停歇过。
他们人进不来,但送进来的东西,却没有一样,逃得了他们的手。
先前云灼华不在佛堂,孙泽年也未曾让人去特别注意这些。
如今,云灼华回来了,孙泽年也未曾嘱咐云灼华注意。
直到云灼华抬起茶杯就要喝水,被伯烨一掌把水打翻。
吃饭的时候,端进来的饭菜被伯烨扔出去,云灼华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这才对他们行径之可恶大有感触。
“难道,这些天送进来的东西,都是如此?”云灼华问伯烨。
伯烨抱着剑,站在苏豫的灵位前,不点头,也不说话。
可看伯烨的脸色这么差,云灼华也能擦到一二。
“既然下毒不成,用计不成,他们也还能继续这么做,这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吗?”
云灼华苦中作乐,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可伯烨却仍旧站在那,不动声色。
罢了罢了,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们不过是身为皇子,心里还不服气罢了。
若是他们真的下了狠心,就不会只是做这些,耍小孩子脾气的小动作了。
云灼华站起了身来,上前走了两步,跪在蒲团上,对着苏豫又磕了一个头。
她看着苏豫的灵位,十分认真的道,“这些天,辛苦伯侍卫守着这里了。”
“皇爷爷现在曾与我说过,等他百年以后,伯侍卫要去哪里,我不可以过问。”
“如今,皇爷爷已入土为安,伯侍卫也就自由了。”
伯烨听了云灼华的话,身子微微一动。
他伸出手去,还未触及到苏豫的灵位,就又收了手回来。
外面晴空蔚蓝,伯烨穿着一身黑衣,转过身去,迎着风走到了门口。
他逆光而立,与云灼华背对着背。
声音平静无波的传了过来,“我与他打赌,赌注不是金银钱财,而是这一辈子。”
“若是谁输了,谁就要听命于另外一个人。”
“他赌下的,是他的一辈子,我赌的,是我的一辈子。”
“可是最后,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输了这一辈子的时间。”
“男子汉大丈夫,说好了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如今他的一辈子虽然过完了,但我的尚且还在,我又怎么能离开。”
“明天,你登基为皇,你若是要谢我,只给我这一隅佛堂,让我信守承诺,安守此生,足矣。”
云灼华听了,心中不免悲戚,“你要信守这承诺,又何必执着于一隅佛堂。”
“天大地大,只要你心中还有这份承诺,何处不可安守。”
“这皇宫,是非之地,何必久留呢。”
“我已经守着他在这皇宫几十年,这里是他的心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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