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提着一只半人高的大塑料桶。
张凡急忙叫两个人把水缸里的药水都装到塑料桶里,然后抬到了车上。
张凡自己钻进车里,开车跟着卡车一路来到了这里。
虽然是m省的最穷县,而且是穷县里的最穷镇,但是这里的大路还是修的十分宽阔,八车道,和带有花草的人行道。
走到这里,你以为来到了发达地区呢。
不过这里车流比较少。
看得出来。这八车道根本用不上,估计也是为了招商引资的面子而己。
走到大院儿里,更感觉到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大楼前,汉白玉的石台阶,一尘不染。
这个大楼,看那建筑形式,像是西方的建筑样式。都用白色的石头砌成,好像是某国总统办公的地方。
这也太崇洋媚外了。
张凡心中的气更增添了几分。
这伙人不按上级政策出牌,胡乱整。
估计这个镇长不是什么好干部。
果然不出张凡所料,镇长的架子相当地大,根本没有下楼来迎接张凡这位刚刚立了大功的名医。
不过张凡现在并不生气了,他的目的是要尽快把村民们给治好。
几个人上了六楼。
村长在前边引路,来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
门前有两个高大的保安,站的笔直,一动一步不动,手里还拎着电棍,看样子戒备森严,也不知道是在防谁警戒谁!
村长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拖长了的声音:“进!”
村子推开门之后,张凡在村长的身后,马上看见村长的腰一下子弯了许多。像是一个虾米一样,迈着小步,步频还挺快!
天,这不就是古文中说的“趋”吗?
张凡看见迎面一个巨大的办公桌,看起来是那种高级越南红木的,非常沉重的立在那里,这桌子产生了一个效果,那就是不怒自威,升起一阵让小民胆寒的威严来。
就连张凡也不得不暗暗地点了点头,确实很有领导范儿。不过,看起来相当地不接地气,更谈不上亲民。
村长十几步就“趋”到了办公桌之前,非常谦卑的鞠了一个躬,声音里竟然带了一点儿战抖,“镇长,人我给您叫来了。”
这个说法非常的巧妙。
他没有用尊称“专家”,甚至连职务“医生”也没有用,而且用了一个“人”字,一个“叫”字,不是“请”,这样一来在镇长面前就充分的显示出了他作为村长,对镇长那是十分的尊重。除了镇长,别人都是镇长的狗,就是外来的专家张凡也一样。
张凡心中这一下子非常不高兴了。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孟宝是这么一个货色。
真是恶心人,恶心到家了。
有机会的话,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叫他知道怎么做人。
镇长知道这个时候才把目光向张凡投来。
脸上顿时也堆起了一丝丝非常具有尊严的微笑。
冲着张凡点了一点头,然后把手一指,“坐吧!”
张凡向侧面一看,只见侧面是黑色的进口真皮沙发,便坐了下去。
坐下去之后才感觉到了自己比镇长的位置要低很多。
必须得抬着头。才能看到镇长。
张凡想了一想,这个方式很屈辱,便重新站了起来。
“还是坐着谈吧。”镇长一边把手里的文件签上了名,放到抽屉里,一边摘下了眼镜儿,轻轻的放到桌子上,很沉稳的对张凡说道。
村长在一边站着。
镇长根本就没有让他坐着,也许他在镇长面前根本就没有坐的资格。
现在看到张凡仍然是站着,不给镇长面子,便砸了眨眼睛,“镇长您坐着讲话,我们站着就行。”
镇长也没有再客气,清了清喉咙,“这次镇里瘟疫,上面很关心,省里主要领导天天都亲自把电话直接打给我,询问疫情的形势。听说你有一个偏方,效果不错。你可以试试嘛。”
“是要试试。”张凡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试好了,我们这里会给你相应的报酬。试得不好,你也不用负什么医疗责任。全由我们镇里给担当者,你就放心大胆拿出你全部的身家手艺。如果你真的做出成绩,我是会考虑介绍你进入体制内大医院工作的。”
镇长说话的时候,虽然十分有威严,但是却仍然始终带着微笑,这回算是有了平易近人的领导风范。
若不是张凡的话,换个别的江湖医生,听到这么温暖的话,肯定会奴性大发,感动的尿到裤子里去了。
“好的好的,我想我们最好快点儿开始。如果再晚的话,每分钟都会死人的。”张凡也来不及再想什么,救人要紧,尽快,就是最好。
“那好吧,小孟,你带他下去,给各村都吃了药。”
“是,镇长。”孟宝突然把腰直了,敬了一个无帽礼。
然后,拉起张凡的手,“走!”
两人刚走到门边,镇长忽然在后边道:
“等一下。”
两人站住脚,回过头。
“小孟,药带来了吧?”
“带来了,都在卡车里装着,在院子里待命呢。”孟宝道。
“好,留一些给镇卫生所备用。”镇长道。
“是!”
这两人的对话,完全把张凡排除在外,好像这药不是张凡的。
两人下楼,发现卫生所的两个白大褂已经在从塑料桶子里往外倒药水了。
“哗哗”的,倒了四暖瓶。
张凡上前,制止了,“镇机关用不到这么多,乡下还有四个村子的农民呢!”
白大褂像是看到了外星动物一样打量了张凡一眼:“你这人真有点儿奇怪!还敢克扣领导的药量?”
说着,提着四个暖瓶,大步的走掉了。
张凡坐上车,开车向门口走去。
卡车跟在他后边,刚刚走到了马路上,卡车突然爆胎了。
张凡只好停下来,等卡车司机换备胎。
卡车司机磨磨蹭蹭,好像乡下不多死几个人对不起谁似的,又是找不到千金顶,又是找不到大扳手,半个小时之后才把备胎换好。
总算弄好了,正要出发,突然刚才那个白大褂,飞跑着从楼里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道:“张专家,张专家!”
张凡有点儿奇怪,怎么突然管我叫起专家来?
莫非有求于我?
白大褂跑到了张凡面前,慌慌张张的喊道:
“张专家,不好啦,不好啦。镇领导喝了你的药,昏迷不醒,马上就不行了。你有没有解药?有没有解药快点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