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听说刺史大人今天已经把诊金提到了一万两,太丰厚了,只是好可惜啊,到现在都没人敢去揭榜,那可是白花花银子,却没人敢要。”

“就是啊,钱虽多,但病难治。难道是江大人之前得罪了蛇神?不然他儿子怎么会得这么个怪病呢?”

“还别说得罪了蛇神,听说之前他的小妾在害喜的时候真打死过一条蛇,是不是那蛇转世脱胎来报仇了?”

“可是好像听说也找法力高深的道士治过,没见功效,喝了那符水,更是病得厉害,那孩子估计要保不住了。”

好运来客栈里,不少人聚在一起议论着鄣州刺史江大人家才半岁小儿患病的事,临窗边,青衣魅影相对而坐,两人望着窗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过往行人。

直到一抹莲青色身影出现,两人立即就起了身。

九雅和拓跋玥才走到好运来门口,就看见了他们。青衣低声道:“总算把你们等来了,幸好没事。”

拓跋玥四下一看,“这里人多眼杂,你们在鄣州停留多久?”

九雅微笑道:“最多一天,就准备回京城。”

拓跋玥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到此,只要你们尽量隐着形迹,那些追杀的人暂时还不会跟上来。”

他先提出分手,九雅是巴不得,当即便道:“多谢殿下厚意,我们就此别过,也预祝你东去顺利。”

拓跋玥深深看了她两眼,眼里透着一丝无奈,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了。

魅影望着他渐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奶奶,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称他为殿下?”

九雅慢慢道:“现在他正身陷囫囵,身份暂时不能暴露,等过一段时间后,我再告诉你们。”

两男紧抿着唇角,不悦得很,这么个回答,日后怎么跟少爷汇报?

拓跋玥牵着马沿着街角走到一辆马车前,那垂着帽沿的车夫立即就扶正帽沿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爷,真想不到会在鄣州看到你,我们的事已经办完了,现在是不是就到塔克族去?”

拓跋玥蹬上马车,低沉道:“高坎在哪里,能不能快点找到他?”

杜老大一惊,“难道爷受伤了?”

他说着却不敢耽搁,转身就上了车辕,驾起马车急速驰去。

九雅在好运来客栈里重新换了一身胡服,稍事梳洗,就把青衣魅影叫了进来,“你们两人是否打听好刺史所在?”

青衣禀道:“虽然没有打听到所在,但是现在真是天赐良机,给了我们一个直接进入刺史府的大好机会。”

九雅抬眼,“什么机会?”

“听说刺史一连生了六个女儿,今年他的小妾好不容易给他生了个儿子,却患了怪病,正悬赏求医,少奶奶,这不正是一个万载难逢的好时机么?”

九雅垂下眉眼,“青衣,你在这里散布消息,我和魅影现在去刺史府,我们两方行动,将会更加行之有效。”

“是。”青衣应声。

九雅立即起身和魅影前往刺史府,好在这路并不远,到了一座气派宅邸前,就见高实的红墙上贴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前面有两个衙役看守,四周围了六七个看热闹的百姓。

魅影走过去直接将告示揭了,那两个衙役大惊,急问道:“既是揭了告示,先生会医病?”

九雅走上前,淡声道:“还不快快前面带路?”

两个衙役欣喜若狂,连番做着揖,急急把九雅往宅邸里带。

刺史江大人年约四十多岁,是江淑妃的内弟,江淑妃之子昭王自从当年在守城之时临阵逃脱后,便一直被贬北疆,也最不受皇上待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昭王独守北疆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江淑妃几次在皇上面前旁敲测击,看朝廷能不能给他多拨一些粮款,皇上都以此等拨沉都由户部掌管为由推阻。户部尚书向来与太子交好,江淑妃又着人暗试过几次,太子那边是一丁点都不松口。试问一个即将登基的储君,谁愿自已一个好不容易打发掉的兄弟在边塞好过?只望他快点死了才好。

由于这一层关系,江大人虽然有皇亲在宫内,他为人处世仍兢兢业业,不敢有半份偏颇,怕将来为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借机致他于死地。

江大人接到衙役有大夫揭榜的禀报,急急赶了出来,一见是个年少后生,当即就失了望。九雅也不多说,开门见山道:“请问大人,患儿在哪里?可否带我先去看看?”

江大人没抱半点希望道:“正在内室,可是大夫真能治好他吗?若是不行,又揭了榜,本官可不会轻饶。”

九雅微微一笑,“行与不行,总要见过后才能见分晓。”

江大人轻哼一声,“那就随本官来。”

在内室里,只见一个少妇身边围着两个婆子,少妇头上捆着包布,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由于天热,婴儿穿得单薄,落眼就可以见到他脸上脖子上长着暗褐色像蛇皮一样的东西。脸上有没长的地方,皮肤都是通红起白屑,婴儿闭着眼,是张着嘴呼吸,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老爷,刚才听说有大夫揭榜,大夫可有带来?”少妇听到声音抬起头,双目红肿的问道。

江大人把九雅带过去,“这位就是揭榜的大夫。咦?还没大夫贵姓?”

“免贵姓宋。”九雅边说边弯腰看那婴儿的脸,过了一会,才问道:“长这种皮,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少妇垂泪,“生下来才十来天左右,妾身就发现小儿的皮肤开始泛红,然后就起皮,那皮过得十来天左右就会掉,以为只是很普通的皮疹,便也就未引起注意。可是后来,那掉了皮的地方又开始重新泛红,起皮,而且面积比上次的大,还变硬。于是老爷就找大夫医治,却是越医治越厉害,长到现在满身都是,小儿现在几乎都咽不下奶水……”

少妇泣不成声,她旁边的婆子接着道:“说是得罪了蛇精,所以才让少爷长这一身跟蛇脱壳一样的皮,老爷还请了道士,少爷喝了符水,一点都不见好转,宋大夫,这都半年了,眼看少爷越来越虚弱,这病能治么?”

江大人也殷殷地望着九雅,九雅沉吟着翻了翻婴儿眼皮,又给他拿了会脉,最后捏了他的舌胎看了看,微点头道:“遇上我,算是江大人的儿子命大,此子有救。”

江大人眸中神大绽,喜道:“真的么?本官今年四十五才得此一子,宋大人可不能打诳语。”

九雅直起身子望着他,眸中诚恳,“绝不打诳语。”

“那就请宋大夫赶紧开始着手救治。”江大人迫不及待。

九雅摇了摇头,“在医治之前,我还想借一步和江大人说话。”

江大人皱眉,不由再次上下打量着九雅,心里狐疑,难道这人并非真的治病大夫?只是想打秋风?

但是关系到幼子,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九雅迎向书房。九雅示意他摒退左右后,开门见山道:“不知江大人是否听过皇上新封的宁和县主?”

江大人思索了一下,“听过,听说是安平候的第三个儿媳,此次皇上还派她前往新宜控制霍乱役情,在京城也享有神医之名,这……有什么关系么?”

九雅笑了一下,“不瞒大人,我就是宁和县主,安平候三儿媳。”

江大人闻言大惊,霍然站了起来,“你就是县主?县主可是女……”

九雅声音变了原声,“我本来就是女子,为图出门方便,才换了男装。”

“可是县主现在不是应该在新宜郡么?怎的会来了鄣州?”

九雅垂下眼,幽幽道:“因为新宜那边出了大乱子,我是趁乱逃出来。”

江大人大为不解,“出了大乱子?难道是那霍乱并未控制住?”

九雅摇头,蓦然抬起眼,目光犀利冷厉道:“霍乱倒是控制住了,但是那里的张士诚张郡守勾结藩王南平王突然袭击了新宜,不仅巡按黄大人被困,而且,我相公,也就是三藩之一的息王的外孙也被困死在那里,据我逃出来的时候的情形来看,我相公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被他们射杀。此等大事,万望江大人速报朝廷,早日派兵镇压南平王,不然,可能连鄣州这边都会被牵连。”

江大人心内暗震,他身处南地,最为清楚皇上对三藩王的忌惮。而且自皇上登基稳固朝政之后,最想做的一件大事,便是剥藩,害怕三藩对他的子孙后代江山起觊觎之心。而三藩之中,皇上最顾忌的就是息王,息王盘踞鲁西,多年来虽未异动,但是那都是表象。

据他的小道消息,听说息王在鲁西私造兵器,阴养死士,招纳亡命,早有反意。若不是他的谪亲外孙因毒被制于京,他已后继无人,才不得不隐忍不发而安静蛰伏,恐怕这南地早已被息王攻陷。

现在忽闻息王新外孙傅誉被南平王伏杀于新宜,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此事如果不立即上报,不让皇上提前知道息王即将有异动,这后面的事恐怕是他一个刺史无论如何也顾及不到的事。

但是混及官场多年,并不是一个被人风一吹就没了主见的人,当下沉住气,反而坐下来说道:“要说南平王伙同新宜郡守谋杀朝廷命官,这件事不是应该立即让罗樟郡守向朝廷上报吗?县主为何会舍近求远,到了我鄣州求救上书?”

九雅心底冷笑,就知这些官员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她故作沉重的想了想,仿佛在斟酌要不要说一般,最后,她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江大人不知道,黄大人此次去新宜,还有受皇上所托要探听卢邑齐王军战况的任务。想必大人也听说过,朝廷已经近一个月没有齐王的消息,皇上一直怀疑是朝中有人故意截留了边事消息。黄大人此次随我们到新宜后,派出前往卢邑的羽林军多数被杀,多方查探,才知道是罗樟郡守派人截住了卢邑的所有消息。齐王那边现在断粮,染病,死守卢邑,其忠肝义胆天地可鉴。”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那位楚大人却敢做出这等事,他一个郡守,有这么大胆子么?分明是太子授命于他,想将齐王困死,最后让他败北。太子现在为了保东宫之位,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弃国家大义于不顾,联合南平王杀傅誉,联合下面的官员逼死齐王,大夏整个南方地区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江大人,难道您就不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为国家出一分力吗?”

江大人慢慢喝着茶,分明还在权衡之中,对于楚大人与太子勾结,干出此等逆天之事,虽然让他吃惊,但是他若管,便既有可能得罪太子,那可是他日的皇上,恐怕不划算。

九雅实在恼恨于他的无动于衷,笑了笑,故意轻松道:“听说江大人是淑妃娘娘的内弟,那么您也应该知道太子不予身处北疆寒地的昭王拨粮款的事。他日,若是太子真登了基,你们这些昭王外戚,会有好日子过么?再者,你也应该听说过,此次的霍乱,是晋王世子为了帮太子拖住齐王的腿故意散播,晋王世子为太子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呢?晋王世子现在不知流亡到哪里去了,太子可有救他一救?鸟尽弓藏,何况还是你等官员?依我看,与其死在太子手里,不如一搏。现在大人若是将这两个消息一起急报朝廷,不仅皇后那里会计江大人一功,他日齐王上位,定会记得大人这份恩情。何况齐王殿下的为人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是那种不拘小节礼贤下士之人,对兄弟情宜更是看得深。昭王他日得以存活,那么淑妃的日子也会很好过,你这等外戚,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

现在她如此说,等于是在为齐王拉了一票,若是成功,日后倒可以拿来做为和齐王谈判的法码——扶持齐王上位,定然要比太子强得多,与齐王谈判成功,对于将来与傅誉求得大好生存空间要便利得多。

江大人眸光闪烁,紧紧盯着九雅,“县主的意思,就是让本官倒向齐王?”

九雅慢慢刮着茶杯,“这就要看大人自己的想法了。”

江大人自然知道她分析得全在理,光就傅誉被南平王杀死一着若不及时上报,到时都会要自己的脑袋。他沉声道:“此事还让本官考虑考虑,那么小儿治病的事……”

九雅起身,爽利道:“医者父母心,不管大人决定如何,你儿子我必救无疑。其实救起来并不困难,你儿子只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胎毒,并非蛇精缠身,我马上给开个方子,吃药涂抹,不出十天就可以痊愈。”

见她并不以为要胁,江大人心里就佩服开了。只是想到她丈夫有可能已死,也不禁为她难过,如此年纪青青就守了寡……

九雅在开药的时候,江大人就已经在书房令录事拟写了文书,然后密封,交由亲信快马加鞭递往皇廷。

一剂药下去没多久,江大人儿子就能睁眼哭了,明显的有所好转,合府上下都开始喜笑颜开。九雅在江大人府上留着用了晚饭,江大人这时才将已把文书送上京的事告诉她。九雅大喜,但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坐在刺史府,静等前方消息。

整个鄣州城里,不出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完全传开了息王外孙被南平王勾结新宜郡守刺杀致死的消息。同时皇城那边,亦同时有极为震动朝野的消息传来,听说由齐王副将秦子车快马急报,齐王驻守卢邑,不仅被断了粮,而且还有人密令罗樟郡楚大人,专事截杀向朝廷救援的齐王军。所以才到至今,齐王军的动向一直未向朝廷报备!

就在这一急报被秦子车上报朝廷的时候,洪武帝还接到鄣州江大人急报,不仅报了齐王之事,更将傅誉既有可能被南平王和新宜郡守杀死的文书递上了龙案。

然而这些消息都被隔离在罗樟郡之外,五月十五日,被困守新宜的荣昌王忽然发现妹子失踪,当即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围阻,带兵冲出新宜包围圈,连夜带兵搜寻,最后得到消息,月婵乃是被南平王掳走。于是他传信回顺昌,睿王赶紧调集两万铁骑,三日之内就赶往台城,兵临城下,怒言,若不归还月婵,必将踏平台城,割下南平王头颅。

南平王何曾见过月婵?被人冤枉,还被皇叔欺到城下,当下也是发了威,城楼上弩弓架起,大骂出口,最终烈日炎炎之下,终是兵戎相见,两方杀得天昏地暗。

此时此刻,傅誉站在这血流成河的城门前,嘴角不禁掠过一抹阴冷的笑意,相信这个时候,外祖的鲁西大军已经直捣顺昌,眼下睿王想回救,已是不及。等外祖收拾了顺昌,下一步,相信这物资富饶的台城,一样会落入他鲁西手中。

他手里拿着一封从顺昌王处得来的密集,落款处玉玺印鉴,分明是皇命所来,皇上与睿王密谋,先灭南平王,再合两处之力齐攻鲁西,最后皇上许诺会把这两赐给睿王掌管,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而这个时候,相信九雅还在散播着自己已经被南平王所杀的消息,等外祖杀来台城的时候,便可得天下人声援,人心所向,到时候就算平了两城,狗皇帝也无话可说。

他双眼微眯,望着天际,听说,姑妈已经说出了当年发生在娘亲身上的事,希望在此见到外祖后,外祖能说:你娘亲,真的还在人世!

代嫁贵妻139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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