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宁默默听着她说话，嘴角动了动。
所以是这样的吗？
张汕用这件事要挟袁晓雯，让她来换掉当时和天瑞的合同，前几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选择了离职，索性破罐破摔，所以直接在她的同事内部群里发出来，还有包括可以听到张汕声音的录音，以及一些打了码的录像。
她说她已经想通了，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她永远都不会好受，永远都有一个阴影笼罩着她。
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她也无所谓了，反正即将离职，这件事爆出来，难道就不会对张汕产生任何影响吗？
她倒要看看，以后张汕又能混得如何风生水起？还能做那个被大家都看作是最有潜力的员工吗？年纪轻轻就成为高管，那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可以继续扶摇直上吧？
而作为这件事的男主角，张汕的反应却很耐人寻味。
他并不否定聚会之后两个人都不清醒发生的事情，却矢口否认了换合同这件事，还质问她为什么要无中生有栽赃嫁祸他，明明这件事就是子虚乌有，哪儿来的换合同这件事……
因为毕竟算是公司内部的丑闻，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但是身处秦氏集团，只要是有心打听，还是能知道的，特别是作为秘书部门，他们的消息是获得最快的，自然也就是秦亦凝一抵达公司，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主要原因。
柳涵意说，她确定了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问他为什么，而是配合秘书部门的员工，还有安保部门的监控调查，对他是否真的做出了调换合同这件事进行调查。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她就给他发了分手的短信，接着就是全部联系方式都删除。
“我以为我能和他有很长很长的以后的。”
妆容精致的女人，歪靠在半边胳膊上，像一个为恋爱苦恼的小女孩。
一只手突然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他也不说话，似乎并不擅长安慰失恋的人，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自己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完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生气了吗？”
“没生气，不至于。”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生气。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魏经理，我们很熟吗？”
“好像没有……”
“对并不熟的你，我说的也已经够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带上了一丝赌气的味道。
“柳助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男人的表情有些憨憨的，“与其以后再知道，现在知道不算晚啊，相比于未来，现在的你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了很多自己的时间……”
……
“这样啊。”秦亦凝笑着托着腮看着魏修宁。
“那个叫袁晓雯的女士没什么事吧？”
“她前几天办了离职，今天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做完交接工作了。”
“张汕呢？”
“现在还在核实调换合同这件事，所以暂时没有对他做任何处理。”
魏修宁有一种错觉，怎么自己现在倒像是秘书部门的呢？
“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看着壮实的魏修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出门，秦亦凝的表情一下就收敛了起来。
张汕吗？
她当然不屑于对这样的小喽啰动手，但是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隐藏，那就做好被审判的准备吧。
既然柳涵意都能毫不在意了，那么心慈手软是不可能的，她只会让他身败名裂。
下午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柳涵意，突然看到自己桌上，摆了一盒洗切好的新鲜水果。
“这是你们谁放在这里的呀？”她拿起来，问了一遍周围的同事。
“不知道欸……”
他们表示并不知情，应该不是有谁分享的吧？那不然他们怎么没有？
“我刚才好像看到信息技术部门的魏经理过来了一趟，好像是他给你的，不过，上头没有什么便签之类的吗？”
经过提醒，柳涵意这才注意到，盒子下粘了一张小小的便签，上头的字有些粗旷，写的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不过草莓很甜，你可以尝尝看。”
没有署名。
不过看上去像是魏修宁的手笔。
她笑了一下，又立刻收起笑容，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开心，好奇怪。
这样的时候，不会安慰人还要献殷勤，真是怪人。
她打开盖子，用旁边附赠的小叉子叉了其中的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立刻就眯了眯眼睛，酸死人了！
这个魏修宁！她啪一下把盒子盖上，努力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放弃了去找他质问的冲动。
刚才她的开心，就当是错觉吧。
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魏修宁主动发消息过来了。
“草莓甜吗？”
她撇了撇嘴，在输入框里敲了两个字，“不甜。”即将发送的时候又删除了，改成了“甜，谢谢您。”
收到回复的魏修宁有些懵，怎么感觉这个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啊，正常道谢说敬语什么的，是不是太见外了。
不过鉴于她最近状态不好，所以有些奇怪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犹犹豫豫地找了一个还算可爱的猫猫表情包发了过去。
对方没有回复。
那看来是在忙了，柳助理真是敬业啊。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落后，想到这里，魏修宁也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秦亦凝或成最大赢家。
“小凝凝，在干嘛呀？”
她看了一眼手机，作出一副有些被恶心到的表情：“好好说话。”
林苒堵了堵嘴，“人家怎么没有好好说话啦，这么多天没见，你有没有想人家？”
“没有。”
“啊，你居然实话实说，太直女了吧？”
“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知道我在上班么？打工人的时间很宝贵，请按分钟付费通话。”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啦。”林苒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再回到手机上，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娇羞。
“？”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秦亦凝觉得她很不正常。
“什么好消息，你别吓我。”
只要不是什么突然当妈这一类的，她都能接受。
“哎呀，你说什么啦，是我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