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吧一共有两层,一楼是供人喝酒找乐子的地方。二楼则是客房,没有杂音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门板后那放荡的欢愉声。
殷明锐的办公室也在二楼。刚才他感觉到了楼下的音乐声停止,随后有打斗的闷响,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又是哪家酒吧快被挤兑倒闭了所以有人来这撒野吧。
殷明锐知道堂哥殷天佑的本事,所以很放心。酒吧里不设置监视器也是如此,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这里是天佑帮看的场子,是隶属于殷家的产业,试问谁敢碰?
可两分钟前有天佑帮的混混跑来了二楼,他慌慌张张地,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等殷天佑很不客气地打了他一巴掌,那人才冷静下来。“天...天佑哥,大事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了!”
殷天佑皱眉,自己的手下如此失态,他这个做主子的脸上也没光,不耐烦地说道:“没看见我们两个正在忙着谈话吗?就这种小事也用得着来跟我汇报?直接处理掉。”
混混急得满头大汗,胡乱地就是一通比划:“天佑哥,这次的情况很不一样。那人单枪匹马地闯了进来,打昏了两个看门的兄弟,而且就在刚才...”
他咕咚了一下喉咙,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而且就在刚才,他把看场子的所有弟兄都打倒了,就连光哥也被他废了……”
“什么?”这次轮到殷天佑和殷明锐惊讶了。但做大哥的总有几把刷子,听到手下受伤也没冲动地就要往外跑。殷天佑问道:“那人具体什么样?给我说说。”
要不是老大这么问了,这混混真是死也不想去回忆那个魔鬼的样子。“那人应该不是道上混的。他身上没有纹身,而且整个人长得很清秀,属于那种看上去毫无狠劲儿的人。”
说完自己都是抖了抖身体。那小子还真特么是表里不一的典型代表,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实际却带有致命的剧毒。
“堂弟,他说的这个人,你有印象吗?”殷天佑问道。
殷明锐摇了摇头:“完全没印象,堂哥认识吗?”
“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可能认识呢?还真是奇了怪了,咱俩应该都不认识这么号人物,真搞不懂这人是冲谁来的。”殷天佑道。
“堂哥,与其在这猜测,不如我们下去看看那人的长相再说吧。这里是江杭,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殷明锐说道。再强大的人也压不住盘踞在当地的势力。
“那行,走吧。”
酒吧被搞的乱七八糟,两人在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了。殷明锐原本英俊至极的脸变得阴沉起来,帝豪酒吧是他的心血,快走了两步就要跑下来。
作为堂哥,殷天佑比他沉着多了。看见萧樯正要过去打断光哥的双腿,也没有像愣头青一样没头脑地往上冲。他按住殷明锐,走上前对萧樯说道:“朋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光哥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打断他的腿,出手重了点儿吧?”
这个时候他才对萧樯打量了个真切。最引他注意的便是那道从肩膀划到肋侧的可怕伤口,可能是失血的量有点多的缘故,萧樯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确实如混混所说,他的模样和狠辣丝毫不沾边,做出来的事情却只能用狠辣才能概括。
除了跟自己下来的那个,其他看场子的混混统一都是一个动作:倒在地上双手捂腿。光哥倒是没和他们一样,因为他的双手根本就用不了了,右臂无力地垂在地上,左边的身体更是塌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别套近乎,谁是你朋友?我来这就是砸你们场子的,下手轻了还叫砸场子吗?”萧樯把一根手指穿过承曦的环孔,不停地转动着。从殷家抢来的东西在殷家人面前耍,这是示威。
“你这么做了不怕遭到殷家的报复吗?”殷天佑搬出殷家的名头。
“就算不这么做殷家也一直在找我麻烦。让我不痛快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他过得舒坦呢?你们两个是殷家的人,今天就先从你们这收点利息吧。”萧樯耸了耸肩,向甩到墙角边沿趴着起不来的光哥走去。在大哥面前敲断小弟的两条腿,殷天佑会比挨了耳光还难受吧。
“草!这又是哪个王八蛋招惹了这么一条疯狗,还要老子给他擦屁股!”殷天佑暗骂了一声,上前一步,正好挡住了萧樯去攻击光哥的路:“差不多可以了,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废人一个,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这是他自己选的,我之前说只要把这把承曦交给我就只打断他双手,可是他不同意啊。”萧樯把包袱直接丢给光哥。“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是想和他一个下场吗?”
“越是这种时候,做大哥的越不能逃避。你也说了你是冲着殷家来的,就算我不站出来你也放过我吧?光哥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啧啧,既然这么说就没办法了,先把你解决掉再去收拾他吧。”
“你特么张狂什么?来来来,我殷明锐今天就站在这,有种你就打我试试?”殷明锐忍不住叫唤道。场子被人端了,自己还没骂街,萧樯倒嚣张着还要解决掉他和殷天佑。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居然还有人主动提这种要求,那我就满足你吧。”萧樯不可思议地说道,左手抡起一耳光就拍在了殷明锐的脸上。
“啪!”
脆响传出,殷明锐就像被抽飞的棒球一样,倒飞而出。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的脑子都出现了瞬间的短路。
“我靠,这么生猛,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唉,打了殷家的人,这小子也算是完了……”
“可惜了,他长得那么帅,我都想和他玩玩了。”
殷天佑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对自己的堂弟动手,而且说打就打,根本就没有给人准备的机会。萧樯又是一巴掌呼来,殷天佑身体连续后退,避开了他的痛击。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殷天佑脸色铁青地说道。他平时也练习些功夫,最基本的攻击还是可以避开的。可是自己是殷家子弟,既使对方没能真正的伤了自己,可敢对自己轮起巴掌,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了。更何况还逼的自己连连后退,没有招架之力呢。
好不容易又避开两招,殷天佑方寸大乱。他心里苦笑不已,这家伙难道疯了么?怎么像是和自己有生死宿怨似的?一幅要和人拼命的架势。“先停一下,我有两句话要说,听我说完了你再动手。以你的功夫,我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你总不会连几秒钟的时间都要计较吧?”
萧樯收手,淡淡地说道:“想求饶了?”
殷天佑脸色唰地变了,比应付萧樯的攻击时还要难看。他低声辩解道:“是有一个提议。酒吧你砸了,人你也打了,来这的目的应该都已经完成了吧?我也稍微学习过功夫,所以知道失血过多对身体造成的危害,有可能会留下一辈子都没法治好的后遗症,很耽误练功夫。”
“说重点。”萧樯不耐烦地说道。
殷天佑深吸了一口气,才保证了自己不会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我提议你现在去医院接受治疗,当然了,我这些手下也是。”
他是世家子弟,平时可供消遣的东西太多了,即使有心去练习一下身手,可又怎么可能是萧樯这种变态的对手?没办法给殷明锐和自己的手下报仇,也犯不着做无用功把自己搭进去,等以后聚集多点人手再报仇也不晚。
“我没听错吧?殷天佑居然是在求饶?”
“嘘!你作死吗?说他的坏话。”
萧樯也知道殷天佑没有说谎。自己的身体现在也虚弱的很,包扎伤口和休息才是当务之急,估计再折腾下去,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不保了。
“有点道理。你的机智给你省去了不少的痛苦。”
萧樯就这么转身,他走到了吧台前,对那个心虚得想要跑开的调酒师说道:“给我拿一瓶盐汽水带走。”
这玩意能及时补充大量运动所流失的水份和盐份,迅速恢复活力。虽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聊胜于无。
“好...好的...”调酒师拿出汽水,恭敬地放到萧樯面前。他胆突的,害怕自己最开始的出言不逊挨打。
看到萧樯拿着瓶子向酒吧大门走去,殷天佑终于松了口气。他不出声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萧樯的背影,想拍下他的穿着和体貌特征。
快门按下,殷天佑急不可待地打开相册检查拍得怎么样。
点开图片,里面赫然是少年嘲弄的笑容。
“你的愚蠢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
一道黑影闪过,殷天佑连人带手机直接被钉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