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跟在徐东身后走上甲板,看见那十几个海盗还跪在那里。苏喜瘸着腿一个箭步就跑上去将一名海盗踹倒,口中骂道:“还他妈的杵在这里干嘛?大人已经赦免了你们!还不快给大人磕头!从今天起咱们是官军了!都精神着点!”说完对着徐东点头哈腰的,一副狗腿子像。
徐东有些诧异的看了苏喜一眼,他并没有说赦免这些海盗,更没说将他们并入水师官军。不过最终徐东还是转头当没看见,算是默认了苏喜这种小心思。毕竟已经将苏喜收入麾下了,再杀他那些手下就有些不妥了。
苏喜见徐东转过身当没看见,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那些海盗吼道:“老子现在也是个官了!你们都给老子安稳着了,别再拿出以前那副土匪样,丢了咱们荡寇水师的脸!还不干活去,谁敢偷懒别怪老子不客气!”
众海盗忙点头答应着,纷纷爬起来在船上干起活来,和那些士兵一起修船的修船,打扫的打扫,忙得不亦乐乎。
徐东站在船舷,看着那些海盗和士兵们干活,心中一阵感慨。谁能想到这些一起干活的人,刚刚还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呢?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徐东对苏喜招手道:“苏喜,你过来。”
苏喜连忙屁颠颠的跑到徐东身边谄媚着脸道:“小的在!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东道:“我问你,如果要拿下锡兰,需要多少军队?”
苏喜吃了一惊道:“大人要攻打锡兰国?这恐怕很难啊!锡兰虽是个岛国,但人口众多。军队据说有十万之众!”
徐东皱眉道:“十万军队?此事可靠?”
苏喜道:“不敢欺瞒大人!依小的看来,可能不止十万人。如果战时征用民壮的话,三十万都有可能!”
徐东叹了口气道:“锡兰之事就暂且放下吧,不过回去后迅速组织一支船队,我们带上丝绸瓷器,去日本赚钱。圣上那边还等着分红呢。”
徐东这话把苏喜唬得不轻,苏喜小心翼翼道:“大人您刚是说……圣上他老人家……走私?”
徐东呵呵笑道:“你不也走私嘛,圣上为什么不能走私呢?有钱赚总是好的。”
苏喜郁闷道:“小的那是替人跑腿而已,只能赚个辛苦钱。利润的大头都是上头的……”
“哦!”徐东斜眼看着苏喜道:“上头的?上头是哪位神仙啊?”
苏喜犹豫了一下,马上下定决心道:“小的只怕给大人惹麻烦,我们这些走私船的后台是……杭州知府宋大人……”
徐东不屑笑道:“杭州知府啊,好大的官呢。呵呵。真要见识一下。”
苏喜急道:“大人大意不得啊!宋知府背后还有人!那是……那是当朝首辅夏阁老!”
徐东瞳孔一缩,冷声道:“夏言!竟然是他!呵呵,好一个当朝首辅啊!”
冷笑了一阵后徐东对苏喜道:“把你所知道的事无巨细都写下来,关于朝廷众臣参与走私之事,只要你所知道的,听说的,猜测的都写下来。详细点,别漏了。事后本官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苏喜冷汗淋漓,他知道自己似乎参与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最后还是一咬牙抱拳道:“遵命!麾下誓死效忠大人!”
徐东满意的拍了下苏喜的肩道:“嘿嘿,那些朝臣平时道貌岸然的,口口声声喊着祖训,不准我大明开海禁!私底下却出海走私获取巨利!使我天朝气象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我来了!他们就都别做了,天下的海运我徐东一个人包了!谁想挡我,我就杀谁!”
苏喜汗如雨下,低着头,口中喊道:“大人文韬武略!朝廷之柱石!”
二日后,三百名锦衣卫冲进了杭州知府衙门,当场拘押了杭州知府宋时廉,杭州同知安德全,通判李光定与其他大小官员十一人,并在其官邸中搜获了白银130余万两,黄金6万余两,各种书信两箱,一并押解往京城。一时间朝臣震惊,一片惊涛骇浪!
始作俑者徐东此时却正在乾清殿与嘉靖皇帝一起用着御膳,黄锦笑眯眯的在一旁伺候着。
“啪!”嘉靖一掌把徐东呈上的奏章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这些混账东西!把朕的天下都祸害成什么样了!”
徐东细细的吃着一片酥香鸭,吃完擦了擦嘴笑道:“帝君不必动怒,目前形势一片大好。只是些许疥疮小疾而已,关于夏阁老,能不动就不动吧。还是稳定朝局为重。”
嘉靖怒气未消,丢了筷子反手在殿内走来走去。
黄锦在旁插嘴道:“还有件稀罕事儿,昨儿下午发到司礼监的奏折里,兵部主事王安原,太仆谒赵忠,弹劾徐大人在江南大肆招募兵马,意图谋反!呵呵,此事圣上之前早已发过中旨行文。王安原与赵忠两人明知故犯,含沙射影,故意借机指责圣上!老奴怕圣上生气,就没呈给圣上御览……”
果然嘉靖大怒道:“二贼安敢欺朕!将此二人打入诏狱问罪!”
“遵旨!”黄锦答应的同时还不忘向徐东眨了眨眼。
嘉靖重又坐下,端起一小碗燕窝银耳,慢慢喝着。又对徐东道:“区区一个杭州府,竟抄出了赃银近二百万两!呵呵,这满朝群臣,不知道暗地里背着朕弄了多少银子!如今安南那边形势不稳,可能会有战事。国库却没有钱!你那边水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东放下手中的碗,回道:“六千水军已训练完毕,正在列装编制。太湖水寨又开始招募新兵了。哦,弟子在舟山弄了一个火器研究院,我朝的火器技术还算先进,但西方诸国也已经迎头赶上,甚至造船技术已经超过大明!所以不得不防!”
嘉靖点头道:“你办事有条有理,放手做即可。只是这海商的事要抓紧了,朝廷等钱用啊!”
徐东躬身道:“遵旨!弟子准备跟随船队去一趟倭国。回来时必然能获利不菲。”
徐东在嘉靖面前一直以弟子之礼奉之,而嘉靖也很受用与徐东这样的关系。在他看来,徐东和这天下所有人都不同,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所以绝无可能背叛自己,是以后要一起“上天”的人……
徐东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呈给嘉靖道:“这是弟子拟定的水师军官任职名单,请帝君御览。”
嘉靖连看都没看,直接从案头拿起朱笔一勾,让黄锦盖上玺印。于是除了徐东麾下的几个锦衣卫千户升了官外,俞大猷直接变成了四品水师副将,连苏喜那货都成了六品游骑佥事……
下午时分,徐东施施然背着双手走出内宫。一路上无论是宫女内监还是侍卫禁军看到徐东都慌忙退于路旁行礼。如今徐东的威势如日中天,皇宫之内,谁都不敢慢待了他。就连皇后娘娘都时不时的将一些外邦供奉的稀罕物事,或点心什么的赏赐到徐东府上。
走出神武门时,突见门外一名身穿斗牛服的一品文臣默然站在那里。那人年过半百,须发斑白,却显得神采奕奕,双目有神。
徐东看到那人的瞬间,瞳孔急缩,脸色冷如寒霜。但只是片刻,徐东立刻换了副脸孔,笑脸迎上前去,面上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那一品老臣看到徐东,也一副和蔼笑容快步走来拱手道:“徐督帅!”
徐东抱拳躬身,口称:“夏阁老!”
此人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少保,内阁首辅夏言。身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徐东问道:“阁老为何在此?”
夏言哈哈笑道:“正是为徐督帅所来!听闻督帅正在面圣,不敢造次,特在此等候。”
徐东摇手道:“徐东乃晚辈,怎敢劳动阁老久候!不知阁老有何差遣?”
夏言笑眯眯道:“不敢当,徐督帅深得圣宠,年纪轻轻已是一方军帅!老朽又怎敢造次?此来是想问一下督帅,为何圣上执意要建立荡寇水师?”
徐东含笑望着夏言,半晌才道:“阁老有话直言。”
“好!督帅果然快人快语!”夏言大声道:“那老朽就直说了,东南海运每年获利,众臣愿拿出二成奉与督帅。”
徐东闻言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夏言,嘴角慢慢露出笑意,随即转为大笑,笑声越来越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言也不言语,就微笑着立于一边。
徐东笑够了,咳嗽了几下,一手捂嘴,笑道:“阁老见笑了,不过实在是太搞笑了。”
夏言道:“不知有何可笑之处?”
徐东冷言道:“圣上已准我独断大明海事!东南沿海,皆掌于我手!我若不准,阁老哪来的二成海运之利来给我啊?”
夏言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冷笑道:“督帅年轻,行事冲动。可知这二成海事红利是多少钱吗?”
徐东哼了一声道:“二成?我要的是全部!”
夏言呵呵笑道:“如此,老朽且祝督帅马到成功,多福多寿!”
徐东也笑道:“多承阁老吉言,徐东也祝阁老长命百岁,全家安泰!”
两人虽都在笑着,但空气中的萧杀之意如同寒冬凛冽,神武门外守卫的禁军侍卫们都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禁卫们都快哭了,心道你们两个为何非要来我神武门吵架啊!
此二人一个位极人臣,当朝首辅,朝中党羽门人无数!一个心狠手辣,权势滔天,手握军权圣眷正隆!万一动起手来,真是帮谁都是个死,不帮更是个死!
还好两位都是有素质的人,连骂人威胁都是一派和和睦睦的。不过这样更吓人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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