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有人打架打到一半开始脱衣服的,萧樯怪异的举动落入旁人眼中简直就是神经病的做法,但他会做这种脑残的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至于其中的个中曲折,就只有萧樯本人才知道了。
要聊起这个事儿,还得从上个周末说起。
吃过午饭后,萧樯双手背在脑后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昨天在商场发生的事情。
在想有钱有势的好处?不是,萧樯对于追名逐利这种事情不太热衷,他在想那个女店员。
仅仅只是被自己所释放的杀气所笼罩,那个女人便会崩溃。这究竟是为什么?想起那恐怖得犹如实质一般的杀气,萧樯也是一阵心悸。
太可怕了。
“羽哥,你的杀气为什么那么厉害,我看都能当武器用了。等我想模仿你一下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行呢?”萧樯到底也没自己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他对杀气啊,意念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解不深。
“呵呵,人与人之间都是不同的,没法比较。即使是你,现在和我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项羽回道。
“难道就是因为你比我更强,所以释放出的杀气就强这么多吗?”
“你理解错了。我说的这个本质上的不同,是你没杀过人,而我杀过。”项羽悠悠地说道。“杀气杀气,杀在头一位。连人都没杀过,又怎么能有杀气呢?你以为自己吹胡子瞪眼几下就是杀气了,实际什么都不是。”
杀气一般指双手真正沾染过鲜血的人才会有。普通人发怒只是让感觉到你在发怒,没有生命上的威胁。而杀过人的人则不同,当他们发怒时,心里想的不是揍你一顿,而是当场把你杀死,才能放出这种气息。能把别人生命当做蝼蚁一般的人,在对视时往往会释放出这么一种死亡信号!
听项羽把杀人说得那么风轻云淡,萧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自己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运用杀气,那他宁可不要。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人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夺走他人的生命,即便那个人是什么无恶不赦的罪人。
“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你有着一颗不想害人的善心,这样很好。”项羽劝慰道:“再说杀气也只对一些实力不济的家伙有用,碰上个稍微有点能耐的,人家都不会受一点影响。你只要能在碰上麻烦的时候能合理地运用身边环境的各种事物,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羽哥,那我问你一个比较极端的问题。如果说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拿来让你利用的,你会怎么办?”萧樯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不会只考虑理想的情况。没东西可以利用的情况几率虽然小,但也确实存在,不容疏忽。
因为这种时候疏忽,往往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利用自己身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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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回酒吧。
身后方是酒吧卡座的座位,足以坐下五六个人;左边是被光哥踢翻的桌子,玻璃面已经全都碎掉;右侧是天佑帮的混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正前方是拿着“暗影”的光哥,他调整的不错,起码比萧樯强多了;头顶是电脑摇头灯,离萧樯的脑袋有约近四米的距离;脚下是埋汰的地板,上面各种脚印垃圾都有。
那么,周围这些事物,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沙发还是桌子,萧樯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可以使用;前方和右方又全是敌人;摇头灯太高够不到;地面就更不用说了。不能借助外力,就只能从自己身上想办法了。
“冷静、冷静点,萧樯。利用自己身上的东西。”萧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兴奋地颤栗着:“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全特么扯淡!还是要靠自己。想啊!快点想啊,萧樯!”,
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预计30块钱打车的纸币、从赵卓那夺来的水果手机、一包纸巾、别墅大门的钥匙、身份证,还有......没了?就这些东西,哪能派上什么用场啊?
“不不不,一定还落下了什么....草!这衣服粘粘糊糊的好难受啊.....”就在萧樯抓狂地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衣服。
就是衣服!
萧樯慢慢地脱下上衣,那件上衣早就被汗水和鲜血染了个透,此时被他提在手中,甚至还有一丝红线滴落在地。萧樯嘴角扯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也不知有何深意。别人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但光哥倒是看得贴切,在这种时候萧樯还笑得出来,给他心里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哈!”萧樯爆吼一声,臂膀猛然耸起扎实的肌肉,他快速地扭动手腕,衣服就跟着转了起来。很快,湿布在萧樯庆祝的力量和速度下极速舞起拧成一股,竟发出“呜呜”的挥动声。意见单薄的布料在萧樯手里,犹如铁鞭一样呼呼声风。
束布成兵!
没有理会光哥眼中的诧异和不安,也没去体会第一次试验就成功的兴奋。萧樯俯下身躯将重心下移,绷紧腿上的肌肉一跃而起。
手中的布鞭抡起可怕的弧度,中间夹杂着恐怖的破风声,毫不给对方一丝生机,对着光哥的脑袋便是怒砸了下去。
光哥惊恐万分,这种只能在侠客小说或者电影中才能知晓的神技居然被萧樯使用得如此得心应手。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内心的不安来源何处,就是萧樯这层出不穷的法子。
“哼!老子就不信区区一块破布能有多厉害!”
布鞭的攻击范围很大,要先解决掉这个麻烦才有可能把萧樯拉回自己能够刺到的范围。光哥执起手中的“暗影”想与萧樯的布鞭撞在一起,意图用锋利的刀刃破开他的武器。
衣服再怎么拧成武器,也得被刀刃刺穿。萧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左手直接将手机丢了出去,打在了光哥的的右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布鞭落下,在后者瞪大眼睛的目光中直接抽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光哥身体的一侧就塌了下去。
那群围着萧樯的混混也不需要再等着命令动手了,见自己老大受伤立马就动了起来。有一个跑上了楼去找殷天佑;还有两个去搀扶光哥;其他的都攻向了萧樯。光哥是他们心中的偶像,做混混的理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光哥这样的高手,但高手在自己眼前被打败,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勇气可嘉,但能力不足。
赤手空脚的萧樯他们都没法近身,更别提拿着布鞭的了。砍刀落下,却失去了萧樯的影子。等到想收刀再发招的时候,萧樯的布鞭已经在眼前越放越大。
手里多了根武器的萧樯无疑是如虎添翼,一个人对战十几人竟然呈完全碾压的趋势,而且他下手狠毒,每个有胆量冲上来的人,他都会很干脆地打断对方的一条腿。很快,卡座周围的地方就只有萧樯一个人站着了。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在中间,布鞭也散了开来。这件衣服是彻底报废了,穿来的时候很干净,后来被划了道口子,现在基本已经变成碎布条了。“把战壕刺交给我,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的双手。”
所有人都是一阵恶寒,听萧樯的话好像打断光哥两条腿还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呢?这要是照他原来的打算,那得是什么样啊?
“嘿嘿,去你妈的。”光哥耷拉这半天身体又冲了上来。
“既然你不愿意只断双手,那我就成全你!”萧樯直接折断了他的右手,“暗影”从光哥手里脱落,被萧樯接了过去。
殷家是林家的敌人,是想要对大小姐不利的罪恶。
是萧樯的敌人。
因此他不会心生怜悯。
握在手里的感觉比看别人用还要带感,萧樯将战壕刺剜出一个漂亮的刀花,说道:“以前听说有把叫承影的剑,因见不到剑身只能看到剑影而得名;你只能在光照下才能看到,以后就叫你承曦吧。”
春秋时的一个黎明,卫国郊外一片松林里,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
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承影剑。
突然有声音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是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响声。
“哇,是殷天佑和殷明锐,好帅啊......”
“殷家人出场,这下有热闹看了。”
萧樯细眯起眼睛。“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