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黑雾如同海潮般汹涌澎湃，瞬间就遍布了整个大地。
看着这诡异的黑雾，刀疤男心中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而且产生这样的感觉的，并不只他一个。
在他身边，为他端茶倒水的下属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老、老大……我可不可以暂时离开一下……”下属哭丧着脸说。
刀疤男一瞪眼：“怎么？你想临阵脱逃？！”
刀疤男虽然自己心里也很恐惧，但此刻的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强忍着恐惧，不仅不能显露出来，还要表现得比平时更加威严。
下属一听到老大严厉的呵斥声，立刻就怂了，可过了一会，他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老大……我湿了……”
刀疤男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特么的这也能湿？！
不过作为过来人的他也知道，人在紧张关头……确实容易高潮。
刀疤男没理会这家伙，继续观察战况。
然后，过了一会儿，刀疤男就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他纳闷了：“你这味道比较奇特啊，怎么不是栀子花开的味道？”
下属明显一怔。
刀疤男也忽然明白了什么。
狭小的驾驶舱中，回荡着一股尿骚味。
原来……
此湿非彼湿。
……
刀疤男还没来得及骂几句，突然就感觉到了某种异常。
他在废土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危险已经有一种很敏锐的感觉。
刀疤男发现一缕黑雾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自己身边。
“老、老大……”下属发出颤抖的声音。
刀疤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整个飞行艇，除了驾驶舱，都弥漫着黑雾！
并且，驾驶舱外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这黑雾什么时候进来的？”刀疤男大惊。
从黑雾出现到进入到飞行艇，竟然只用了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传播速度如此之快！
就在刀疤男震惊的时候，其他飞行艇也传来了惊恐的通讯声：“老大，我们这里发现了奇怪的黑雾……”
刀疤男强自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对着通讯器吼道：“你们给我镇定点！咱们在崩坏之境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没见过，怕什么黑雾……”
但是刀疤男话还没说完，就被立刻打断了。
“啊——”
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刀疤男听得头皮发麻，连忙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黑雾里有……有人……”
刀疤男还想多打听点消息，但只听到“咔嚓”一声，仿佛刀划过喉咙的声音，此后通讯器那边就没了音。
“喂？喂？”刀疤男大吼了两声。
但是，没有回应。
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死透。
刀疤男心头一紧。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下属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恐慌。
刀疤男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不想承认，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刀疤男回头看了看不断扩张的黑雾，咬了咬牙，突然冲到飞行艇门口打开了舱门。
“嘭！”
舱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清新的空气立刻涌入进来，刀疤男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妈蛋，一个个的都不顶用。”刀疤男骂骂咧咧，他背好降落伞准备跑路。
——必须离开这里！
——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
刀疤男强自振作，向着舱外跳去。
但是——
就在他起跳的那一瞬间。
飞行艇里的黑色雾气忽然汇聚到了他的身前，凝聚成一个人形。
“哟，此路不通。”
黑雾之中显出一道人影，冲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
刀疤男维持着起跳的动作。
瞳孔因为眼前突然现身的人影而极速收缩。
“砰！”
黑影突然出手按住了他的脸颊，巨大的力量迸发而出，将刀疤男从空中狠狠按了回去。
“扑通！”
刀疤男狠狠砸在了飞行艇的地板上。
而黑影并未松开手指，反而往下移动了下位置。
——痛！
刀疤男感到了强烈的刺痛感，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五根手指简直要把自己的脑门给戳穿！
刀疤男下意识想要张口大喊，但对方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黑影微微一笑：“放心，我这就让你体面地去死。”
黑影目光冷冽，他加重了力道，五根手指头仿佛刺刀一般，一点一点凿进了刀疤男的颅骨。
刀疤男的颅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凹陷下去，他被捂住的口中更是冒出混合了喘息与悲号的狂乱声音。
几分钟后，刀疤男口中的叫声停了下来，他的嘴角流淌着一片白沫，两只眼珠子更是眼神呆滞，向外突出，看起来十分可怕。
而他的颅骨，此刻像是压扁了的钢材板。
黑影，或者说李良，看着眼前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笑了笑：
“不是说人的颅骨，是除了第三条腿外最坚硬的部分吗？
怎么就像豆腐一样？”
李良说完这话，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的视线向飞行艇里另外一人望去，那是刀疤男的下属。
“不要！别过来！”刀疤男的下属瘫在墙角，面部扭曲，嘴里发出崩溃一般的哭嚎，看上去就像是某个被玩坏了的少女。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李良淡淡一笑。
李良右手轻轻一抖，一把小刀利索甩出。
飞行艇中一道银光闪烁，下一秒那位下属就歪着头倒在了地上。
一刀封喉。
……
大地上。
随着黑雾聚拢，李良重新现形。
天空中五艘飞行艇坠向地面，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地面被砸出深坑，飞行艇或是铁皮残缺，或是笼罩在火焰之中。
李良仰头看了一眼这肃杀的景象，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意。
他看向着钟长生问道：“你看我牛逼吗？”
“不看。”钟长生果断回复。
李良愣了一下，好半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李良整张脸瞬间就黑了下去。
——忍住，忍住！他是引路人先生的眷者，千万忍住！
李良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回头看向那些坠落的飞行艇，李良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是杀手李良，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怜悯，所有人都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李良望向自己的手掌。
之前由于超凡特性流失，他屡次在其他超凡者手中差点栽跟头。
但是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完全不同的力量。
几个月来，李良第一次重新产生了那种感觉。
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立于百万生命之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