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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唾手可得(1 / 1)

16唾手可得

第二天七点,陆飞被闹钟吵醒,他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穿好了衣服。他经常独自在家,经历了几回迟到后,他知道闹钟响了以后是不能赖床的,一旦赖了床,既没有人叫醒他,又一定会遭遇时间施的魔法——只沾了枕头一秒钟,睁眼就已经过掉了半小时。

他迷迷瞪瞪地刷了牙、洗了脸,将书桌上的书揽进书包,再将书包背上肩,接着双脚踩进球鞋,然后开门、关门、锁门。完成从起床到出门的这一系列动作,陆飞只用十几分钟就够了。

通常,他会在家门口的早点铺上买一个蛋饼,总是要叮嘱做蛋饼的师傅往饼里裹香肠、油条、脆片,还得多放辣。日子久了,师傅一见到他来,就能立刻操作来,一句都不必问。

师傅摊蛋饼的手艺很娴熟,一只手尚在往面饼上铺蛋液的时候,另一只手已抓起一把葱花和榨菜了,手还没挪到那金黄的蛋饼上方,手中的食物就齐刷刷地斜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缀在了饼子上,不过一会儿,一手执铁铲抄起卷好的蛋饼,另一只手已经扯下并抖开塑料袋准备就绪了。所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所谓“熟能生巧”,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吧。

因为师傅的手艺好,售卖的蛋饼十分好吃,所以他家门口的队伍总是比隔壁包子铺长。有时,陆飞排着队,会猛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冲着他来,他不必转头就可以判断出是鲍瘦猴来了。自从他小学三年级转到这座城市来,鲍瘦猴几乎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周围,即便他们最后分别进了a班和f班,陆飞依然常与鲍瘦猴相遇——比如在蛋饼铺子前。大部分情况下,鲍瘦猴都会蓬头垢面着来投靠陆飞加个塞,然后两人捧着热腾腾的蛋饼一起朝学校走去。

这天也不例外,鲍瘦猴顶着长长队伍的压力使劲加塞进来,勾着陆飞的脖子与他一起买了蛋饼。

边吃边走的一路上,陆飞发现鲍瘦猴脚上的白球鞋亮得刺眼,问他:“今天穿了新鞋哇?”

鲍瘦猴一听,竟冒出了些怒气,嘴里满是食物却仍憋不住要回话:“他妈的,昨天补完课买的。”

“他妈的”几乎可以写进《鲍瘦猴常用语手册》里去,他这一句“他妈的”能表达的情绪可多了——“他妈的,作业真多!”“他妈的,我爸妈出差了,噢耶!”“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拉死我了,他妈的!”“他妈的,夏语墨到底喜欢谁嘛?”

所以,陆飞听到他用“他妈的”来修饰自己买新鞋这一举动,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只见几颗葱花随着鲍瘦猴的一句话喷射了出来,对与他多年为伍的陆飞来说,这也寻常极了。

“大周三的,买什么新鞋呀?”

“他妈的!”这一声骂夹带的愤怒情绪比先前还要多,几乎是一声尖叫,金黄色的碎蛋皮伴随着油亮的青葱一起从鲍瘦猴嘴里飞了出来,“别提了!老子昨天在老牛家补课,一出门,鞋子不见啦!”

陆飞听他这么说,心里明白得不得了,一边听着鲍瘦猴这一顿骂骂咧咧,一边瞧着他亮瞎人眼的新球鞋,不知为什么直想笑。

“哈,你也在老牛家补课啊?”陆飞没想到f班的鲍瘦猴也在牛老师家补课。

“是啊,他妈的。”

“鞋子……怎么会不见的?你知道吗?”

“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鞋子不见了,是老牛家所有放在外面的鞋子都不见啦!”鲍瘦猴凶猛地啃了一口蛋饼,叫道,“被几个小兔崽子扔楼下啦!”

“小兔崽子……咳!那你捡回来不就行了?”

“他妈的,他妈的!那么多鞋子全捡回来了,就老子的左脚那只不见啦!老子就这一双球鞋啊!”

陆飞稍一思考,发觉不对劲,便问:“你鞋放哪儿啦?”

“老牛家门口啊,老牛家地方小,人又多,鞋架摆在外面你不知道吗?他妈的!”

“你把鞋放在鞋架上?”

“是啊,怎么啦?”

“他妈的,你干嘛放鞋架上啊?”陆飞情不自禁地借了鲍瘦猴的口头禅一用,“我们去补课的时候,都把鞋摊地上啊!”

“咳,老牛她一定要我放鞋架上。她专门给我在那里留了个位子啊他妈的,我每次补课就都得把鞋脱鞋架上,要是我脱地上还得给她骂呢。咳,他妈的!”

陆飞越听越觉得奇怪,一经追问才得知,原来牛老师是鲍瘦猴的舅妈,鲍瘦猴自从小时候第一次数学考不及格起,就一直在舅妈家补课了。而舅妈独独让他把鞋子搁在鞋架上也算是优待他了。

鲍瘦猴从来不把“牛老师是他舅妈”这件事视作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唯恐避之不及,一提到“牛老师”就要吓出一身冷汗,所以学校里几乎没有同学知道牛老师是他舅妈。

事情总算理顺了,唯一仍是个谜的便是牛老师到底有没有认出那几个“小兔崽子”。

“飞子,我他妈真倒霉啊,昨天穿着拖鞋上上下下捡了几十双鞋子哇,腿都断了,结果我自己的一只鞋却没捡到,他妈的!”

“就你一人捡啊?老牛一定是欺负你,她自己怎么不捡!”陆飞觉得好笑,他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倒是整到了兄弟的头上。

“老牛就更惨啦!”鲍瘦猴刚吃完蛋饼,伸长舌头舔着嘴唇,“她追那几个小兔崽子,结果摔了个狗□□,骨折啦!”

陆飞的心咯噔一下,一时之间的心情难以言喻——这似乎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心理感受。

鲍瘦猴继续说道:“后来我爸来了,就和我舅抬着她去医院啦,留我一个人捡鞋子,还要守在门口通知后面来补课的学生滚蛋,他妈的!”

“骨……折了?”

“是啊,你可不知道,嘿嘿,老牛摔跤的声音可大了,‘咚’一声像地震,哈哈……喂,有纸巾吗?”说着,鲍瘦猴朝陆飞摊出手来。

“没什么要紧的吧?”陆飞听闻这个消息后就没了胃口,顿觉手中的蛋饼油腻不堪,一口也吃不下去了,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喂喂,你不吃可以给我啊!”鲍瘦猴只顾着被遗弃的蛋饼,没顾着陆飞的问话。

“那几只小……小兔崽子是谁呀?”

“不知道,老牛痛得死去活来,啥都没说。”说完,鲍瘦猴横过胳膊将满嘴的油腻擦在袖子上。

陆飞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天起,a、b两班的数学课由c、d两班的马老师和e、f两班的曲老师轮流代上,就这么上了一整个学期。

曲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眼大如牛,眼神也格外犀利。夏语墨正是在他那儿补课。

每当她去曲老师家补课的时候,曲老师总是会悠悠地在她与董冬梅面前摆下两张练习纸,然后拿红笔圈出夏语墨要做的题和董冬梅要做的题,接着便去关注别的学生了。在曲老师家补课的人也是不少的,从客厅一直延伸到里屋,但整个室内的噪声并不大。

不管夏语墨在纸上呈现的答案有多离谱,曲老师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情绪,对他来说,似乎离谱答案也只不过象征着再讲一遍这么简单,而和眼前这个学生的学习情况和态度没什么多大的关系。

夏语墨也曾见过曲老师在学校里对自己班级的学生发脾气,那种瞪圆了眼、涨红了脸教训人的气场根本不亚于牛老师。她以为,一旦曲老师做了自己班级的数学老师,也定然会“原形毕露”的。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曲老师来上课时,仍像是在补课时一般随和,他打了铃便来,又打铃时便走,上课语气平和,从不动怒。为此,夏语墨对数学这门功课的态度稍有转变。然而,除了夏语墨之外,其余的学生几乎都在一夜之间松散了学习的神经,变得自由散漫起来。

夏语墨刚得知牛老师骨折的时候,早已经联想到了自己前一晚的恶作剧,她不由地转头朝陆飞瞧去,陆飞也正看着她,两人心照不宣。

课间,陆飞将事情的后半截进展对夏语墨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高卷卷就凑了上来,她笑得高兴:“墨墨,老牛可算是得到报应啦,谁叫她昨天那么对你。”

一听高卷卷提到昨天的事,夏语墨心里就有些难过,在还未得知牛老师骨折之前,她是为自己丢的这脸难过,得知牛老师骨折的前因后果后,她又为自己闯的祸不安。

不等高卷卷揣度牛老师昨天遭遇了什么,夏语墨就全盘托出了前因后果。夏语墨的陈述惹得高卷卷一惊一乍的,脸上却还不时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听完夏语墨的叙述后,高卷卷拍着手叫道:“墨墨,下次你们搞恶作剧也带上我呀。”

本是将此事严肃道出的夏语墨一时语塞,一旁的陆飞却拍着胸膛说道:“好,跟哥混啦。”

一句话,说得高卷卷面红耳赤。不过她又立刻记起了什么,说道:“呀,我们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老牛呀?”

“不去!”夏语墨和陆飞异口同声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三人说话间,鲍瘦猴将他长长的脑袋从窗口探了进来——牛老师在的那会儿,他是万万不敢经过a、b两班的教室的。他嘴大,声音也大,在三人的脑袋上方炸开了:“喂,你们老牛骨折啦!”

明明是自己的舅妈,明明他是第一个知晓的,却仍要掺和进来像毫不知情一样再听人描摹一番。

“是呀,臭猴子,吓死我啦。”高卷卷嗔怒道。

“哈哈哈,老子驾到吓着你啦?”

“是啊,拜托你,说话不要往外喷口水好吗?”

“我就爱喷,怎么着?”

“哼,你门牙有大么大的缝,不喷也怪,你就喷吧!”

“喂,你个猪油嘴,也好不到哪儿去啊。”鲍瘦猴总是不分场合地奚落女生,也看不懂女生嘴上那唇彩本是一种打扮,他将高卷卷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自己还浑然不觉。

高卷卷怒气冲冲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跑出了教室。这阵奚落若是放在别的场合,高卷卷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偏偏让陆飞听到了,她真想就此消失。

其实,那一刻的陆飞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唯一担心的是夏语墨如刚才一样直言不讳地将昨天的恶作剧说给鲍瘦猴听,但他没来得及暗示,夏语墨就已经告知对方了:“是我干的啦。”

鲍瘦猴的下巴都差点挂到了地上,他惊叫着:“是你?!”

没等往下问,上课铃声就打响了,鲍瘦猴消失在了窗口。

陆飞挠着脑袋叹着气,无奈地冲着夏语墨说:“咳,这下完蛋了。”

“为什么?”

“你啊,刚才把这事儿告诉了出了名的大喇叭!”他的语气虽然有些责备,但是心里十分感动,他心思再迟钝,也能听出仗义的夏语墨有意独揽了整件事。

后来,鲍瘦猴经常会出现在a班教室窗外,一来是要与陆飞切磋游戏技术,二来是要瞧瞧夏语墨。他总是会将f班的最新资讯带到a班来,什么新款游戏,什么谁打架斗殴了,什么谁为了会网友几天没来学校之类的。

有一回,鲍瘦猴冲着陆飞、夏语墨和高卷卷,说出了让两个女孩不十分明白却不自觉脸红的话,他说起f班的某个男生已经在网吧征服了他的女朋友,原话是:“那家伙说自己征服了那个女生的上半身,过几天要征服她的下半身!”

高卷卷红着脸问他是什么意思。

鲍瘦猴摇着指头,斜眼瞧着她们:“你们不是吧,这都不懂?”说着,意味深长地朝着陆飞投了一眼,陆飞红着脸回了一个眼神。

“喂喂,你们几个,也太‘纯’了吧,这都不懂?”鲍瘦猴越发得瑟,“这在我们f班天天发生啊!”

高卷卷摇了摇头,但实际上她已经猜到了一点,不愿意再让鲍瘦猴说下去了。

而鲍瘦猴正说得兴奋,把身子从窗口探进来,想再给女生们普及些知识,涨红着脸说道:“就是……那个嘛……一男一女……”

不等他说清楚,陆飞就拍了他一脑袋,说道:“够了啊,你给我闭嘴!”

其实,即便陆飞不阻止,想必鲍瘦猴也说不出口来,但这一番阻止倒让他嚣张起来,仿佛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敢说,恰恰是眼前这个怕羞的毛头小子害得他说不畅快似的,他嚷着:“哎呦喂,飞子害羞啦!这有什么嘛,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啦!”

他又伸出手揉了揉陆飞的头发,又放大了嗓门道:“飞子,跟哥说说,你征服过几个啦?”

这一句问话,将三个听者的脸都呛红了。

陆飞起身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一边推开鲍瘦猴一边叫他“滚”。

鲍瘦猴朝后跌了几步,不依不饶道:“飞子,你什么时候征服高卷卷啊?”

他这一句不知轻重的话,让陆飞和高卷卷的脸整个了。

什么征服不征服的,高卷卷并不十分明白,也不敢再往下想。她一边捂着滚烫的脸颊一边跑开了。她跑回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一本不知道什么练习簿,胡乱提笔涂了起来,心脏跳得胸膛都能感受到明显的震动。鲍瘦猴说的这些并不是她所理解的爱情,可是却也让她如此心潮澎湃。对她而言,或许一句“我也喜欢你”,或是对方掌心炙热的温度,要比更亲密的接触美好许多,也是她一直一直都在期待的事。

心跳得夸张,脑子烧得火热,她下了决定。

那天是秋季运动会,陆飞参加了好几个径赛,累得气喘吁吁的,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他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和黑色运动裤,像是从黑白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高卷卷早就在观众席上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趁着他起身去倒水的时候,拉着夏语墨走下了观众席。

学校为运动员们设置的饮水处在观众席的背后,与喧闹的操场相比,那里安静了许多。

高卷卷跟着陆飞绕到了观众席背后,朝饮水处望去,那个精疲力竭的男孩正用一条腿支着身子,歪歪斜斜地站在饮水桶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捏着水杯正在接水,留给高卷卷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

高卷卷转头朝身后的夏语墨轻声说:“一会儿我牵他手,你就赶紧拍照哦。”高卷卷说得自己脸都红了。她计划不管陆飞对她说什么,她都得牵住他,并且要夏语墨拍下照片,有这么一个看得见的永久记忆也是好的,至于以后的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夏语墨手里端着一台高卷卷交给她的傻瓜相机,心里七上八下的,此前还反复练习了几遍摁快门的指头动作,并且始终用“标准姿势”端着相机。在进入初中前,夏语墨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班里鬼主意最多的女生,但直到遇到了高卷卷,才知那是小巫见大巫。高卷卷就好像是命运安排给她让她增长见识的,自己所不擅长的事情,高卷卷全都是行家。

眼下,陆飞已经灌了自己两杯水了,高卷卷再不出击,他就要转身迎上了。

高卷卷果真是个有勇气的女孩,只一小番踌躇就冲了出去,吓得还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夏语墨赶紧将自己嵌在了两根从墙壁中凸出的石柱之间,猛地蹲下身去,连端相机的标准姿势都被破坏了。

只听几声小碎步,高卷卷已经在陆飞背后站定了。陆飞被突然在自己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下了一跳,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他一定以为是哪个男生要与他逗着玩儿,本想举臂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攻击,但没想到见到的却是朝着自己奔来的高卷卷,高举的手臂立刻尴尬地放了下来。他一见到高卷卷,麦色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阵红。每一次高卷卷朝着他气势汹汹地逼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由地会感到局促紧张。这回,他见高卷卷涨红了脸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便料到又要遇到递情书之类让他感到窘迫的事情了。

他羞红了脸,明知故问:“你你……你干嘛?”

高卷卷原本打定了主意要一下子说出口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她望着陆飞汗淋淋的脑袋,只觉眼前亮闪闪的一阵晕眩。

“你……你做什么啊?”陆飞又问了一遍,声音仍是响亮得像是在质问什么。

“我……那个……”高卷卷的声音比往常更轻更甜,“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

别说是高卷卷,就连在一旁做“狗仔”的夏语墨都紧张得直冒汗,她将相机端到了眼前,眯起一只眼睛,只等记下高卷卷想要记录的那一瞬间。

镜头里,是两个瘦高的孩子面对面站立的画面,男生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大概是流了很多汗的缘故,胸前的运动员号码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女生比他矮不了多少,稍稍仰头望着他,满脸通红,身侧的手扭捏地揉着自己的衣摆,她脖子里乖乖地系着领巾,领巾朝着风吹的方向飞舞着。

说到底,只是两个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却因为看起来唾手可得的爱情而兴奋得不能自已。

“啊……”陆飞习惯性地挠着自己的头,面对女生的告白,他总是连耍帅都忘记。

“可以吗?”高卷卷问。

“啊……”他又挠挠头,“做女……女……朋友?”

他像是遇到了天底下最令他费解的难题。

“是啊!”高卷卷斩钉截铁地回答。

看着陆飞像个傻瓜似的犹豫着,高卷卷的心已快要停止跳动,她连自己要牵他手的计划都已经忘记了,只是紧紧地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等他回答。

“那……那好吧。”他松口道。

高卷卷那颗差点要昏死过去的心瞬间复苏了过来,不仅恢复了跳动,而且还在心头燃起了烟花,但一向开朗的她此刻除了揉捏衣摆之外似乎再不能做其它动作。

两人尴尬地静默了许久,她终于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那……那我们牵一下手吧。”

陆飞迟疑了片刻,伸出了左手,朝高卷卷的手递去,两人完成了一个同志般的握手。

突然,一道闪光灯亮起,但在这日头底下,比闪光灯更容易让人发现的是快门声。不过,在这风声之中,比快门声更能够让人侧目的,是因蹲累了而失去重心的夏语墨从石柱之间摔跌出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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